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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胡言亂語!」江思昭耳尖浮起一縷薄紅,扭過頭不再盤問,眸子視向遠方。

  山下雲霧縹緲,不起眼的塵埃漂浮在半空,正如他日後飄零不定的人生。

  江思昭揚手,破開一道結界口子,隨即對李沉舟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李沉舟笑了聲,騰空追上江思昭的身影。

  怎麼會呢?我的師尊。

  應當是你不要後悔。

  我很幸運,能被你選中。

  ......

  只希望此去能走得遠些。

  第67章 嗯?  前方身影忽地停步,李沉舟問道:「怎……

  嗯?

  前方身影忽地停步, 李沉舟問道:「怎麼了?」

  江思昭一摸口袋,他的手鐲不見了!

  那是他及冠之時的生辰禮,他以為放在芥子袋裡, 但沒有——眼下翻了幾圈卻沒發現。

  丟哪去了?

  李沉舟察覺有異, 試探道:「此物...於師尊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

  他都要離開玄靈山了,那是他唯一的念想。

  若是折返回去, 有很大的風險會被發現。

  一時之間, 江思昭陷入兩難。

  那可是師尊留給他的遺物。

  猶豫再三,江思昭還是決定折返去拿:「沉舟,你在此處等我, 我很快回來。」

  若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便也罷了,偏偏師尊仙逝前懇切囑託一定讓他隨身帶著。

  他嫌那珍珠手鐲戴著不方便, 日常都放在芥子袋裡....何時不見的?

  莫非是那日?!

  江思昭恍然瞪大雙眼, 接著緊抿起唇,耳垂冒出一點薄紅。

  可惡!

  只有那時。

  芥子袋被他放在衣裳里, 丟在地上, 順著衣裳滾到床底。

  !!!!

  江思昭扶額, 要被自己蠢死。

  「師尊, 弟子陪你一同。」

  「不用。」

  多個人多份暴露的風險。

  江思昭心裡有數:「不必,我會很快回來。」

  「放心,沉舟。」

  這是李沉舟聽到的江思昭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

  回去的路很熟悉,江思昭拍拍翅膀,變成了巴掌大的小白胖鳥。

  一次就成功。

  江思昭沾沾自喜,他現在法力是真的可以。

  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跟某人碰一碰呢?

  不過也只是想一想,他多少有點自知之明。

  希望不要碰見師兄, 希望不要碰見師兄,希望不要碰見師兄......

  做完祈禱,小白胖鳥撲騰起飛,往昭華殿趕。

  昭華殿空無一人,偌大的宮殿隱在漆黑,平生冒出一股陰森勁。

  小胖鳥懸停在半空,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明明已經飛進去了,又飛出來看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這一點都不像昭華殿。

  昭華殿明明燈火通明,他無論多晚來都是亮的。

  不對勁。

  難不成是下山出任務?

  江思昭頓時反應過來:那不是更便於他偷偷溜進去!

  小胖鳥激動地撲扇翅膀,一個猛衝扎進殿。

  手鐲,我來了!!!

  還好他在自己的衣裳上留有一縷靈力,順著靈力指引,他輕而易舉找到幻境入口。

  江思昭想也沒想,便鑽了進去。

  咻——入口封鎖。

  他只顧得上找自己的衣裳——靛藍色外衫,腰間還有一條很精緻的絛帶,江思昭最愛的衣裳之一。

  正正掛在床榻旁邊的衣架。

  小白胖鳥噗噗變回人形。

  江思昭低頭看自己現在的裝扮,素了吧唧的白衣,不好看。

  趁現在沒人,他捏了個訣,將衣架上的衣服換到身上,順便紮起頭髮,綁了個樸素的結。

  少年姿容秣麗,高馬尾綴在腦後,生機蓬勃,鮮亮的衣服襯得臉蛋更加漂亮。

  手鐲果然就藏在袖子裡。

  江思昭取出珍珠手鐲,說是手鐲,其實就是一根細線綴了顆血玉珍珠似的東西。

  起初,他以為這血玉珍珠裡面定然藏著玄機,但在他身上帶了那麼多年,江思昭漸漸相信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珍珠手鍊。

  但因為是師尊送的,意義就大不相同。

  除卻那些嚴厲的訓斥,師尊待他極好的。

  江思昭擦擦手鍊中央的珍珠,重新戴上手腕,皓腕如月,血珠至於肌膚之上,如同雪中一抹艷紅,隱人狎思。

  手鐲拿到了,該走了。

  江思昭放下胳膊,正準備捏個變形訣,餘光瞥到完好無損的結界。

  眸子裡升起一個小問號。

  入口呢?

