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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的接連失敗,沒有打垮這位匈奴國族,但匈奴國內的政治鬥爭,卻讓他最後喪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得不求助和託庇於劉乂。

  在劉乂和劉聰爭鬥最為激烈的時刻,劉聰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他看出劉乂的根基太過淺薄,很容易就會斷裂,所以提出北上整合一部分部族,引為兵馬的想法。

  這本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手段,若是劉乂的勢力依舊穩固,還能和劉聰爭鬥,那麼整合之後,劉曜就會帶著人南下,支援那位匈奴大單于。

  按照匈奴的傳統,獲得了兵力上的優勢,那麼在權力上的話語權也會增加。

  但最後,劉乂的局勢還是崩盤了,甚至反過來,要求助和託庇於劉曜,想要跑過來投奔他這個柔然頭子。

  可惜,最終還是未能如願。

  失去了本部的支持和根基,劉曜徹底放開了念頭,整合柔然,登位可汗,並且關注著南邊的消息,有種隨時打算引兵南下,搶奪匈奴正統的意思。

  但最後等來的,卻是匈奴國崩的戰報。

  一時之間,他百感交集。

  對陳止,劉曜始終存著仇恨,而且將之視為老對手,可現在看來,自己和這個老對手之間,已經有一道鴻溝了。

  「拓跋部那邊怎麼說?」

  感慨了一番,劉曜還是要想一個對策。

  「拓跋六修的人,還是希望大汗您能南下,找一處草場,談一談,」他的手下如實稟報,「他們的意思很清楚,慕容部既然陷入混亂,他們占據的很多草場就都空了出來,大汗您如果不放心,那麼可以挑選一個草場,雙方各處兵馬,共擊之,然後當場會談。」

  「他拓跋六修算是有心,聽說前些時候此人遇到危險,差點送命,現在還能活著,該不會是個假的吧,」劉曜露出嘲諷之色,「我當初也曾和他有過幾次見面,此人乃是一個十分狂傲之人,若是過去碰上陳氏提出的條件,怕是二話不說,就帶著人殺過去了,是誓死不從的,現在願意商談,那就是有妥協的意思。」

  他指了指面前的沙盤。

  「約我會談,挑選慕容部的草場,這裡靠近南邊、東邊,接近幽州薊縣,意思十分明確,就是最後商定,如果都不敢對抗幽州,那麼就乾脆一起南下,去往薊縣。」

  他的幾個手下聞言,都露出憂愁之色,說道:「那拓跋部的人,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或者提前和幽州已經約定好了吧?」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劉曜搖搖頭,表情嚴肅,「只看他幽州用兵之法,真要打我,哪裡需要和拓跋部聯合?」

  眾部署從這話中聽出了些許含義,紛紛問道:「那大汗的意思是?」

  「去!當然要去!」劉曜站起來,「若是不去的話,就要成為瞎子、聾子,此番南下,不管是否去往薊縣,都可以知道一下,那漠南還有中原北地,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另外……」

  他的聲音低了很多,帶有一絲唏噓:「我也要了解一下,那四散的匈奴遺族,如今何在,又都如何了。」

  聽到這句感慨,不少部署也都沉默下來。

  此時,在柔然內部,尤其是上層也分成兩派,一派是本土,一派就是跟隨劉曜而來的匈奴貴族,聽到這話,這些匈奴屬下當然都有感慨。

  由於時間緊迫,陳止給他們留的時間,本就不多,先前草原各部的首領,出於本能和畏懼,一個都沒有出面,而是都選擇了派出使者,現在使者都被打回,留給首領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們當然不敢耽擱。

  畢竟,誰也不敢賭玄甲軍不會打來。

  其實,那慕容部先前就是覺得,玄甲軍之前兩線作戰,一邊滅了匈奴,一邊收復平州,肯定消耗巨大,不會再輕啟戰端了,結果慕容廆用自己本人,證明了這個猜測是錯誤的。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其他首領們哪裡還敢再輕視?

  於是,幾天之後,幾大部族——主要是柔然、拓跋、鐵弗這三家的首領,就在原來慕容勢力邊緣的一處草場碰頭了。

  正像拓跋六修提議的那樣,這次是三家一同出兵,掃滅了盤踞在這裡的一個小部族,然後再順勢駐紮。

  那個小部族,本來是屬於慕容氏麾下,算是一個附屬,甚至和慕容本族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血緣關係,只是如今慕容部大亂,新上任的慕容翰不稱單于,而稱東胡校尉,並且將重點集中在收攏勢力,加強掌控上,於是原本外圍的附屬部族,就解脫出來,無人問津。

  他們紛紛將原來慕容部的土地竊據下來,想要作為根基發展。

  但這個小部運氣不好,因為地理位置遠離棘城,本以為是個安全之地,沒想到卻被三大部看重,淪為了炮灰。

  趕走了原來的主人,三家約定了時間後,並沒有急於碰面,而是各自鞏固兵馬,彼此防備。

  到了第二日的午時,三家首領才真正出來。

  他們在三軍的中間,搭建了一個棚子,擺上獸皮,便各自出面。

  拓跋六修、劉曜、劉虎,作為三巨頭,坐在最裡面,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部族首領,作為添頭,圍坐在外。

  人數不少,但真正能做出決定的,還是最裡面的三個人,他們的決定,將影響整個草原的走向。

  但另一方面,三家這般調動兵馬,鬧出的動靜,當然瞞不住幽州的情報部門,所以回憶當天,就有幾個玄甲斥候在周圍探查,而且並未隱匿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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