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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聽到這裡,也是面色陡變,隨後忍不住點頭,滿臉後怕之意,但很又鎮定下來,說道:「不過,我剛才聽你與那陳將軍交涉,就知道這人雖然意志堅定,卻也不是個濫殺之人,棘城之中多百姓,還有許多是漢家人,想必陳將軍是不會趁人之危的,否則他何必讓人停攻?換成是宇文部、段部、拓跋部的人,恐怕巴不得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好逼迫城中答應他的條件。」

  何經聽了這話,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好友一眼,隨後又嘆息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連你都尚且如此認為,那其他人又會如何?」

  那人先是一愣,而後也明白過來,神色微變,說道:「先生的意思是?」

  「這陳氏比之前的王氏,還要危險,此人坐鎮幽州,一旦坐穩了,北地氏族恐怕是別想有任何翻天的念頭了。」何經搖了搖頭,指了指城中,「這城裡很多漢家百姓,其實是在幽州等地過不下去了,才會出外來討生活,這才給我諸部機會,可以一旦他們認為幽州乃是施仁義的地方,那又該怎麼辦?」

  「自然是留在故土,不會離家。」那人也很清楚漢家人的心性、習慣,臉色難看起來,「而且這陳止本就是有名的學問家、文豪,乃是中原名士,肯定是懂得儒家大義那一套,更知道要怎麼收攏人心,偏偏打仗還厲害,從他來到北地,前前後後幾次大戰,居然就沒有敗過!」

  何經補充了一句道:「不僅打仗厲害,治理地方也格外擅長,他編著的大典且不多言,就是那《齊民要術》就可以說是農家機要,我這半年為農事,靠著自《齊民要術》中偷學來的一星半點技巧,著實提升了咱們棘城外田地產量,你想想這原版在代郡施行的要術,又是什麼樣子?未來如果傳播到整個幽州,那又是什麼景象?」

  「這……」那人瞠目結舌,作為好友,他當然知道這半年來,在何經的主持下,農事有著多高的提升,「恐怕發展下去,不是中土漢家人來此地求生,而是咱們這的人,想方設法的混入幽州,以足口糧!」

  「正是如此啊!」何經感到心情越發沉重,又提起一件事,「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那陳氏雖然攻城,但在城外卻不傷農田,些許莊稼損毀,還都是在被單于命令,調動過去的慕容兵卒腳下。」

  另外一人頓時皺起,面色擔憂的道:「但凡攻城,皆有毀糧搶收之舉,那王氏興兵攻陳,便有搶在麥熟之前提前收割的念頭,而其他兵家也多有毀壞糧草之舉,以此來削弱敵人。」

  「不錯,」何經還是嘆氣,「但如此作為,真正受苦的往往還是百姓,偏偏這陳氏卻並未這般行事,將那糧食都留下來,事後就算單于組織人手,把毀壞的莊稼,都歸罪於陳氏,但長此以往,那陳氏仁義之名漸漸傳播出去,終究會有影響。」

  「如此一來,確實堪憂,此人能文能武,還有名望,如果再這麼拉攏民心,吾族安有立足之地?養族之民?危矣!」其友人也不由擔憂起來,想了想,提議道:「那就可以驅趕民眾攻城,讓他不得不殺,以此來壞他名聲!」

  何經搖搖頭,說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陳府君說的很清楚,戰場上殺敵乃是對敵人的尊重,發百姓而攻,若是最後勝了還好,如果敗了,就是落人口實,慕容部想要崛起,決不能行段部那一套,否則是自絕於人!」

  這說著說著,便到了一處街道,何經見了也收了這話題,就道:「這些都是後話了,以後再頭疼吧,當務之急是儘快將圍城之事解決了。」

  他那友人也點點頭,把嘴裡的話咽了下曲,說道:「整該如此,還是先把這情況給少主回報清楚吧,也好讓他定奪,唉……」

  想到了陳止提出的條件,兩人對視一眼,又忍不住苦笑起來。

  ………………

  「割地?」慕容皝聽到了這個條件之後,立刻就條件反射一般的搖頭,然後頗為嚴厲的看著何經,「先生應該知道,這本來就是個虛名,除了棘城一帶,其他地盤的掌控並不牢靠,更無郡縣之類的地方組織,被人搶去也就罷了,但如果說是割地,名聲就不好,我自是不會允許。」

  何經聽著,便點頭,而後道:「這個關鍵我豈能不知,陳府君也明白,所以他的提議,是將西邊被慕容仁梳理的三個牧場拿出來,交個七品鮮卑!」

  「什麼?」慕容皝聽了此言,皺眉思索起來。

  他們慕容部算不上純粹的遊牧部族,但還是有許多遊牧習慣,慕容仁此番西去、南下,挑釁了幽州,但更多的是教育了零散小部族,占了以三個草場為中心的一部分土地,直接與拓跋部接壤,而陳止提出的土地,就是這部分。

  「七品鮮卑乃是那陳氏奴僕,給了他們與給幽州又有何異?不對,不是幽州,而是他陳氏私仆,這裡面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慕容皝想著想著,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又急匆匆的腳步傳進來,跟著變見一名侍從滿臉焦急的靠過來,說道:「單于……單于醒了!」

  第973章 戰?和?

  慕容廆養傷的地方距離慕容皝的駐地,其實有些距離,所以得到了消息之後,這慕容皝也不敢耽擱,立刻就放下手頭的事,讓人將馬牽出,翻身上,便疾馳而去,何經一樣得了一匹馬,緊隨其後。

  在這個緊急時刻,他們可是半點都不想耽誤,就是為了防止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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