  總算意識到不對勁,他施法決定強力破除,木系靈力擊到結界,像砸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洞中。

  他分明看到——靈力被結界吞噬進去了。

  江思昭惶恐後退,後背碰到硬物,他小聲驚呼,如同驚弓之鳥,直直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幽眸。

  師,師兄?!!!

  「你怎麼在這?」

  「昭昭以為師兄在哪?」裴長硯反問。

  江思昭啞口無言,他自知逃不過師兄的法眼,此刻所有解釋都蒼白無比。

  乾脆不解釋。

  他破罐子破摔:「我要下山。」

  似乎知曉江思昭此生逃不開了,裴長硯反倒氣定神閒起來:「去哪?」

  「反正不在玄靈山。」

  「離開了玄靈山,你還能去哪?」

  一句話將江思昭惹火,他啪地甩開裴長硯的手,恨恨地瞪著人:「哪都可以。師兄怕不是忘記我一個人在山下待了許久還好好的!」

  男人神情有所變化。

  江思昭猛然心裡一顫。

  差點忘了,師兄下山尋他受了很重的傷。

  他怎能拿這個說事!

  「師...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思昭挽回,語氣越來越弱:「我只是想下山。」

  「原因。」裴長硯居高臨下,挺拔的身軀小山般立在裝點漂亮的師弟身前。

  原因你不知曉嗎?

  江思昭抬眸,輕飄飄地瞟了裴長硯一眼,細長的眼尾泛起若隱若現的緋色。

  你對你的師弟做了這種荒唐事,還要我說嘛?

  在心裡嘀咕一通,江思昭突然想起自己也對師兄做過同等荒唐之事,心虛起來,甩甩頭止住思緒。

  正欲言說,腕口的血玉閃爍頃刻間,江思昭腦袋模糊,師兄的臉扭曲化成煙霧,煙消雲散。

  意識被一股強力抽離。

  四周空間歪曲變換,江思昭眨眨眼,入目的竟是一片虛無。

  師兄又要關他!

  江思昭首先想到。

  不行,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被師兄囚在不見人影的幻境裡。

  與上一個幻境如出一轍,四周漆暗,忽地,一縷光線從不遠處照進。

  江思昭登時往那處跑去,腳步急促,心跳如擂鼓般想起。

  他不要再被關在此處。

  跑上前方發現那光線是一片鏡子發出的,鏡子並非完整,而是碎成大大小小的塊,懸浮在四處。

  江思昭伸出手,想摸摸這鏡子是否為實物。指尖剛一觸及鏡面,金色法力從鏡中發出,環繞在他周身。

  起初毫無章法,漸漸化成兩個小人。

  細細看去,那一大一小可不是他跟裴長硯!

  第68章 畫面光怪陸離,每一幕卻都像江思昭做的那個預知夢。

  ……

  畫面光怪陸離, 每一幕卻都像江思昭做的那個預知夢。

  不同碎片像是他與裴長硯的每一世,那些對他予取予奪的人,仙, 魔此刻終於有了臉。

  他以為占有自己的是不同主角攻, 到頭來卻全是師兄!他以為自己是話本里的總受,原來都只是一場夢境!

  ——師兄的夢境。

  江思昭後退半步,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他為何如此篤定這是裴長硯的夢境?

  他站在裴長硯的識海里, 所見只能是夢境, 或是師兄走火入魔時的綺思。

  原來,一直困擾他的總受身份竟然是一場荒唐。

  江思昭重重沉下一口氣,眼尾漸漸泛紅, 從未侵襲的酸澀遍布全身。

  他要走。

  更加堅定此想法。

  走得遠遠的。

  他轉身便要離去,卻見不遠處裹挾著金光的男人緩步前來, 餘威蕩平識海, 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這便是如今第一仙門,天下第一人裴長硯。

  在世無人能在他眼前抬得起頭。

  江思昭才不管他是誰, 甚至沒看他一眼, 便往外走去。

  「無憂。」

  「鬆手。」

  「昭昭。」男人低沉的嗓音或有無奈。

  江思昭喉頭阻塞, 他無法接受師兄竟然那麼早便對自己起了心思, 更無法接受他竟一字未提,表面做他光風霽月的師兄,背地裡起這種齷齪想法。

  「鬆開!」

  裴長硯只撩了下眼,便一切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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