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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時間以來,實際掌權的,就是段匹磾。

  一番經營,如今此人權勢鞏固,所欠缺的,無非就是那個名號。

  考慮到段疾陸眷的身體狀況,段匹磾很清楚,自己真正坐上那個位置,不過時間問題,這種情況下,他倒是沒有踢開段疾陸眷,而是十分尊重,時常問詢政事。

  段疾陸眷也多有指點,更幫他樹立了威信,雙方頗為互補,倒是情誼依舊。

  「高句麗若來,必有大部先至,其族偏居於外,不知中原之強,等其部大敗於張方,你可趁虛而入,若順,則攛掇高句麗之基業,再造段氏,若不順,則殺高句麗之貴人,歸附幽州,為王前驅!」

  「這……」段匹磾眉頭一皺,有些遲疑。

  段疾陸眷似有所覺,說道:「陳氏之勢,絕非等閒,或可為大業,若能歸順,當循七品之例,與其中段氏合流,留下火種,未來或有成事機會,如若不然,宇文前車之鑑不遠……」

  說到這裡,他很是疲倦,沉沉睡去,留下段匹磾一個人在原地沉思,最後有了決定,衝著段疾陸眷拱拱手,這邊退去。

  幾日之後,劉琨一行人也抵達了薊縣。

  這位并州刺史,刺史褪去了一身狼狽,恢復了名士風度,只是他的臉色卻格外凝重,半點也看不出來到安寧之地的喜悅,那眼眸深處,反而多出了濃濃的憂愁之色。

  第1066章 不祥之感

  入城之後,負責護送劉氏一行的兵卒,在首領的帶領下與劉琨等人告別,便到城外的兵營中復命去了,很快又有負責禮事的吏胥過來,帶著劉琨等人來到了驛站,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吏胥離開的時候,沖劉琨說道:「將軍知曉使君抵達,很是欣喜,今晚便在百草樓設宴,等會亦會與府君見面。」

  劉琨點頭回禮,說道:「多謝將軍厚愛。」

  等人一走,他卻來到桌前坐下,長吁短嘆。

  其子劉群正感慨著屋中典雅、寧靜,聽得老父嘆息,不由問其緣故。

  劉琨看著兒子,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吾觀幽州,實乃大治之象,恐為大漢掘墓之地啊!」

  「父親大人何出此言?」劉群搖了搖頭,「這一路雖未有多少停留,但只是沿途的縣城、村鎮,都是安居樂業,不僅沒有餓殍,還有多餘出來的糧食,這般景象莫說邊疆,即便是在中原府腹地,也是不可想的!可見將軍治民之能!」

  「幽州能這般國泰民安,亦得益於強大的玄甲軍!將幽州內的盜匪、馬匪,被強軍盡數剿滅,是以境內安寧,路上不能說路不拾遺,卻可以夜不閉戶,不見半點盜匪之影!便是三代之治,怕也不過如此!」

  「更難得是,又有諸多制約,使得郡縣的官吏都很是賢明,在前一個縣城,父親您也聽了那縣令斷案,可謂條理分明,更難得是,那仵作等人亦要有卷宗可呈,刀筆吏要紀錄歸檔,定時要下來查看,卷宗也要由謄寫副本,交給將軍府收納,定期複查,因有督促,是以施行,非形式之舉,乃真治民之策……」

  ……

  一說起路上的見聞,劉群便滔滔不絕,言語中不僅沒了對幽州、對將軍府的排斥,隱隱還有了股嚮往、憧憬的意思,和最初提議北上找拓跋部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著蛻變成幽吹的兒子,劉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打斷了兒子,說道:「咱們是從并州來的,并州被匈奴占據了多久,如今是什麼景象?」

  劉群眉頭一皺,露出厭惡之色,說道:「并州原來何等繁華,落入匈奴人手中之後,這些年來始終戰亂,匈奴人根本就是野性未脫,哪怕沒有朝廷壓力,自己都會打起來,說是建制立國,結果還是部族林立,部族間攻伐不斷,就連劉聰和劉乂都要帶人對峙,卻苦了并州的世家和百姓!」

  「匈奴得土時間遠遠超過陳氏,而今幽州卻比并州更顯繁華,此便是隱患啊,」劉琨絲毫也不隱瞞自己的擔憂,「不只是此處,眼下冀州生亂,幾家割據,青徐亦有動盪,連司州都難逃波及,偏偏幽州蒸蒸日上,人心、氣運,怕是要從動亂之地,朝著安寧之處轉移啊。」

  「想這些又有何用?」劉群好像看開了一樣,反而安慰起父親,「這若是大勢,咱們無力阻擋,若是小勢,亦無需咱們擔憂,再說了,陳守一怎麼說也是彭城陳氏出身,乃是華夏苗裔,總好過匈奴、羯人之流!」

  聽著兒子話中無意識透露出的意思,劉琨越發嘆息,卻知道這話說的有些道理,就不再繼續糾纏於此,何況他們父子二人還要著手準備與陳止的會面,更要先將東西先收拾好。

  這幾日,他們人雖然沒有抵達薊縣,但陳止先後派人過去慰問,這些人帶著不少物品,都被劉氏父子收了起來,現在到了地方,便慢慢取出來放置。

  等拿到最後,箱子裡卻擺著幾個甘薯。

  這東西不是陳止派人送過去的,而是劉琨途中讓人取過來的。

  劉群收拾好了東西,正好看到了父親的動作,湊過來一看,見了這東西,便道:「父親大人,可是要將這東西種起來?」

  劉琨點點頭道:「不錯,此物很是奇妙,口味獨特還在其次,關鍵是產量不小,在安惡劣的環境下尚可存活,幽州百姓能夠富足,此物有大功,若能栽培成功,推廣各地,豈非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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