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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止就道:「那佛法簡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慕容部,開始南下了,不過他們走的卻不是薊縣那條東路,而是跟隨一支商隊,通過中路,那商隊常年在范陽郡東邊的邊界官道行走,如今與石勒搭了線,幫著其販售一些東西。」

  「這就是說,他們是要去石勒那邊了。」蘇遼一聽,頓時也來了精神,「若是一切順利,那石勒那邊是要有一陣子混亂了,權力鬥爭與內耗,會限制住他們的腳步,至少不用擔心會對咱們代郡的大戰略產生影響。」

  「不錯,另一方面,石勒那邊的通訊要再增強幾分了,」陳止眯起眼睛,眼縫深處閃爍著點點精芒,「原本只是給張賓寄信,現在可以試著送禮了,當然,原來的信件也要繼續送下去,至少要體現出誠心。」

  聽到這裡,蘇遼終於意識到陳止的真意了,不由問道:「主公,莫非是真心想要招攬這個張賓?」

  原來,早在幾個月之前,陳止就開始吩咐蘇遼留意石勒手下的張賓,並且讓人給張賓送去書信,信中寫的自然是敬仰與招攬之意。

  這樣的事,其實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從幾十上百年前就流行著,一直到現在都時常會有人用,過去朝廷與叛賊交戰,又或者與那四邊異族對戰,都會時常寫出招攬的書信送出去,既有詔安、拉攏,省去刀兵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為了離間敵人,造成對方的內部不穩。

  所以陳止這信寫好之後,蘇遼安排人送了出去,這心裡也覺得陳止是用著離間之法,要擾亂石勒和謀主的關係。

  這倒也不是他在臆想,畢竟先前石勒是派人來代郡境內抓人的,兩邊有矛盾,離著又近,相互之間維持著脆弱的戰略平衡,而這種平衡是很容易打破的,其中一個機會就是對方內部生亂。

  這樣的情況下,就連接到信的張賓,都覺得陳止就是這般打算,所以拿到了那信之後,立刻就拿過去給石勒過目,也給石勒抓住了一個機會展現自己的寬容大度,拿著那信,看都不看,哈哈一笑,就給撕了,順便還給周圍的從屬講了一番大道理,據探子回報,當時場面異常感人,很多人都當著石勒的面說出了感人的話語,表現自己的忠誠,以及對石勒胸襟的佩服,順便還唾罵了一番陳止。

  這些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陳止看了之後,卻只是一笑置之,隨後便又安排了人去寫信。

  第二次接到書信,那張賓還是如法炮製,直接拿過去給石勒過目,不過因為是第二次了,石勒總不好再來一次思想教育,便還是哈哈一笑,直接撕了,隨後又是一番聲討陳止,順便發散思維,從陳止不好好做文章,跑過去做官,大肆抨擊了漢廷的現行制度。

  不過,等到第三次再接到信,別說張賓了,就是石勒也有些麻木了,只是淡然一笑,表現出由衷的輕蔑之意,不過他也知道,在這麼放任下去,未免也有些荒唐了,於是讓人也幫他寫了一封信,卻不是送給陳止那個臣屬的,而是直接寄給了陳止。

  值得一提的是,石勒本身是不識字的,所以他在處理統轄領地內的事務時,都要旁人幫著把情況讀出來,他在做出批示,這批示用的是比較淺白的話語,但偏偏這人卻不喜歡讓旁人說自己粗鄙,於是特別要求,他批示的話,要經過書寫人的潤色,帶有古風古韻。

  這一封寄給陳止的信也不例外,其中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他敬重陳止,也覺得陳止是一位英雄,那既然是英雄,就不要搞什麼陰謀詭計,明刀明槍的幹起來才是正道。

  對此陳止自然是嗤之以鼻,那信看過就算,仍在屋子裡,隨後繼續給張賓寫信,保持著十天一封的節奏。

  這般情況到最後,連石勒都無奈了,也懶得看了,直接就吩咐張賓,說再來信,就直接焚毀,不用拿過去給他過目了,他相信張賓的忠誠。

  所以,陳止這次的要求,蘇遼倒也不意外,只是這要送禮的打算,卻讓他有些難辦。

  這為難的表情落在陳止眼中,後者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蘇遼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倒也不能說是難處,只是咱們要送信,又要保持信鴿的隱秘,所以過去聯絡那張賓,都是靠著探子,把信射進去,這樣既不用暴露身份,還能迅速脫離搜查範圍,只不過最近這兩個月以來,張賓已經大概摸清了咱們射箭人的位置規律,加強了守備和巡查,甚至還布置了伏擊之處,越發難以通報了,如果要送禮的話……」

  陳止一聽,就明白過來,那張賓肯定也不是吃素的,這會恐怕覺得自己是拿他開涮,於是沉吟了一下,陳止就說道:「這是我有欠考慮了,那送禮的事先放一放,依舊還是送信,只不過這次和過去還有不同。」

  蘇遼頓時留心起來,想著陳止這次又要怎麼送信,沒想到接下來卻聽陳止說道:「那石勒手下除了張賓這個首席謀士,更有不少武將,很多事追隨很久的,也有些是後來招募的,這些人也都是人才,這一次就不要光給張賓送信了,都送。」

  都送?

  蘇遼一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等他想清楚了,這表情不由古怪起來,這給張賓送了一堆信,已經讓那石勒惱怒異常,結果這次都送,不知道要把這位羯人梟雄給氣成什麼樣。

  「別最後氣得他不顧一切,提前起兵來攻!那可就是被王浚和石勒夾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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