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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說,吳廣書越是後悔,鮮卑圍城已經過去了近五天的時間,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按著新漢的傳驛網絡,消息都快要傳入京城了。

  不過,邊疆的一座城池,被小股胡人圍困,朝廷當然不會大張旗鼓的應對,更何況現在和匈奴休兵,朝廷對北線的小衝突,多數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吳廣書本來能指望的人就不多,尤其是王浚正領兵在外,幽州的兵力相對空虛,只有各地的駐守屯兵,以及太守名下的兵將。

  所以在得到胡人兵馬的消息後,吳廣書選擇是相信汪荃,當然了,他和陳止的一些矛盾,也促使了其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但發展到現在,卻是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這汪荃只是要利用我,拖住鮮卑人馬,何故要上當?當初太守已經派人反覆提醒了,但我卻被汪荃迷惑!這汪荃,簡直罪大惡極!」

  不住的埋怨中,吳廣書將責任盡數都歸結到了汪荃的身上,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關押督郵麾下巡查,更斷定陳止是以權術恐嚇。

  「對了!快讓人先把幾位上差放出來!」

  既然認定了汪荃不可靠,那吳廣書也就明白,自己當下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向陳止靠攏,以度過眼前的難關,於是第一時間就讓人先去放人。

  下面的人也不囉嗦,得了命令,立刻就去安排了,體現出過去不曾有過的高效和執行力。

  只是這邊派過去的人剛走,門外就又有急促大家腳步聲傳來,隨後那城中縣尉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一看到他的樣子,吳廣書就暗道不妙。

  果然,不等他問出緣由,那縣尉就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急匆匆的道:「令上,出事了,!出大事了啊!您速去城牆上吧,那鮮卑胡人的頭領,要和您說話!」

  「胡人茹毛飲血,乃是無禮之野人,什麼時候他們要和我說話,我就要過去了?」吳廣書眉毛一挑,儘管擔憂,卻還是拿捏著架子。

  那縣尉卻苦笑道:「這次怕是不去都不行了,因為他們有人質啊!而且還知道了城中虛實!」

  「到底是怎麼了?」

  吳廣書心裡「咯噔」一聲,再看縣尉後面跟著的幾名差役,都是臉色死灰、蒼白。

  「您去了城牆,自然就知道了。」

  當城的城牆,還是十分完好的,這是因為鮮卑人並沒有真正意義上,進行過攻城,只不過是在外面叫罵,並且在第一次衝鋒的時候,想要趁著城中人不被,沖入城中,只不過早先在外殺戮,就已經驚動了城池,是以當城反應及時,沒有讓他們抓到這個機會。

  儘管如此,還是給城中帶來了混亂,令城牆蕭條,令市坊關閉,給整個城池帶來了肅靜與壓抑,就算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也無法削減這種壓抑。

  尤其是當吳廣書看到了城池下面那黑壓壓的人群之中,這種感觸就更為明顯了。

  「這些……這些人是……」

  看著城牆遠方,被驅趕著朝城門走來的那一道道身影,吳廣書的嘴唇哆嗦起來。

  這些人大部分都衣著簡陋,粗布麻衣,一看就是普通的佃農或者平常的農夫,但在其中還是能看到拄著拐杖的老人,他們蹣跚而行,身邊往往有人攙扶,但儘管行動遲緩,卻不得不繼續向前,因為在這群人的後面,就是一匹匹健壯的高頭大馬,馬上坐著人。

  鮮卑人。

  他們穿著厚厚的皮草,哪怕是烈日當頭,也沒有退下來的打算,披散著頭髮下面,是一張張充滿得意笑容的面孔,他們有的手裡舉著刀劍,有的則挽著弓,用威脅和**的言語,粗粗著前行的農夫們。

  在他們的馬匹邊上,同樣還有不少身影,這些人的皮膚白皙,寬袍大袖,個頭往往很高,但神色慌張,被強迫著隨行,其中有幾人看上去頗為健壯,但他們的雙手被捆綁著,繩子的另一頭則被馬上的鮮卑人牽著,偶爾拖拽。

  縣尉用低沉的語氣,說著話:「鮮卑人攻破了兩個塢堡,這些人就是塢堡裡面的,被他們逼迫著過來逼城!」

  「何等卑鄙!禽獸之行!」吳廣書頓時喝罵出聲,邊上有兵卒頭領過來請示,是否要放箭。

  過去幾天,鮮卑人時常侵擾城門,雖然沒有攻城,卻也造成了城中人的心裡壓力,要靠著弓箭手將之逼退,還有不少鮮卑人因此掛彩,不得不退去。

  但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

  「如果放箭,可是要傷到這些老鄉!」縣尉再旁邊提醒起來,「而且,您看那馬邊被捆著的幾人,那可是朱家的人,朱家的塢堡被攻破了,有族人被捆綁出來,如果因此受了傷,那就算趕走了這些鮮卑人,咱們事後也無法交代!」

  「你現在還想著事後?」吳廣書一下子就暴怒起來,「我怎麼告訴你的,這些鮮卑人,一定會想辦法攻城的,知道為什麼麼?」他指了指城池之中,「因為這裡有糧倉!他們在外面搜刮,但夏糧剛種,未收之糧又有多少?就算是塢堡之中,存糧也不甚多,他們豈能滿足,所以這城池本來就是他們的目標!」

  想到這裡,吳廣書忽然衝著身邊的一名弓箭手喊道:「放箭!衝著那群胡人放箭!不可讓他們近門!」

  「不可以!」

  「吳令,我有親人在那其中啊!」

  「還望您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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