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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兄,」左清沉吟片刻,還是說道,「那小王子棋藝高超,他留下來的棋局必有可取之處,或許也能從中看出其人棋路深淺,何不一試?」還有句潛台詞,他沒有說出來,就是懷疑陳止依舊有些惜名,但陳止都答應這件事了,理應不是如此。

  陳止卻笑道:「我不去破局,其實是受到姜義公子的提醒,他送給我的棋譜,我還沒有仔細看過一遍,但隱隱有個發現,是以心有猜測,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另外……」

  正當左家兩人不解之際,陳止忽然又提起一事。

  「先前敗於匈奴小王子的幾位,不知道是否還在臨沂?」

  左淵雖然不解,卻還是回答道:「那幾位落敗之後,時常被城中之人指責,所以先後離開,唯獨還有兩人居於城中,但也都是閉門不見客。」

  陳止聽了,點點頭,與兩人有說了兩句,那左家兩人見陳止有了送客之意,也是識趣,不等陳止開口,就先自覺告辭了。

  等兩人一走,陳止回到桌邊。

  「朝堂局勢變幻,該不會真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吧?如此一來,我倒是不能一直做閒雲野鶴了,得找個機會……」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拿起棋譜翻看起來。

  門外,左淵、左清在離開了房間後,還在煩惱著這件事。

  「怎麼跟王家回復?王家的那人,是希望陳兄可以用左家的名義,先去破局,再往杏壇,結果陳兄不去破局,這順序可就亂了。」左清的眉頭皺了起來,露出憂慮,「而且這件事我們左家也有些不夠厚道,這種時候讓陳兄頂在前面。」

  左淵無奈嘆氣,兩人沉默了一會,他才說道:「所以這件事,只能我們去和王家說了,其實王家都還好說,就是這次被王家請去的其他幾位棋壇高手,裡面不乏有深厚家世的,就怕他們心中有什麼想法,我聽說裡面有一位鄧家之人,在杏壇論道之後,就要去北邊為太守,這是真正的實權人物,如果因此對陳兄有了成見,對他以後發展不利。」

  左清點點頭,跟著就道:「希望一切順利吧,這破局其實也在其次,我跟著陳兄一路遊學,對他也有了一些了解,他這個人做事都有緣由,既然決定不去破局,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左淵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只是末了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別忘了,陳先生讓咱們聯絡一下之前敗在匈奴王子手下的兩位。」

  左家二人邊說邊走,等他們離了院子,屋裡的陳止也放下了棋譜,閉目回憶起來。

  他翻看的很快,但因為出色的記憶力,因此將每一處細節都儘可能的記下來,現在這一閉眼,眼睛裡就浮現出一張縱橫十九道的棋盤[注1],然後就是黑白子依次落盤。

  黑子湍急如激流,白子穩重如磐石。

  隨著棋局的進行,上演了一出激流衝擊磐石的戲碼,那激流接連不斷的衝擊,仿佛精力無窮,而磐石穩立不動,伺機尋找反擊的機會。

  但漸漸的,黑子激流的衝擊浮現出種種漣漪,最後連接在一起,仿佛天羅地網一樣落下來,要將白子吞沒,但就在這個時候,黑子突然暴露了一處弱點,頓時被白子抓住,深入反擊。

  但白子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攻入黑子深處的時候,四周的黑子卻迅速包圍過來,開始圍剿白子。

  「這其實是一處詐敗之處,為的就是誘敵深入!」

  陳止睜開眼睛,那第一局的棋譜,已然在他的心頭完全閃過,執黑的小王子,以及執白的姜義,僵持了一局,卻在最後十分,陷入了陷阱,功虧一簣。

  「從這個局面來看,姜義偏向於穩紮穩打,見招拆招,大體上與當時破局的時候相同,相比之下,那匈奴小王子的棋路就要兇猛的多了,似乎屬於一往無前的類型,攻起來有如疾風暴雨,而且連綿不絕,這就說明,他還有這精密的頭腦,可以在狂攻的同時,計算出後面的步驟,才不會出現攻勢的停歇期,否則這般攻勢,敵人還未敗亡,自己先就亂了節奏,姜義大概就是因此飲恨的……」

  想著想著,陳止忽然一愣。

  「不對!」

  突然,他心中一動,再次閉上了眼睛,很快再次睜開,眼中閃過一點精芒,似乎有所發現。

  「是這麼回事麼?我之前的猜測,恐怕沒錯。」

  這樣想著,他又拿起棋譜,但這次看得,卻是那第二局的內容了。

  注1:關於這一點還有爭議,本書取十九之數,有三百六十一路,暗合周天之數。

  第251章 此人好夢中為學

  第二局棋,看起來和第一局大同小異,但陳止這次更有針對性的觀察,終於看出了一點端倪。

  待他閉目回憶,將第二局的棋路放電影一樣的在心裡閃過,看到姜義又因為差不多的原因落敗後,陳止基本上明白了關鍵。

  「不管劉韻言有沒有盤外招,單說他在盤內對人心的把握,就十分驚人了,連姜義都著了道。」

  說著,他一揮手,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一邊,拿出了圍棋,展開棋盤,就這麼自顧自的落下子來,將第二局的情況羅列其上。

  第二局,雙方易子,姜義執黑,而小王子劉韻言執白。

  「劉韻言的棋路看起來粗野、兇猛,宛如洪水一樣連綿,但這只是表象,他真正的棋路其實非常細膩,所謂的兇猛只是棋路手段罷了,用來迷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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