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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李不匿說著,與張玄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了笑臉。
卻看得那薛不疑一陣鬱悶,覺得好像和兩人之前隔著什麼東西,不由就上前兩步說道:「咱們今天怕是難以得到上品書了,不如就將那雕版法拓印的幾本道經收起來,也好方便以後傳教,讓他人研讀。」
「有道理,那就麻煩師弟你過去收攏了。」李不匿哈哈一笑,馬上就把這個任務推到了自家師弟的身上,那薛不疑張了張嘴,最後滿臉苦色的行動起來。
等人一走,張玄就笑道:「薛師兄似乎並不情願,想來還是惦記那本《道論》沒有入手。」
李不匿卻搖頭說道:「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若能收攏諸多雕版道經,便是一大收穫,更何況還能單獨面見府君,這更是一場造化,與之相比,那孫秀得手一本上品,卻未必就滿足了,更不會稱心,此人一來不得其解,二來,又錯估了今日局面。」
張玄意有所指的道:「錯估局面的,恐怕不止他一人。」說著,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李不匿不用跟著瞧過去,都知道那是哪個方向,無非就是諸多僧人所在之處,他很清楚,今日佛門來人,捧場還在其次,更多的是想要來宣揚佛法,想要在代郡境內開闢佛寺,傳揚沙門,廣收門徒。
只不過,今日的晚宴,從開場一直到現在,都沒給他們留出這樣的機會。
除此之外,還有那顧恩,更是覺得憋悶的難受,本來他是打算在這次的晚宴上,隨著幾位高僧,與陳止對談一番,倒也不是想要讓陳止難堪,而是要抬高自己的身份,改變當下的局面。
幾日下來,顧恩嘴上沒說,心裡卻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和陸建、張景生幾人完全無法相比,要改變這個局面,關鍵就在陳止身上。
可惜,今日一連串的突變下來,最終未能如願。
到了最後,十本上品書,大部分都被南來的世家士人拿走,兩本被本地世家拿下,其中最昂貴的一本,居然是已經在代縣內外遍布了的《通典總綱》,以六十兩的價格被拓跋鬱律收入囊中。
熱鬧之中,晚宴也終於落下帷幕,陳止說完了結束致辭,便就離去,因為匈奴幾人,還在等著他審問。
除此之外,感受著重新充滿一格半的名望金液,陳止還有許多事要研究、感悟。
第739章 困使驗氣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燈火通明的房間裡,劉岳和靳准相對而坐,在兩人邊上是臉色有些慌亂的靳明,而劉岳正在與靳准說話。
靳准搖搖頭,用冷硬的聲音說著:「這件事,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等是過來出使的,不是那春秋時代的刺客,劉林的來歷,你先前跟我交代的很清楚,為何會出這般結果,希望你能給王上一個解釋!」
這話聽著是責怪,但其實也在撇清關係,同時還在暗暗提醒劉岳,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來,此時這屋裡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注意他們,哪裡是能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劉岳點點頭,不再多說,同時目光遊動,掃過周圍。
他當然清楚靳準的惱怒,畢竟就在參加晚宴之前,兩邊就約定了「不動手」。
但是說實話,這次劉林的動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因為當時那種局面下,一旦動手,他自己也無法脫身,自己又不是被人培養出來的死士,哪裡有不惜命的,不會再找個事情上面冒險,他知道靳准也明白這一點,才沒有繼續追究。
但是對於陳止會如何處置自己等人,終究還是心理沒數,儘管劉岳和靳准能藏得住心思,可靳明的表情還是將當下的局面表現出來了——
這位靳準的族兄弟惴惴不安,甚至坐不住身子,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走了,來來回回的,晃的人眼睛難受,這事是你擔心就能處理的麼?」
最後,還是劉岳被眼前來來去去的人影惹得心煩,忍不住出聲了。
「這事到底會如何,可還沒有準信呢,我怎麼能不擔心?」靳明馬上就找到了宣洩口,看那近乎扭曲的表情,很顯然是要把這次的責任,都推到劉岳身上,然後歇斯底里的吵鬧一番。
可惜,話還沒有出口,就被靳准擺擺手,打斷了,就聽他道:「這麼長時間了,正院的晚宴也快要完結了,估計陳止很快就要來了,劉將軍,為今之計,若是想要過關,終究是要實話實說的,陳太守是個明白人,你和他講清楚了,哪怕有其他心思,我看至少是能保住性命的。」
靳明一臉迷惑的看著自家兄長,有些不解話中之意,他更不認為,自己這個讀過書的人,聽著都一知半解,那一看就是粗鄙武夫的劉岳,能明白話中含義。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劉岳居然一臉凝重的沉思起來。
看著這位沉思的武夫,靳明更加意外,莫非這話中,真有什麼我不明白的隱秘?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劉岳卻是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不錯,還是將我等原來的打算都說明白吧,再怎麼說,還有匈奴國族在咱們後面,想必還是會有所收斂和顧忌的……」
聽到這裡,靳明才終於明白過來,敢情是這位將領原本心裡還打著其他念頭,自家兄長是在勸他全部實話實說。
只是,根據靳明對劉岳背後勢力的了解,卻也知道,這劉岳打著的主意,恐怕也不為好事,實話實說的話,那也是要出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