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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葛祿的背影走得遠了,那馬繼便追問了起來:「莫非是因為最近的那個傳聞……」

  「休得多言!」馬受眼睛一瞪,「老老實實的坐著,等著太守傳喚即可。」

  「可是叔父您在來之前……」

  馬繼還要再說,卻一下子被身邊的馬甫阻住了話,就聽馬受的這個兒子說道:「我等這次過來,就是聽太守吩咐的,順道再把太守之前交代的幾件物件的進境回報一番。」

  馬受點頭稱是,旋即又瞪了馬繼一眼,後者這才反應過來。

  實際上,有關段部鮮卑來襲的消息,在整個代縣內外不斷流傳,甚至已經遍布半個代郡了,馬受他們幾人又豈能不知?

  再來之前就在談論此事,而且還有了些許念頭,因而馬繼才會問出那話,但現在被自己的叔父反覆瞪了兩眼,才明白過來,想起隔牆有耳的事,眼下可是在官府衙門,是那位太守的地盤,這屋子裡屋子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忠於太守,一個不小心被人聽到,那就是問題了。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公輸化。

  這位同樣也是墨者,和馬受等人還有親戚關係,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之後,馬繼很清楚,這位公輸化和自己不是同路人,其人比起墨者,更像是陳止的家僕。

  就比如現在,都是坐在這裡等待陳止的見面,馬受他們幾人就顯得從容很多,宛如客卿,而公輸化則是一副緊張、期待的樣子,十足十的等待上級召喚的部署。

  這麼看著幾人,馬繼這心裡卻是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念頭來——

  「只是不知道,這次陳止要見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和段部到來有關?但是他讓我們所設的幾個物件,看起來和煉鋼爐、高爐等等有相似之處,也有巧妙的地方,但未免也有些太小了點,而且似乎還缺少什麼關鍵的物件,以至於讓叔父在製造的時候,時常覺得有地方不對,而且材質方面也有很大問題……」

  就在他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葛祿則已經在後堂見到了陳止。

  不過,令葛祿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以為陳止這次見面,還是詢問他有關探尋礦藏的問題,卻沒有想到陳止取出幾個瓷瓶,放在桌上。

  「道長,這瓶子裡的東西,想來你是不會陌生的。」

  聽著陳止這話,葛祿念頭一動,走上前去,將那瓶子拿起來,拔出塞子,將鼻子湊到瓶口微微一聞,這神色就略有變化,隨後他將東西放下,轉而看向陳止,問道:「之前聽過和見過太守不少本事,本以為太守志向已經清楚了,未料到您居然也有志於煉丹?這瓶子裡放著的幾枚丹藥,雖然味道有些駁雜,但品相還是不錯的。」

  陳止卻笑道:「不愧是道長,只是這一個照面,就看出了這些,不知道長可知這其中成分為何?」

  「只是靠著鼻子和眼睛,貧道亦無法確定其方,若是我那老師在這裡自是可以,」葛祿口中的老師,便是小仙翁葛洪,那是在歷史上留名的人物,道家丹道的集大成之人,不過葛祿作為他的弟子,也是學了不少的本事的,「大致只能問出來,裡面有硝石之味,這硝石本就是煉丹要物,范子計然便提過,倒也不算什麼怪事。」

  陳止點頭道:「不錯,我為彭城人,那彭城劉家的先祖劉向,曾有《列仙傳》傳世,言及此物,說煉丹與硝石同服,三十年身返如童子,毛髮皆赤,而且我少年不更事,曾好五石散,據傳裡面亦有硝石存之。」

  「原來如此,難怪太守會拿出這等物件,不過……」葛祿說著抬起頭來,神色平靜的問道,「太守召貧道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此事吧?聽聞最近,又有戰雲飄來,太守身上擔負著整個代郡的安危,不行兵家之事,何以要談及丹道之事?莫非是有出世之心?」

  「非也,我請道長過來,說的正是事關代郡安危之事,也需要道長相助,只不過在之前,必須得知曉道長之能。」陳止卻是一副不怕得罪人的樣子,那話中含義更是直接——要試試你的斤兩。

  葛祿則乾脆的問道:「莫非與這丹藥有關?」

  「不錯,」陳止並不囉嗦,很乾脆的問起來,「此事確實與丹道相關,不知道長知不知道硝石與朴硝之分?」

  「這有何難?」葛祿笑著搖頭,「此兩物各有其性,那《神農本草經》上就清楚的寫著:硝石,味苦寒。主五藏積熱,胃張閉,滌去蓄結飲食,推陳致新,除邪氣。煉之如膏,久服輕身,朴硝亦相似也,可六腑積聚,結固留癖,能化七十二種石。」

  陳止稱讚了一句葛祿博聞強記,跟著又追問道:「這兩者可有分別?如何分別?」

  葛祿沉吟了一下,撫須說道:「世人多不知分別之法,而我門獨有一訣竅,要說出來也無甚,但焉知太守不是窺視我那老師之法?」

  陳止知道葛祿這個擔心也是正常的,而且直接說出來,也有坦蕩之意。

  這個時代很多小竅門看著簡單,仿佛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但就是無人能想到,以至於可以傳世後人,成為獨門絕技,而百家也好、道門也罷,對這些傳承之法看得很重,就算是當權之人亦不可輕易詢問,是犯忌諱的。

  實際上,歷史上行很多發現,真正被紀錄在書冊上的時間,都是靠後的,在這之前,以口耳相傳或者傳承密文的方法,已經存在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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