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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長硯意味不明地勾唇,彎身在師弟耳邊:「那想趕上師兄麼?」

  江思昭沒懂。

  緊接著身上傳來的觸感讓他大驚失色,「啊!」

  「雙修。」裴長硯抽出手,居高臨下地凝著人,「由不得你。」

  記憶被拉回多日前荒唐的一夜,不,是兩夜。

  ……

  眼皮很重,分不清今夕何夕,周圍仍舊是一片虛無,沒有任何光線,不見天日。

  在一陣酸痛中甦醒,江思昭一睜開眼,昨晚的一幕幕如同潮水湧進腦海,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底滾落。

  師…師兄怎能如此……強迫於他!

  江思昭想不明白,莫非是裴長硯還在記恨他當日的引誘,故採用此法才報復自己。

  報復。

  這個詞一經冒出來,少年呼吸猛然停滯,心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仇人才會用這個詞。

  沒曾想他與師兄也會走到這一步。

  一步錯,步步錯。

  當日是他鬼迷心竅,如今師兄把他關了起來。

  但事已至此,實在無法再挽回。

  不過雙修後,身體的靈力倒是恢復了,甚至比原先更盛。

  心裡湧進一絲慰籍,他撐著酸麻的身體坐起,嘴唇破了個口子,臉頰滾燙,憤恨地拿裴長硯的外衫擦乾淨身下之物。

  一邊掉眼淚一邊對著玄衣罵:「裴長硯,我討厭你。」

  不多時,幻境中響起一陣腳步聲,江思昭哽咽著抬頭,男人的身影逐漸顯現眼前。

  裴長硯端著上好的桂花乳酪,坐到床邊。江思昭咬著牙,一把將碗推開,嘭——瓷碗摔碎在地。

  裴長硯眼神沒分給地上乳酪一分,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床上的少年,「不想用膳?」

  「那便接著「修煉」。」

  第65章 江思昭鬧過,求過,想讓裴長硯把自己從幻境中放出去,卻都以失

  江思昭鬧過, 求過,想讓裴長硯把自己從幻境中放出去,卻都以失敗告終。

  甚至他的「鬥爭」只能換來男人輕飄飄的一句:「你乖。」

  在裴長硯面前, 他所有反抗不過是小打小鬧, 不值得一提。他縱然使盡渾身解數都沒法說動裴長硯一分。

  江思昭徹底生氣了。

  什麼都哄不好他了!

  或許他早該放棄的,師兄一向說一不二,凡是說出口的承諾, 下過的命令無論多難皆會實現, 無人能更改。

  每日,他在一身酸痛中甦醒。

  四周依舊是一派虛無,縹緲的光線堪堪點亮這裡, 他低頭一眼看到腳腕處的藤蔓,又是一陣心累。

  男人身影會在此時出現, 像故意掐著點, 他剛醒就出現在這裡。

  江思昭抬眼睛閉著,像完全沒注意到男人的存在, 繼續嘗試運氣。

  「昭昭。」

  喊他也不應。

  「那處可還疼?」裴長硯坐到床邊, 大掌托起師弟白玉般的腳在手裡揉捏, 一點一點往上, 江思昭的神魂開始不穩,睜開眼一把抓住大腿處的掌心。

  「不疼。」

  「疼也是你造成的。」

  裴長硯無言,法力自師弟腳心往上注入,像一團清涼的泉涌過全身,瞬間江思昭感到身體一陣輕。

  「現在呢?」裴長硯問。

  江思昭冷笑,順帶著連瞳仁都浮起一絲冷意, 他注視著男人:「掌門,你在惺惺作態嗎?」

  「莫要胡言。」裴長硯擰了下眉。

  頃刻之間, 江思昭像頭暴怒的小獅子從床榻彈起,胸脯劇烈地起伏。

  「裴長硯,你到底要關我多久?」

  「未定。」

  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江思昭感到深深的無力感,眼神充滿憤恨,勾子般的眼尾泛紅。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師兄為何會將他關在此處。

