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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發燒怎麼不說?」聞朗冷不丁發問,圖嘉硯看過去,但剛對上視線,聞朗又把頭扭開了,「沒有常跳跳你等著燒成傻子吧。」

  他仗著圖嘉硯不方便說話,邊譴責邊把手往上滑改成捂住對方的眼睛。聞朗的手很大,結結實實地遮住了燈光,感受到微涼的黑暗落在眼睛上,圖嘉硯舒服地下意識蹭了蹭。隨著他的動作,微涼的觸感立即頓住縮回,圖嘉硯的眼前又亮了起來。

  「我去給你倒水吃藥。」聞朗轉身離開,走之前不忘把趴在床邊眼巴巴望著他們的常跳跳拖走,冷酷地關上了房門。

  可能是錯覺,圖嘉硯感覺隱約從聞朗的背影里看出了幾分生氣,他揉了揉眼睛,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麼,聞朗就回來了。

  這次常跳跳沒跟在邊上添亂,聞朗帶了整整一大壺熱水。他先把體溫計從圖嘉硯嘴裡拔出來,仔細查看測出的溫度,確認不算特別嚴重後才冷漠地數好藥片,言簡意賅地一齊遞給圖嘉硯:「吃藥。」

  圖嘉硯慢吞吞地爬起來:「謝謝,你回去睡覺吧,。」

  「不困。」聞朗板著臉冷哼,面無表情地監督他吞下藥片,「你要是病死在這裡,我們整個小區房價都會爆跌。」

  圖嘉硯:「……」

  原來不是錯覺,這傢伙是真的生氣了。可是他在氣什麼,起床氣?圖嘉硯自認非常寬宏大量,決定不和聞朗計較:「那太好了,到時候我下輩子也能住得起豪宅了。」

  說完不等聞朗反應,他重新縮回被窩裡躺下:「晚安,你出門前幫我關一下燈,謝謝。」

  很快,圖嘉硯聽見了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屋內的燈應聲熄滅……無盡的困意再次襲來,圖嘉硯沉沉睡了過去。

  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兒,聞朗悄然挪回床邊。此時已經快要凌晨四點,聞朗毫無睡意,他深刻反思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傢伙很多很多錢,因此這輩子才會倒霉透頂。笨死了,他在心裡罵,笨死了,圖嘉硯這個蠢東西。但看著對方熟睡的面龐,聞朗又沒法把人弄醒,只能氣憤地幫圖嘉硯掖了掖被子。

  或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圖嘉硯發出和常跳跳相似的哼唧聲,聞朗當即停住了動作。可下一秒,圖嘉硯的臉又不檢點地貼上了他的手背,不僅如此,還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把手壓進了頸窩裡。

  聞朗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灼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通過手背傳到了自己身上。似乎發燒是會傳染的,黑暗裡,他無法判斷自己的臉是否也像圖嘉硯那樣燒得通紅,但是聞朗覺得自己一定也生病了。

  都怪圖嘉硯,大晚上看什麼不好非要看裸男,他不看裸男他們就不會吵架,不吵架就不會出去吹冷風,不吹冷風他就不會生病發燒。所有的問題根源都在於圖嘉硯手機上那群不檢點的裸男,等這人病好了,必須給他開青少年模式端正家風。雖是這麼想,聞朗還是沒抽出手掌,依舊讓作風不良的圖某人粘著。

  等這傢伙病好了再教育他吧。

  「……醒醒,起來再吃道藥。」

  剛從睡夢中睜開眼,一張無比俊美的臉映入眼帘,圖嘉硯還在發燒,見到這張臉本就暈頭轉向的腦子更分不清情況了,他呆呆地盯著面前的人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燒傻了?」對方見他眼睛發直,皺起眉探手捂住他的額頭。

  似乎是不確定溫度,圖嘉硯看見對方反覆摸了摸雙方的額頭,然後那張俊美的臉撞了上來,和他的貼在一起:「怎麼還是有點燙,等會兒還不退燒我們就去醫院。」

  圖嘉硯迷迷瞪瞪地望著他,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只覺得鼻尖縈繞著好聞的香味,他下意識吸了口氣,繼而灼熱的呼吸散落在兩人之間。俊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

  「你……」聞朗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從圖嘉硯睜眼起,他就發現這傢伙睡迷糊了,只知道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聞朗一向知道自己長得不差,圖嘉硯喜歡看再正常不過,要看就看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他沒想到這傢伙會色膽包天成這樣。

  原來先前吵架時候的架勢不是演的!

