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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婭點點頭,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伊登深吸一口氣,紅色長髮無風自動,在身後揚起,兩人便直直地向著方才逃離的那片天空飛去。

  第162章

  米婭打開了自己的角色面板,注視著面板上不斷跳動的線索界面:

  「WARNING:【荒山】數據已損壞。」

  「線索【荒山】已解鎖,點擊查看。」

  「WARNING:【荒山】數據已損壞。」

  「線索【荒山】已解鎖,點擊查看。」

  兩種提示彈窗交替出現,你爭我搶地占據著她的線索界面,就好像是同一條跑道上兩個不斷推搡對方的運動員,誰都想比對方更快一步地衝到終點。

  「怎麼樣?」

  伊登一面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一面問道。

  「……也許真的能有效……」

  米婭喃喃。

  兩個彈窗都閃動得太快,讓面前這個古早的界面呈現出一種「電腦中病毒」的狀態,讓她無法準確選中其中任何一個。

  但是,隨著被伊登的【被動技能】還原的代碼越來越多, 「線索【荒山】已解鎖,點擊查看。」的彈窗出現的頻率,也隨之越來越高。

  如果說這真的是一場比賽,那麼顯而易見的是,這名運動員越跑越快、狀態越來越好,眼看馬上就要衝過終點線了。

  「太好了。」

  伊登說。

  眼下他們正站在一處剛剛被「修復」的山坡上——十分鐘前這裡還是被挖得坑坑窪窪的瓜瓤中的一處,現在已經恢復到了能站人的地步——伊登走到哪裡,哪裡的代碼就迅速地失去光澤、粉碎、下落,還原成了腳底【荒山場景】的一部分。

  站在米婭的角度,眼前發生的景象,才更像是一場魔法。

  「布穀鳥」的【被動技能】,如果用遊戲的邏輯來解釋,就如同是在他人的技能中增加了某種限制,或是抽取了某個必要的條件,導致技能釋放的失敗;

  而放在眼下的場景中來看,其底層邏輯也是一致的:如果將安德里斯打破【遊戲本體】與【遊戲運行代碼】之間的界限、試圖從根源上回溯【遊戲進度】的行為視作一個技能的話,那麼伊登的能力,同樣是抽取了這個大型AOE技能所仰賴的發動資源,從而讓其失去了繼續運轉的根本。

  米婭注視著像只築巢的鳥兒一樣忙忙碌碌的伊登,心想,如果說安德里斯就像是開了外掛的話,那麼伊登就好像是一個狡猾的bug ,在你剛剛寫好的代碼里悄咪咪地溜過來溜過去,無聲無息地就讓程序徹底癱瘓,卻又讓你壓根兒就揪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什麼是' bug' ?」

  伊登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米婭轉頭去看,才意識到她不知不覺將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

  「這一片已經差不多了。」

  伊登理了理衣服,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抓住自己的手,前往下一個地點。

  著名詩人(兼漫畫家)久保○人曾在其代表作《死○》第五卷 的卷首語中寫下過一句話,後來成為了某一代人的中二時光里風靡大街小巷的名句,米婭的不少同學都拿它做過Q丨Q簽名:

  「倘若我手上沒有劍,我就不能保護你;倘若我始終緊握著劍,我就不能抱緊你。」

  而如果把這個句式放在伊登身上,就是「倘若我戴著黑曜戒指,就不能發動能力;倘若我取下黑曜石戒指,就不能使用魔法。」

  伊登畢竟不是真的鳥,也不是直升飛機,如果想要飛行並滯留在空中,只能依靠魔法的幫助;

  問題在於,如果他想要將被安德里斯抽取的無序代碼還原為它們原有的狀態,又必須運用布穀鳥的能力才能做到。

  可是,一旦失去了魔法的幫助,他們兩個人就會像兩個被扔出比薩斜塔的鐵球一樣,直直地在荒山上空開展一場無限制自由落體運動,為埃瑞斯塔大陸有關物體質量與下落速度之間關係的研究做出一份自己的貢獻。

  在嘗試幾次之後,兩人很快就發現了效率最高的方法:

  他們可以先還原離自己較近的場景,等這一部分場景切實地恢復之後,再踩在被還原出的場景上,重新進行下一輪的還原。

  如果把這一系列動作用更容易理解的比喻來解釋,就是兩人站在了一座一層層壘高的塔上,再通過這座塔上行到更高的高度。

  只不過,荒山地區的地形,遠比單純的「塔」要更加複雜。

  米婭抓住伊登的手,向她剛離開的這片山坡看去,只見不久前還呈現一片空蕩蕩灰濛濛狀態的【場景】,如今已經重新變回了它應有的模樣:

