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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眾人的驚疑、驚異,陳止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笑著引領眾人來到院中,各自落座——

  這座宅院,經過幾日的修整、修葺,已經是煥然一新,尤其是這個堂屋前面的大院子,在原本庭院的基礎上,又做了新的處理,將景致、花園、假山的範圍縮小,並轉到了一邊,留下了一大片地方,現在正擺放著坐席和矮桌。

  被陳止邀請的眾人,正坐在其中。

  這次被陳止邀請的人,要麼就是當地世家,要麼是其他勢力的關聯方,要麼就是州府、朝廷在這裡的代表,除此之外,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最起碼也要有名氣。

  所以挑來挑去,偌大一個代郡、代縣,真正能來到這裡的,卻不足四十人。

  此時,已經到場的,也快要有一半了,正在各自的位子上談笑風生,他們中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新近抵達的孫秀等人,將目光投注過來。

  幾名世家領頭人,這些天和孫秀是有過接觸的,認出了其人,便紛紛點頭示意,孫秀則有所回應。

  「府君這是將代郡人傑,都一概請來了啊。」將目光收回來,孫秀恭維了一句,但身後劉車卻是眉頭一皺,正在和陳舵說話,只是語氣不怎麼好——

  「我帶來了這麼多的護衛,都被你們擋在門外,這兩個乃是貼身侍衛,武藝高強,能護我周全,不讓他們跟著,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們如何擔負的起?」

  陳舵作為陳家管事,直接對陳止負責,雖是奴僕,但在代郡陳家也有不小的權勢了,連一半的陳家族人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不過這種並沒有讓陳舵膨脹,其人依舊謙遜、低調,這次面對趙王孫,也是禮貌的請他將兩個護衛留下,邊上有廂房,用來專門招待這些侍衛。

  結果卻引起了劉車的不快。

  不過,即便如此,陳舵還不卑不亢的回應道:「府中內外,都有陳家的精銳家丁守備,這些家丁都是用我家主上所傳之法操練,論戰力還在代郡武丁之上!」

  「代郡武丁厲害,我是知道的,畢竟在來到路上,就反覆聽說代郡武丁的威名,連塞外之人都不是對手,可……」劉車說著說著,就要順勢將那話轉移到擠兌陳止起兵相助上,這本來就是他此次發作的目的,只是不等話音落下,就有一個聲音從陳舵身後傳出——

  「我家太守是什麼人物,這院中內外處處皆有守備,豈是你那兩個護衛能對比的?別的不說,冉某隻用一隻手,你這兩個護衛,能從我手上走出去五招,算他們厲害!」

  話落,冉瞻便冷笑著,走了過來。

  劉車的話被打斷,還來不及惱怒,見了冉瞻就是心中一凜,當時冉瞻半路相救,直接沖入敵陣,面對數百人毫不畏懼,橫衝直撞,更是斬殺幾人,毫髮無損的歸來,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自是知道其人厲害,別說自家的這兩個護衛,就是被攔在門外的人一起上,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這個時候把話收回來,無疑表明了自己擔憂、害怕,這面子往哪裡擱?

  正當劉車躊躇之際,陳止忽然笑道:「王孫的擔憂也情有可原,但陳某自問準備充分,若是有人想要在這裡傷人,除非攻破我這代郡城,或者是乾脆混入了晚宴內部,不安分的搗亂,但即便如此,陳某自問也能應對……」說著,他饒有深意的看著劉車。

  這般局面下,劉車便冷哼一聲,鐵青著臉前行,被幾名僕從引領著落座,坐在張景生等人的身邊。

  「真是給府君添了麻煩,我家公子過去多在城中,對人情世故略有不通。」孫秀卻是低頭賠禮,說著圓場的話。

  陳止笑了笑,說道:「孫君不必如此,今日晚宴,當歡心暢飲,些許事情無需再提,請!」

  見陳止這般大度,孫秀拱拱手,也在僕從的引領下走了過去,不過,他落座的地方,和劉車不同,要稍微靠後,但在視野上卻更好,而且身邊還坐著同道中人——

  這邊孫秀一落座,距離他不遠的對方,正在自斟自飲的李不匿就抬頭朝他笑了笑,而葛祿道人則落座身邊。

  至于丹道大師葛洪,卻是被請到了前面,坐在一名年老僧人的身旁。

  「這僧人?」很快,孫秀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那名僧人的身上,從其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安定的氣息,可再一看,卻見此僧眉頭緊皺,面色肅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大問題。

  目光再轉,孫秀又在周圍的幾張桌子上,看到了幾名僧人。

  「聽說不少世家子去而復返,帶來了沙門僧人,大概就是這些吧。」

  念頭一轉,他又看向那一走廊的書冊,注意到身邊已經落座的人,其中有不少看著是在和旁人交談,但從飄忽的眼神上,還是能看出來,這些人最在意的,還是那近乎堆滿了一個長廊的書冊。

  想著想著,他朝不遠處的劉車看了過去。

  「這些書冊,很有可能就是拓印而成,這次晚宴的目的,也就清楚許多了,只是有這麼多的道門、佛門之人在場,這位太守的目的,可能不會那麼容易達成,至於我等,還是先靜觀其變,那就更得讓王孫收收心,不可在這裡衝動。」

  與此同時,在門外,卻有一人在擔心著同樣的事,而且不是在心裡念叨,是直接說了出來——

  「今日晚宴,切不可魯莽,更不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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