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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情況下,縱是周傲也難免心有嘀咕,不過他既然敢放棄洛陽的根基,跟著陳止來到這裡,這意志上自是非同凡響,走著走著,已經慢慢有了想法。

  這時,郡丞劉寶從前面走來,見了周傲,就走來說道:「周都尉,太守正找你呢。」

  「正好,我也有事要稟報太守。」周傲一聽,便跟著劉寶走了過去。

  陳止並不在平常處理公務的地方,而是在衙門後面的一間廂房中。

  兩人抵達之後,劉寶先去敲門,進去通報了一句後,周傲緊跟著就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擺設普通,不過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裊裊青煙在其中飄蕩,順勢看過去,能見到桌上擺著一座小香爐。

  桌子的兩邊坐著兩人,正是陳止與葛洪的弟子、侄子葛祿。

  見周傲進來,陳止微微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張胡椅,讓周傲先坐下來,聽兩人講話,而劉寶則在問候之後,就先離去,他手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周傲坐下來,沒有多說什麼,屏息靜氣,靜靜的聽著陳止與葛祿的交談。

  對於葛祿這個人,周傲其實了解的不多,但對葛祿背後的葛洪,他卻是聞名已久,所以連帶著也頗為尊敬葛祿,同時他還知道,不久之前,陳止還交給了葛祿一個任務,讓他帶著幾人,外出探查礦藏。

  這個消息,陳止並沒有刻意封鎖,但最初探查的人,到底是知道朝廷的鹽鐵之政,所以行事的時候頗為小心,並沒有大規模的擴散。

  不過,既然是探礦,又是在代縣的範圍內,有的時候難免要動用人力物力,乃至調動些許器械,時間長了,在官僚圈子裡,就不算什麼隱秘了。

  只不過前陣子因為戰亂波及,又有鮮卑部族的入侵,城池內外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因此也沒有人太過關注,周傲也是一樣,但現在一聽,卻意識到陳止對此似乎頗為看重。

  那葛祿並不客套,喝了口茶水,就直入正題道:「太守,這代縣的確埋藏著諸多礦藏,主要便是煤礦,也伴生不少鐵礦,若是立足於此,加以開採,足以成一大礦,但問題也來了。」

  陳止就道:「道長但說無妨,當時讓幾位去探礦的時候,我就說的很清楚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提,我會一一安排妥當。」

  「那貧道就不客氣了,」葛祿笑了笑,嘴上這麼說,但看他的意思,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客氣,「我聽說太守手上有墨者傳人,不如劃分一人過來與我,也好讓他循著礦藏脈絡,畫下方圓圖,並度量其內。」

  陳止點點頭,直接道:「這是應有之事,等會我就會安排。」

  葛祿笑道:「這就好了,之前太守交給我的幾個人,裡面就有擅長測度之人,而且也曾畫過圖,只是並不精確,有他再旁測度,再讓墨者記述,則無慮也!」

  新漢承襲兩漢度量之准,《律曆志》上記載:「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黃鐘之長。一為十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

  而漢代採礦,經過千多年的發展,自然有一套成熟的體系,而測量就是重中之重,《九章算術》中,就有測山高和測井深的例題,而且這個時候的人,已經能利用全等、相似三角形的相等、比例進行間接測量,從而輔助井礦的建設。

  一個想要長久運行、並且相對安全的礦場,地形圖、結構圖和分布圖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又有什麼人,比墨家換人更擅長這個呢?

  得到了陳止的承諾之後,葛祿很是滿意,這次探礦他同樣很感興趣,既可以付諸所學,又能對陳止有所幫助,體現自身價值,所以這是一個十分讓人愉快的任務,隨說過程有些苦,但總苦不過他給葛洪當守爐童子的那幾年。

  更不要受,陳止交給他們的那張奇特符篆,更是玄妙非常,讓葛祿很是在意。

  實際上,這次探礦並不會十分順利,就算陳止有著後世記憶,但畢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也不知道那礦藏埋了多深,靠著經驗尋找起來,自然要耗時耗力。

  以葛祿所學,在他看來,如果陳止說的是真的,代郡周圍真有礦藏,按著他們的人手和找法,怎麼也得花個兩三年,運氣差一點,三五年都不意外。

  但這個速度,在葛祿看來已經算快的了,畢竟過去幾百年、上千年也無人察覺此地礦藏,你能在十年之內找到,怎麼能說是慢?

  不過,事實證明,在動用陳止交給他的那張符籙之後,整個過程就被迅速壓縮了,靠著那符籙的指引,居然短短几日時間,便找到了礦藏痕跡。

  在代郡上下都因為鮮卑人的入侵而驚慌之際,葛祿所率領的這支探礦小分隊,卻是進境神速,接連取得重要成果,最終促成了葛祿和陳止的這一次會面。

  但真正讓葛祿在一起的,其實還是那張指引他們的符篆,在他看來,這東西太過神奇,若能學得其中奧秘,未來道家丹學,必可大放異彩!

  只是,他雖然有心詢問,卻也知道這種東西,大概涉及到道統傳承,不是親近之人、入室弟子,怕是不好詢問,不然就是壞了江湖規矩,所以一直忍著,哪怕見了陳止也沒有問出來。

  所以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按下念頭,先把當下的事處理好了,和陳止親近幾分,再試探一二,另外也要將這事告知南邊的葛洪,看看自己的這位老師,有沒有什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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