  傾斜的山道蜿蜒向上,山道旁蓋著零星的碎石。碎石里偶爾可見一兩株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草,生機勃勃地從石頭的縫隙里擠出來,在時時吹拂的風裡驕傲地揚起腦袋;

  山道旁的懸崖上——正經的山巒形成的懸崖,而不是被安德里斯拿著西瓜刀唰唰唰砍出來的那種——爬著幾叢圓滾滾的灌木,灌木和山道上又都蓋著一層輕薄柔軟的雪……

  原本只是爬山途中看得再熟悉不過的場景,現在眼見著山道在自己面前一節一節地鋪好,碎石一塊一塊地落上去,小草鑽出、灌木長好,最後再覆上一層薄被一般的雪的時候,米婭竟無端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也不知道《成為勇者之前》的畫師一點點將場景點出來的時候,是否也會發出她這樣的感慨。

  「'bug'就是……」

  她想了一想,慢慢地說,「這個詞語原本是蟲子的意思。蟲子鑽進機器里,可能會導致機器壞掉,後來就演變成了對'導致某種東西出錯的漏洞'的代指。」

  「原來如此,」

  伊登便立刻愉快地將這個新詞語納入了自己的詞彙庫,「我明白了,你是在誇我能成為安德里斯的漏洞,這個說法還挺有趣的——」

  話說到一半,他猛的頓住,輕鬆的神色依舊,但摟著米婭的手猛的一緊,剛剛取下的戒指在指尖松松一轉,便已重新帶回了手上。

  轉瞬之間,兩人就已經退到了十數米之外。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剛才兩人所在的地方隨即升起了一道沖天的火柱!

  火柱在出現的那一刻便已變長、變寬,向著山道的兩邊無限延伸而去,帶著一種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都燃盡的傲慢——但是緊接著,火牆之間驀然出現了一個突兀的空洞。

  空洞處的火焰無聲地凝聚成一串帶有flame字樣的代碼,軟綿綿地消散了下去。一秒以後,那一處空洞倏然從中間追著左右兩邊擴散了開去,將火牆硬生生地吃了個乾乾淨淨!

  在那一層閃著螢光的字符後方,靜靜地站立著一個惡鬼一般的身影。

  「惡鬼一般的」這個定語,並非米婭出於個人主觀的好惡而給安德里斯加上去的形容詞,實在是因為他的外形,已經儼然變了個模樣。

  在旅途之中,他穿著那一身普普通通的劍士服裝的時候,哪怕衣服的料子很是廉價,剪裁也說不上好,但是穿在安德里斯的身上,就是被他線條起伏合宜的肌肉與挺拔的身形繃得什為順眼。

  再加上太陽般耀眼的金髮與大海般蔚藍的眼眸,即便是扔進一千個普普通通的傭兵里,也絕對能扎眼到脫穎而出——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仿佛是剛剛從地獄的血池中爬出來的屍體一般。

  他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阿爾維斯與他自己的血液,那些血液已經變成了深深的暗紅色,將安德里斯那一頭燦爛的金髮染成了一縷一縷的紅,而吸飽了血液的衣服也給人一種沉甸甸皺巴巴的質感,全然不復他這一路上的瀟灑俊秀。

  唯獨那兩雙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依舊如兩顆昂貴的矢車菊藍寶石,鑲嵌在這座鮮血澆築的雕像之上。

  「同樣的手段,再玩上一次,就沒有意思了,」

  安德里斯輕柔地說,「伊登,你說是嗎?」

  伊登早在他破壞火牆的同時,就已經將米婭放了下來。他斜斜地跨出一步,擋在他的面前,聳了聳肩,說道:

  「不管用多少次,好用就行了。」

  「它看上去也沒有多好用。」

  安德里斯笑了笑,小小地揶揄道。

  兩人的語氣都很平靜,不像是在生死對決之前的對話,倒不過仿佛旅途中又一次拌嘴吵架的閒聊。

  只是,不管是眼前的伊登,還是距離他們十來米遠的安德里斯,身體都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一路走來,米婭已經對他們這些戰鬥之前的準備動作極為熟稔——還是那句話,只是在四人打打鬧鬧的時候,她從未想過它們會出現在此時此刻的場面之中。

  「說真的,我有些累了,」

  在一觸即發的對峙中,安德里斯搖了搖頭,「伊登,你不覺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這些你追我趕的把戲,真的很無趣嗎?」

  伊登也回了他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既然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比如找塊地兒給自己刨個坑埋了之類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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