  「為什麼?」他啞聲質問裴長硯。

  卻在問出聲這刻突然頓悟了。

  師兄跟那些男人一樣想要他。

  想占有他。

  無關愛,只是欲望。

  想通之後,如同被一張巨大的網罩住身體,強烈的窒息幾乎要將他吞噬。

  從得知自己炮灰總受的身份,他懷疑過周圍所有人,卻從沒想過師兄竟也是其中一員。

  師兄向他說不在意那晚的「荒唐一夜」,他信了,於是像往日那般與師兄相處,卻沒想到師兄竟然打著這種主意。

  關他,強迫他雙修。

  江思昭很失望,但相比失望更多的是傷心。

  他從小被寵到大,幾乎沒怎麼受過委屈。性格被裴長硯寵得嬌縱自私,雖然下山一趟變得成熟不少,知道為旁人考慮,卻又在回玄靈山後的這段時間被裴長硯縱了回去。

  原先因為故意引誘對師兄愧疚,如今也是一絲都沒剩下。

  「我討厭你。」江思昭紅著眼,表情清冷倔強,越發討人愛憐。

  裴長硯將人按在胸口,掰開師弟緊攥的拳頭,放在手掌里揉著。

  似乎是嘆了聲氣,轉而問道:「可要用膳?」

  江思昭:「……」

  他都這樣了,竟然還問他用不用膳?

  他猛地推開男人,指向外面:「不要,你走。」

  裴長硯被推著站起身,頭頂的玄木發冠高高束起,玄木表面映著江思昭恨意滿滿的臉龐。

  睫毛垂落,深黑的瞳眸攏在陰影里。

  江思昭莫名有些發怵。強撐著身體瞪向男人,看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幻境盡頭,才鬆了口氣。

  呼——

  身體驟然卸了力,他往後躺回床榻,一股濃重的疲憊蔓延全身,睫毛緩緩合攏。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

  得想法子離開。

  江思昭思緒緩慢,卻條理清晰。

  在這之前,他得先把自己的法力要回來,沒有法力什麼都沒做不了。

  直接要肯定不行,那便……只有…

  很輕地咬了下唇。

  只有雙修。

  每次雙修後,他的靈力會恢復一段時間,約莫小半個時辰,過了這段時間,靈力又會被收走。

  應該是裴長硯給他下了某種咒術。

  江思昭咬著腮邊的軟肉,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跟裴長硯雙修。

  不是什麼難事。

  他原本就不排斥雙修,他只是討厭裴長硯關他強迫他。

  在修煉里雙修是最省時省力且最有效的一種法子,而且對方的法力越深厚,雙修就越靈效。

  因此有些想一飛沖天的修士,不怨吃老實修煉的苦,會專門引誘大乘期的宗師與自己雙修。大乘期宗師實力深厚,普通修士與其雙修一晚,至少能提升一整個境界。

  這些日子日日與裴長硯雙修,江思昭的境界得到突飛猛進,不僅突破了元嬰,幾乎到達了化神中期。

  這在半年前,他壓根想都不敢想,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到化神境。

  丹藥只能堪堪把他堆到元嬰,化神境可是實打實地需要深厚的靈力。

  由此可見,裴長硯的法力深不可測。

  與師兄硬碰硬的念頭再次被劃掉,江思昭抱著膝蓋,手指在毯子左邊的圈上劃了一個叉。

  不能硬碰硬,那便只有這一個法子。

  ……

  幾個時辰後,裴長硯又進了幻境。

  江思昭猜測應該是他處理完了山門事務。

  心裡藏著事,他變得十分警惕,視線追隨著男人,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看到了男人眉間一掃而過的疲色。

  江思昭頓時愣了下,印象中這是第一次看到師兄疲憊,胸口深處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麻麻的。

  玄靈山上下幾千弟子,一應歸裴長硯管,每日山門上上下下大小事務都需要過裴長硯眼,的確是一項很重的工程。

  嘴唇不自覺抿起,他在心裡念叨:那麼忙還有閒心關他,也不怕猝死。

  都那麼大了,也不知道注意身體!

  裴長硯伸手將師弟緊蹙的眉尖撫平,沉聲道:「明日讓你弟子進來陪你如何?」

  「弟子?」江思昭眉心皺得更深了,「讓他進來做甚?看我被你囚禁嗎?」

  裴長硯一噎。

  「不要便不要罷。」

  「誰說不要了?」江思昭仰頭瞪男人,「掌門師兄那麼忙,平日這裡就我一個人,你想把我憋死嗎?」

  話音剛落,身後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江思昭臉霎時一紅:「你!」

  「不許胡說。」拍完,裴長硯沒移開手,就著肉浪來回摩挲,語氣不自覺壓低:「有師兄在,你不會死。」

  江思昭才顧不上什麼死不死的,被男人輕佻的動作氣得炸毛,團吧團吧身下的軟枕砸進裴長硯懷裡。

  裴長硯絲毫沒惱,還有閒心縱著江思昭打鬧,等人累了再摟進懷裡抱著。

  砸也砸了,打也打了,江思昭認命了,懶得再費力反抗,氣呼呼地揪著男人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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