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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遠聞之,撫掌而笑:「你敬重他,就送他美人,哈哈哈!真箇有趣!惜哉,彼女美矣,卻不得自尋良人,為一憾也,然守一當世英傑,若得附之,又為幸事,福禍之間,誰能言明?妙哉!」

  陳止自是要推辭的,但他知道因為時代局限性,用後世的眼光來看,此時有很多不尊重女性的行為,但本著歷史唯、物主、義倒也不以為怪。

  不過,聽著趙遠之言,陳止也有些意外,這位傳聞中的洛陽情聖,被不少禮學名士斥之為毒瘤,未料此人心中,對於女性卻頗為尊重,當然了,終究避免不了時代和階級的局限性。

  他這邊想著,那邊兩人又說開了許多,一說起這樣的話題,三人之間的關係,不由更加親近,更有僕從端來瓜果和酒水,幾人斟飲起來,頗得其樂。

  說著說著,話題不自覺的就旁敲側擊的涉及到了北疆戰事。

  這也是三人之間的關係,確實是近了些,否則拓跋鬱律作為外邦來使,陳止作為新漢臣子,這樣的問題都是要避嫌的,防止讓使臣心中生出他念。

  即便如此,交談的時候,還是有許多克制。

  拓跋鬱律先提起的,還是匈奴使節

  「聽聞匈奴之使惡了陳君,又冒犯上國威嚴,被捉拿軟禁,至今未出,某家以為此舉甚好,匈奴人凶性未改,不明諸夏禮儀之尊,若是示之以禮,他會以為是懦弱,因而驕縱得意,若是以刀兵壓之,反而知曉厲害,能認清尊卑。」

  他提起匈奴,雖沒有咬牙切齒,但話里話外的那股敵意,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說到最後,他甚至建議道:「陳君,既然你人脈通天,就當將匈奴來使一直羈押,否則放出來了,難保他們不在大典時做出點什麼。」顯然,拓跋鬱律是聽了一些傳聞,真以為是陳止聯絡上下,以驚人人脈將匈奴使節軟禁至今。

  陳止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就快成個背鍋俠了,但凡有人想要讓匈奴吃虧,就讓自己背鍋,好在這為國背鍋好處不少,等於列卿中不斷有人欠他人情,眼下還看不出什麼,可一旦有人想要動自己,就能顯現出來了。

  當然了,前提是自己的行為,不會影響到各方利益,否則些許人情也不頂用。

  陳止想是這麼想,但話還是要說清楚的,省得這位國際友人聯想到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提出兩難要求,再拒絕的話,反倒顯得生分。

  「匈奴之事,為國朝諸公權衡,這才有所決定,陳某何德何能,哪裡能夠干預,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況且這事涉及兩邊和戰,也不好逼迫太甚,倒是拓跋兄弟,你們的部族與匈奴頗有怨恨,這次在京城,可得克制一點。」陳止直言不諱,還出言點醒,雖然看起來交淺言深,其實恰到好處。

  拓跋鬱律聞言,就不再糾纏於匈奴軟禁之事,轉而提起匈奴的兇殘成性,說起并州倒行逆施的事來了。

  話至一半,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匈奴使臣已經被放出來了,讓對話的氣氛一度尷尬起來,好在趙遠在旁打哈哈,總算是一帶而過。

  跟著,這話題繼續在匈奴為惡之上,不過陳止卻逐步提問起來,問的都是鮮卑攻伐匈奴之時的一些事情,但也不是攻伐的戰法,偏向於微末細節。

  拓跋鬱律雖和趙遠交善,也有心結交陳止,但到底存著邊屬貴族的謹慎和警惕,所以涉及到兵馬細節和戰法細節的地方,多數是模糊帶過,防止被人窺見部族虛實。

  拓跋鬱律可不敢小看陳止的知兵之能。

  他之所以要見陳止,並且表現的頗為恭敬,其實還是因為那篇《六國論》。

  這篇陳止在青州所作的文章,傳入北疆各地,被鮮卑所得,幾乎每個部族都推崇備至,等各部使臣出的時候,陳止之名早已是老少皆知。

  能寫出那般深刻文章之人,拓跋鬱律豈敢輕視,否則他也不會甫一至,便求見陳止了,而《六國論》中對兵甲也有論述,寥寥數句,卻切中要害,拓跋鬱律知道陳止是知兵之人,在這方面就有提防。

  好在陳止詢問的時候,重點不再兵馬戰法上,而是咨問邊角之事,比如骨鏃[zu]的樣式,鐵鏃、鐵刀的重量等等。

  「問這些,該是比較好奇,這位陳止陳守一,是博聞強記之人,能知道這麼多,平時除了多讀書之外,碰到感興趣的事,肯定會多問多思的。」

  這麼想著,拓跋鬱律順勢回答,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隨後陳止又從話題延伸開去,詢問起鮮卑在草原上的些許趣聞了。

  拓跋鬱律終於是放下心來,肯定了猜想,這逐水草而居,聽起來愜意,但每一次遷徙,其實都是一次艱難的冒險,生活不易,說起來更為枯燥。

  這場談話,一直到夜幕降臨才結束,拓跋鬱律晚上還有他宴要赴,而陳止也藉口政務繁忙,先後與趙遠拜別。

  待得回到太樂署的衙門,讓行禮的差役和兵卒無需多禮,陳止就來到司衙書房,拿出筆墨,將今日所問之事,紀錄下些許關鍵。

  等寫完了,他在燈火之下沉思,回憶著從幾個衙門、連同心中藏書中,拼湊出來的一些歷史紀錄,這些紀錄,正是有關鮮卑的。

  從後世而來的人,哪會不知道鮮卑這個名字,得益於九年義務教育,就是許多將課本知識還給師長之人,也能說出北魏孝文帝的這個名字,知道這位皇帝的漢化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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