  瞬間,他仿佛整個人被架在炭火上烤了一圈,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麼教育登徒子,卻看見對方眼神已經黏在自己睡衣敞開的領口上了。聞朗不自在地拉緊衣領,恍惚中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又看見這人緩緩抬起手臨空點了兩下。

  別真是燒成笨蛋了吧,他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便看見圖嘉硯抬起的手又做個往上滑的手勢。

  這下聞朗什麼都懂了,忍無可忍地拍了拍圖嘉硯的臉:「你當我是裸音上的擦邊男?!」

  第21章

  圖嘉硯迷茫地望著他,手裡半點沒閒著又接著往上滑。

  「你要看誰?急急忙忙往上滑是幾個意思?」聞朗已經炸了,「圖嘉硯你還說你平時不看裸音!」

  突然被叫到名字,床上的人有些回過神來,反應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了句「不是吵過了嗎,聞朗你好囉嗦」,便又要鑽進被子裡睡過去。

  「我囉嗦?」聞朗受不了了,但是他又不能虐待病人,看圖嘉硯這副蠢樣搞不好已經燒得智商比常跳跳還低了,再不吃藥他就得一輩子養著這個笨東西。聞朗忍氣吞聲地數好藥片把人揪起來吃藥,「手機給我,密碼多少。」

  圖嘉硯不說話。

  聞朗胸膛深深起伏,猝不及防地上手捏住圖嘉硯的後頸讓他無法躲開,同時撈起手機懟了上去,屏幕立即解鎖。

  「還給我!」

  聞朗冷笑著,點開他的裸音進入未成年人模式里,三五兩下設置好:「還給你。」

  望著手裡被調到兒童頻道的軟體,圖嘉硯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氣急敗壞地問:「密碼多少?我同意你碰我手機了嗎!」

  「忘了。」聞朗把他按進被窩裡,「你不同意又怎麼樣,說得跟我同意你枕著……睡覺了一樣。」

  圖嘉硯氣得直喘粗氣,被面劇烈起伏,好像個燒開水時被蒸汽頂得砰砰響的水壺蓋。笨死了,聞朗沒好氣地在床邊坐下,用手指戳了戳水壺蓋:「你躲在裡面放屁呢。」

  「你!」圖嘉硯猛地掀開被子。

  「你什麼你。」聞朗把被子給他蓋回去,「蓋好了,我不想聞。」

  圖嘉硯快要氣暈過去了,不,不能氣暈,如果就這麼簡單地暈了聞朗那傢伙還不知道要潑什麼髒水。他氣鼓鼓地翻過身背對聞朗,打定主意再也不想和這個人嫌鬼憎的惡魔說話。

  「快睡吧。」

  床頭燈熄滅了,屋內又重回黑暗。

  隨著藥效發作,圖嘉硯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直到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才忽然想起並沒有聽見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也沒有開關房門的聲音——聞朗還在房間裡。

  他怎麼又不走,這個念頭飛快地從圖嘉硯腦海里閃過。

  又?圖嘉硯愣了愣。

  但很快一些零碎的畫面裹著消毒水味浸透了床鋪,淹沒了他的口鼻,他沉沉睡了過去。

  圖嘉硯是被消毒水味叫醒的。

  原本扎在手背上的點滴已經被拔走,校醫務室里空無一人,先前故意找茬的某人應該也早已回宿舍。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大概是沒了討厭鬼的滋擾,圖嘉硯幾乎感覺身體已經大好了。

  搞不好這次生病也是因為他們八字犯沖,圖嘉硯覺得現在的日子真是越來越難熬了。以前姓聞的在校外住,他們之間的接觸很少,對於對方的印象也僅限於脾氣特差、長得特好看的男的。要不是胡馳太過關愛同學,每次聚餐都非要把聞朗叫上,不然他可能到畢業前都不會和這人說超過三句話。

  「你好」、「再見」……不對,應該只有兩句話,和那個討厭鬼多說一句話都是嫌自己命太長,圖嘉硯磨磨蹭蹭地不想起床,他現在滿嘴都是苦得令人發嘔的藥水味,但想到回到宿舍里還要面對聞朗那個討厭鬼,他就感覺心比嘴還要苦得多。再這樣下去,他們學校的尊名一定會登上《天天說法》的。

  圖嘉硯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實在太殘忍,要是有得選,誰想去坐牢啊。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某個討厭的聲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響起,圖嘉硯見鬼似地望過去,看見兩個人影走了進來。討厭鬼毫不客氣地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下,明顯還在記恨幾個小時前吵架的事:「小同志醒了就起床,別占用公共資源。」

  聽到這個稱呼圖嘉硯心底微顫,下意識看了眼胡馳,討厭鬼不會告訴把自己暗戀胡馳的事告訴他本人了吧?圖嘉硯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如果是真的,那他現在是真想一刀了結了討厭鬼,反正仔細想想坐牢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好在胡馳沒給他動手除惡的機會,聽了這話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不贊同地搖搖頭:「好了阿聞,圖圖還在生病,你少說兩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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