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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周延、公孫啟都下意識的驚叫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聽那劉翟忽然出聲說道:「停下。」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幾個護衛登時就停下了動作。

  令行禁止……陳止默默記下了這一點。

  「你倒是好膽色!」劉翟踱步過來,走到陳止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劉翟體格高大,要比陳止高出一個頭,「面對我這些護衛的攻擊,能面不改色的,你是第三個。」

  陳止默默的將手中的神速符收起,問道:「我倒想知道,那另外兩人,是哪兩位。」

  「那兩人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劉翟說話的時候,幾個護衛自覺的回到了身邊護持,「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尊姓大名。」他話說的客氣,但口氣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

  「在下彭城陳止。」陳止拱了拱手,禮數周到,對比劉翟的隨意,讓店中之,對二人的看法截然不同,同時也對陳止這個名字好奇起來——

  這酒館中人,有的聽過,有的第一次接觸。

  至於周延、魯靖,但是恍然,看著陳止身邊的劉綱,早就有所猜測。

  公孫啟卻是一臉疑惑,顯然從前並未聽過陳止之名。

  那劉翟聽完也有一點意外,然後嘴角含笑,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你就是彭城陳止,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不過,陳止你有點名聲,就敢妄議我族之事,還敢說我族長不了,未免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說到後來,他語氣森嚴。

  陳止卻笑了,他指了指公孫啟和周延,說道:「這幾位之前與你說話,你藐視他們所學,令他們心頭不快,二人可曾斥於武力?倒是閣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我看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知史,但也不過就是虛有其表。」

  劉翟沒有回話,眯起了眼睛,露出一點寒芒,讓人看之就生不妙之感,他冷笑道:「這與我談及史家有何聯繫?刀兵拓史,自然好過那兩人的忍耐!」

  陳止恍若未覺,繼續說著:「上古之時就有刀兵,可曾有史?是倉頡創字三千,有了文之一道,方才有了歷史記載,奚仲作車,倉頡作書,后稷作稼,皋陶作刑,昆吾作陶,夏鯀作城,史家傳承,豈能只存刀兵?」

  劉翟聞言一愣,而酒館中的眾人一聽,品味片刻,不少人就有拍案叫絕的衝動。

  「呵呵,不過口舌之利罷了,」劉翟驚訝過後,很快回過神來,搖頭說著,指著在場的眾人,「你們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想要動手,又如何動手?你們不動手,根本就是趨利避害的選擇,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陳止卻笑道:「我等手無縛雞之力,但外出論道,沒人特地帶上護衛,因為都知道此地有禮,乃秩序之地,可以放心論道,何以閣下這般勇猛之士,一看就是武技超群之人,卻要帶上這麼幾名護衛,片刻不離?到底是我等畏懼,還是你更畏懼?你怕的是什麼?」

  此言一出,劉翟當即色變,面色陰沉起來。

  陳止卻不停言,繼續說道:「你崇尚秦王掃*,不知是否知道先秦七國之時,田疇異畝,車塗異軌,律令異法,衣冠異制,言語異聲,文字異形,是以山東有六國,金戈鐵馬統土,而書文同之並心,否則哪有霸王之敗、高祖之勝?宣武一統北方,如今這時局如何,汝自知之,馬上打得天下,難道還要騎馬治理天下?若是如此,豈能長久?」

  劉翟的眼睛越眯越小,透射出寒芒,身後的幾名護衛又蠢蠢欲動,卻被劉翟抬起手攔住,他笑道:「口舌之爭,我不與你爭辯,我匈奴為大漢守疆,本無二意,都是朝中奸佞作梗,這才使得兩邊齟齬,我匈奴從來都是大漢藩屬,以臣自居,如何不能長久?」

  他的話意,突然間就有了急轉,同時擠出一個笑容:「陳止,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今日你以口舌分辨,看似有理,其實只是表面功夫,他日若能疆場相見,我定讓你知曉,何為高下之分,青史由誰書寫!」

  陳止卻笑道:「既然匈奴乃是大漢藩屬,我又怎麼會與閣下有兵戎相見的一天?莫非,這誤會一時半刻還不得解除?」

  劉翟一愣,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然後問道:「你這般看重所謂文史,莫非覺得這一定就是正道?」

  陳止搖頭,然後說道:「世間何曾非此即彼?今日是你先鄙夷文史,我才與之言之,莫非我今日說了文史,就要被局限在文史一路?文史重要,戰史亦必不可少,須知,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劉翟一愣,然後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跟著就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陳止一言,然後一揮手,一句話都不說,就領著一眾護衛走出了酒館,大步離開。

  他們這一走,酒館之中凝重的氣氛登時緩解,不少人更是長吐一口氣,這才發現心裡不知從何時開始,心頭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陳止則立於原地,沉思起來。

  「匈奴若是這般模樣,那我當年的遺策豈非作用有限?劫數莫非就應在此事上?」

  想著想著,他忽然心中一動。

  「雖然我記得不太清楚,但在原來的歷史上,那位匈奴漢國的建立者劉淵,似乎在這兩年之中該是病死了才對,如今卻無消息傳來……」

  「少爺……」

  「陳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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