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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他又問道:「這次過來的,姓甚名甚?」

  那剛剛抵達的報信之人面露難色,答道:「對方報上的名字為王構,小人未曾聽聞過。」

  「王構?」趙鹿想了想,沒有在心裡找到和這個名字相對的人物,不由又問:「這人是什麼來歷,在將軍府擔任什麼職位?」

  那人就道:「據說這人在將軍府沒有擔任要職,只是個吏胥。」

  「他陳征北找了個普通的吏胥過來見我?是看不起我趙鹿?」趙鹿眼睛又是一瞪,滿臉不忿,他向來自負,以石勒早期班底的身份自傲,可惜因能力有限,如今退居二線,征伐、征討的事都輪不上了,卻越發注重評價,因而惱怒。

  報信人趕緊解釋道:「怕是征北將軍不知將軍來此,畢竟本來這城中坐鎮的,也就是那縣令。」

  這麼一說,趙鹿的氣也順了一點,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應該就是這個道理,畢竟我來此處,也是臨時決定,陳征北不知道也很正常,既然如此,那就不追究此事了,還是讓人進來,問問他們的目的吧。」

  來者的目的是什麼,已是明擺著的了,否則放著南邊的真定不去,何必跑到上曲陽來?只是趙鹿卻不能直接挑明,不然面子上著實難看,尤其是石勒派來傳信的幾個羯人傳信兵還在旁邊看著。

  這幾個羯人倒也識趣,見狀先就告辭離去。

  等人一走,趙厚忍不住過來,低語道:「祖父,真將劉綱他們都放了?這幾個人,可……」

  「還能怎麼辦?」趙鹿又瞪了他一眼,「我奉勸你小子,別動什麼歪腦筋,不然死了可別連累爺爺我!你和你那老子,背地裡乾的那些個混帳事,真當我不知道?老子只是懶得問罷了,過去靠著老子的名頭,你們得了不少好處,但老子也是靠著大帥的名號,才能在冀州吃得開,真要是因為那個小小的劉綱,而得罪了大帥,嘿嘿……」

  他一冷笑,直笑得趙厚渾身冰涼,心底終於有一點怕了。

  「得罪了大帥,別說老子不保你家,第一個要滅了你們的,就是爺爺我!懂了麼!」趙鹿這直白的話語,說的趙厚渾身冷汗直流,不住的點頭。

  趙厚這心裡,更是泛起了後悔之意,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恐怕是闖禍了,那個征北將軍,恐怕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恐怖!

  石勒這位羯人大帥,在趙厚看來,已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遙不可及,自己抱了一個趙鹿的大腿,城中世家子弟便給了好臉色,這還只是石勒麾下的一個過氣將領,可見石勒的能耐和影響力。

  但就是這樣一位大帥,面對那位北方的將軍,還是要妥協、退讓,豈不是更襯托出陳氏的不凡!

  自己卻是不知死活、不明高低的招惹了那位征北將軍的好友,還一路追殺,後果如何,想像都讓人心寒、擔憂!

  這非是趙厚愚笨,他一個原本的地方戶子弟,困於一城之中,根本不知道外界勢力,腦子裡的地圖,也就是真定城的這一畝三分地。

  幽州在地理上距離冀州很近,在他的認知上卻很遠——

  對於從來沒有走出過冀州、甚至常山郡的趙厚來說,征北將軍的厲害,終究只是道聽途說,是從旁人口中得到的描述,沒有切身體會,但他藉助趙鹿之勢,讓旁人忌憚的事,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身邊,有著切身感受的,難免膨脹,有種只要身在石勒勢力之內,就可以胡作非為的錯覺,認為那征北將軍再厲害,也管不到常山郡。

  結果,羯人傳信兵的幾句話,就打破了他的安全感,將一切赤裸裸的呈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於是,這報復、雪恥的念頭都淡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避禍、脫責,被趙鹿這麼實實在在的敲打了一句,馬上就老實的,低著頭、側著身子,做出傾聽之態。

  很快,就有七八人走入正堂。

  這八人,正是自幽州而來的征北將軍府使者,為首的乃是王構與李頭,一文一武,一個看起來瘦弱,一個看上去雄武,一個氣度沉穩儒雅,另外一個則顯得頗為毛躁。

  這般奇特的組合,著實讓人在意,尤其是趙鹿看著那李頭,覺得其人的樣子、姿態,和手下的一些流民將領頗為類似,便眯起眼睛,猜測著其人根底。

  王構拱手為禮,說道:「我等來的時候,不知是趙君在此坐鎮,有些失禮了。」

  「無妨,」趙鹿雖對王構不稱自己為將軍有些不悅,卻知道征北將軍乃是朝廷冊封的官,朝廷一系的人,視自己等人為賊寇,稱姓不加一個「賊」字,已算是客氣的了,再奢望對方叫聲將軍,無意於痴人說夢,加上有石勒的命令,他也不敢發作,只是淡淡道:「王構,你這名字,我聽著耳生,不知有何來歷?莫非是自大將軍府投靠了征北將軍?」

  大將軍王浚,出身太原王氏,為北地兩大王氏之一,而幽州地界,主要的王氏來源,就是那太原王氏了,趙鹿雖然粗鄙,但現在有了點底氣,就開始關注家世傳承的這一套,因而一聽王構之姓,就詢問起來,一方面是要掌握談判和交涉的主動,一方面則是為了套個近乎。

  王構從容回答道:「在下家世稀鬆平常,按說與太原王氏也有些關聯,但早已淡了,本支出自北海郡,算不上什麼大族。」

  「北海王氏?」趙鹿念頭一動,「我記得王彌那廝好像就是北海王出身……」說話之間,他也覺得不妥,王彌這反賊是陳止誅滅,當著人家下屬的面這般說話,總歸有些不妥當,於是便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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