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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說話之間,在兩陣中間對弈的二人,又是啪啪啪的連下几子,隨後就見劉韻言神色微變,被陳止提了几子,而後消息傳來,說是陳止已經提了五子。

  車隊的大部分人聞言大喜,趕緊就折騰著車隊,說是要往後退。

  不過,這麼多人、這麼多輛車,說起來簡單,真操作起來,就涉及到一個組織問題,這就體現出諸多家丁的不同了。

  那些名士們的家丁本就各自為政,這退的時候也是亂成一團,進退無序,相較之下,王家的護衛就好多了,至少知道轉身、依照秩序後退,但和陳止的家丁一比,就有些不足了——

  陳止的家丁,在得到了消息後,陣形沒有明顯的散亂,前後隊列穿插轉身,一邊護持,一邊後退,仿佛隨時都可以再次頂上去一樣。

  這樣的動靜落在劉翟的眼中,頓時讓他心中一凜。

  「這些也是王家的護衛麼?這王家的護衛,怎麼分成了兩部?這最精銳的人手,明顯是針對敗軍、撤退的時候,進行過特殊訓練,防止在後撤的時候發生混亂,是只有那些戰場經驗最豐富的將領,才會特地訓練的項目,就是族中,也沒有幾位將領能將兵馬訓練到這個程度,更不要說是家丁了。」

  劉翟不由收起了對王家的一點輕視,本來在王家中計、被賭約約束之後,這位匈奴大將軍對王家的評價有所下降,這時將陳止的家丁誤會成王家護衛後,評價又有了變化。

  很快,車隊後撤完畢,眾人躍躍欲試,就等著陳止再勝几子,也好儘快拉開距離,沒想到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卻是劉韻言連連得手,讓劉翟等人接連後退,拉出了空擋,一個個都做出蓄勢待發的樣子。

  這個局面,頓時讓車隊眾人緊張起來了,他們縱然不知兵,卻也看出一點不對的苗頭來了。

  高河低語道:「按理說,這匈奴人的馬隊後退,該是好事,但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危險,他們這是要從林中退到開闊之地啊。」

  「距離若遠,騎兵衝鋒起來,是不是更為便利?」唐起眉頭一皺,跟著又道,「不過若似乎陳兄戰局順利,我等連連後退,入那密林之中,可以阻擋騎兵,還可以借著環境遮擋,散開人手,說不定能逃離險境!」

  「那也得陳止能接連提子才行。」

  危急關頭,孫趕不由又嘀咕起來。

  「陳止的棋藝到底如何,我等都不知道啊!」見眾人看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道:「他並無實戰戰績流傳,只是靠著破局,如今主動攬下這件事,萬一輸了,這不是害人麼?」

  陶涯聽著,臉色直接變了,冷冷道:「你棋藝高超,剛才怎麼不站出來?卻在這裡聒噪!」

  孫趕頓時面色通紅,吶吶的不說話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又有消息傳來,卻是陳止連連得手,一會的功夫,車隊就接連後退,眼看著竟拉開了近百丈的距離,接近入林。

  這下子,眾人都放心了,再看棋局,看不清盤上局勢,但能都看到劉韻言的臉色,這心裡就有底了。

  「劉韻言吃虧了。」曹匡撫須而言,語氣欣慰,「此賊在中原放肆,若陳小子可以給與懲戒,其功甚大!」

  實際上,陳止與劉韻言的這局棋,按著棋力來看,兩人近乎相當,但盤上的局面並不精彩,因為兩方的心思都分出去不少,所以棋路破亂,好在陳止精於記憶,長於預見,相比之下,劉韻言心境不穩,盤中內外多有失算,行至此時,黑子劣勢盡顯,有了回天乏力的跡象。

  「閣下不熟悉我的棋路,加上心思太雜,受了影響。」看著神色連變的劉韻言,陳止笑了起來,「你這次對弈,只是用來拖延時間,沒了三局兩勝的規矩,這心裡先有了一絲動搖,又被我接連點醒,心思都不在棋盤上了,哪裡還能獲勝?」

  又是誅心之語,但劉韻言面無表情,並不回話,但雙眼眯起,打量陳止。

  此人……乃是威脅!

  陳止則是落下一子,然後收攏雙手。

  這一子落下,已是確定了勝利。

  「盤外招用的多了,難免就有種錯覺,似乎運用這樣的手段,永遠能無往不利,以至於本末倒置,忘記真正的關鍵還在棋盤內,所謂的盤外招,若最終不能獲勝,反要成為你心中的拖累!」

  陳止說完這些,就要起身。

  沒想到對面的劉韻言卻突然笑了起來,眼中迸射殺意。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看得兩邊人馬都是眉頭緊鎖,劉翟更是抬手一揮,身後諸騎已做好衝鋒準備!

  「這個距離,足夠一口氣衝散對方人馬了!」

  就在劉翟想著的時候,劉韻言忽然止住了笑聲,目中猛然間閃過一道兇狠之色。

  「陳止,你著實是個人物,但你這樣的人,命不長!」

  略帶嘲諷之意的話音落下,劉韻言猛地往前一撲,脊椎猛然挺直,兩臂勁力猛漲,手中閃過寒芒!

  筋骨彈動之間,劉韻言速度快疾!

  「讓我送你一程,死!」

  「圖窮匕見,唉,這同化政策真是失敗了,還以為你是個文化人,結果還是幾十年前的那套。」嘆息一聲,陳止將神速符往身上一拍,身子一晃,腳已蹬在劉韻言臉上!

  咔嚓!

  第261章 棋邊談笑亦橫屍,三軍可立武悼陣

  「陳止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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