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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來了,」溫嶠記起此人,「這人打仗有一手,晉王當政的時候,靠著他抵擋住了長沙王的攻勢,可惜後來被人用了離間之計……」

  話到此處,便不再言,因待在京城,溫嶠很清楚,所謂離間計,其實是順水推舟,根子還是張方這人太過蠻橫,引得晉王周邊之人不滿,而且他在幾次政變中的表現,也讓晉王頗為忌憚,多方推動之下,一個計謀下去,差點讓張方身死戰場。

  「此人確是一員猛將,下官也有聽聞,」章武縣令不知其中緣由,兀自感慨,「洛陽城外,這人被圍,靠個人武力突出重圍,逃到了咱們北方,想重歸河間王麾下,可惜啊,他過去行跡不端,郡王毫不容情,拒絕於他,還要將此人捆了送去洛陽,表明心跡。」

  「哦?」這就是溫嶠不知道的,「那他是如何逃脫,又怎會到了陳氏麾下?」

  章武縣令嘆了口氣,說道:「這也算是北地特色了,但凡沒有活路的人,都會想著去幽州碰碰運氣,那時候的張方,可以說陷入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但他是個狠人,關鍵時刻也不認命,逃過了郡王派過去追捕的人,還號稱要報復。」

  「單靠他自己的話,莫說報仇,便是存活下來都有困難,只能找人投奔了。」溫嶠明白關鍵。

  章武縣令點頭道:「張方到底是漢家出身,聽了幽州的種種見聞,就偷偷潛入幽州,結果人剛一入境內,就被發現蹤跡,直接被人抓了,你說也是怪,張方逃出了洛陽,逃過了河間王追捕,結果一進幽州,就逃不出去了,等被帶到了征北將軍府,不知怎的,就成了幽州一將,現在倒也風光。」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溫嶠卻是心中「咯噔」一聲,意識到那幽州,恐怕已經被陳氏打造的固若金湯了。

  第1049章 杯弓蛇影疑幽動

  在原來的計劃中,溫嶠這一行人,晚上就會離開章武縣,繼續北上,直達幽州,見陳止、宣敕令。

  可是,在知曉張方出兵的消息之後,溫嶠卻臨時更改了計劃,決定繼續停留幾日,先打探一下消息,搞清楚情況再說。

  因為他的這個決定,使節團中的另外一人,擔任副使的蘇峻,就第一時間過來詢問緣故。

  「蘇君來的正好,你素知兵事,連那位征北將軍都稱讚過你的兵法造詣,這件事還需要你過來參詳一番。」

  一見蘇峻過來,溫嶠沒有推辭,卻主動將事情交代了出來。

  原來,這個蘇峻也不是尋常人物,年紀輕輕時就被推舉為孝廉,曾被徐州刺史張初看重,提拔為刺史別駕,還曾經與陳止有過交集,在彭城待過一陣子,算是個與陳止交情的人物,更有武勇。

  之前,那江都王南下徐州,驅逐了刺史張初,蘇峻曾聚集一批家丁、鄉人抵抗,打了幾次勝仗,江都王因此而注意到了他,最後因為勢單力孤,蘇峻的抵抗還是以失敗告終,卻因此被淮南王賞識,提拔他為淮南內使。

  淮南王加入三王集團,擊敗長沙王掌控朝政,蘇峻這個心腹地位提升,也跟著水漲船高,被帶去中樞,在尚書台謀了一個職位。

  不過,朝廷中樞的和地方上的環境差距很大,蘇峻雖有後台,但根基淺薄,因此在尚書台並未得志,一直謀求能有更大發展,而這個機會,終於讓他等到了。

  靠著與陳止的一點交情,蘇峻加入到這次出使之中,但他很清楚,此次出使的困難程度,因而位置擺得很正。

  「你是說,幽州有可能要開始擴張了?」

  從溫嶠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蘇峻馬上就鄭重起來。

  「我不和蘇君隱瞞,這次出使,你我肩負重任,」注意到副使的表情變化,溫嶠做出了推心置腹的架勢,「若一切順利,我為刺史,你掌兵權,你我合力,或可控制一部分幽州勢力,但這還是靠著你我各自的便利之處,否則的話,一旦掌控不了局面,陳征北晉升為幽州牧,可就真的在權勢上更進一步了!那就真的難治了!」

  蘇峻神色嚴肅,用略帶苦澀的聲音說道:「在下知曉利害關係,你因有劉府君的關係,可以藉助他的力量,而我則與征北將軍有舊,與他幾位好友交情不錯,彭城士人在幽州多有出使,如劉綱、劉渺、彭棋等,更身處要害衙門,我要藉助與他們的交情,只是……」

  他頓了頓,鄭重其事的道:「我勸溫君還是打消掌握實權、掌控幽州的念頭,這對你我都好,蘇某人在出發前,就做好了打算,這最好的情況,無非是坐穩了位置,與征北將軍和睦相處,真心協助其人,在幽州取得一定的影響力,才能借幽州的力量相助朝廷,說到底,征北將軍不是你我能對付的人物,莫說你我,在我看來,便是三王出馬,也絕無可能令其低頭!」

  「哦?」溫嶠詫異,他是知道這位蘇峻的能耐的,更清楚此人頗為自傲,哪怕在尚書台中並不得志,但嘴上卻絲毫也不認輸,對很多人都看不上眼,沒想到此人會給予陳止如此高的評價,「那征北將軍比之淮南王又如何?」

  蘇峻沉默了片刻,最後說道:「勝之遠矣!」

  這話讓溫嶠大吃一驚,繼而沉默起來。

  溫嶠作為朝廷使者,當然有其目的,北上更是志向遠大,但根源還是不久之前的那次朝堂爭論。

  爭論的起源,是高句麗入侵,結論卻是要撤換幽州刺史,不過即便是利慾薰心的宗室王爺,也知道想動一個握有兵權和實權,在邊疆經營幾年之久的封疆大吏,是何等兇險的事,因而制定具體計劃的時候,頗為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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