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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到燒焦的邊緣,劉仰難免心頭嘀咕,可等他看清了那些字的內容,先是一愣,跟著神色古怪的看了白青等人一眼,忍不住搖頭失笑。

  「這個陳守一真是膽大,這種事做出來,你們還能放他離開?這首《戒賭詩》倒是淺白,沒什麼高深的地方,此子過往的經歷我也略有耳聞,此詩當是有感而發,別的不說,那些好賭之人肯定深有感觸,或許還能流傳……」

  這麼一想,劉仰興趣越來越濃,大手一揮,對兩名差役說道:「這幅字,就先收歸衙門吧。」

  「等等!」

  白青等人在旁看著,本不敢言,但看到這裡終於沉默不下去了,這幅字要是被官府拿走了,以劉仰的態度,那估計是拿不回來了,到時候這東西在外,自己等人想遮掩都遮掩不住,比吃了蒼蠅還噁心。

  那白青一想到後果,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拱手,說道:「這字實乃……實乃陳止贈予我等,理應由我等處置。」

  這話一說,別說劉仰,連那群賭坊檔主都是眼皮子直跳,不得不暗暗稱讚這白青真是能屈能伸,這話都說的出來。

  人家寫了首詩罵你,還得一本正經的說是贈予,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白青卻是壓著怒火,心裡簡直像是吃了屎一樣,卻不得不出面討要回來,不然放任這首詩流傳出去,那畫面,他已經不敢想像了,因此哪怕這字是罵自己的,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只要能拿回來。

  一旦拿回來,必然要將之撕得粉碎!

  未料劉仰只瞥了他一眼,就搖搖頭道:「此處火場,起火的緣由不詳,裡面的東西都是呈堂證供,豈能由你們處置?那自然是要收歸衙門的。」

  不過,劉仰心裡也嘀咕著:這白老虎也真不容易,這話一說,麵皮全無,不容易啊,難怪老父當年勸我讀書的時候,常說學好此道,殺人不用刀,嘖嘖,今天算是見識了。

  但再不容易,他一個官府的帽子扣過去,其他人還能說什麼?

  更妙的是,一旦收歸官府,到時只要略施手段,就可以李代桃僵,劉仰就能弄到自己的手上,這可比親自上陳家求字輕鬆多了。

  但這話卻讓白青臉色一白,立刻猜到了劉仰的想法。

  別看這白老爺平日裡作威作福、頤指氣使,對那些濫賭鬼更是生殺予奪一般,可那只是針對布衣,碰上劉仰這樣有權有勢有官職的,他可就沒辦法了。

  「要完!這幅字一落到劉仰手上,哪裡還能要得回來,我等註定要成笑柄!威逼陳止不成,反而被他當面喝罵,留下筆跡諷刺,最終宅院被燒,怎一個慘字了得!」

  其餘檔主皆是面色悽然。

  白青也好不到哪去,一想到後果,臉上一陣青白,急于思考怎麼扭轉局面,也不知道怎的,鼻腔里突然一陣辛辣,跟著一股邪火升起,直衝腦門,思緒猛然混亂,念頭趨向瘋狂。

  「縣尉當前,要改局勢,要壓陳止,機會只有一次,錯過眼下的時機,事後再說,就根本沒有機會,再說了,劉仰是劉家的人,陳家衰弱已成定局,我就不信劉家就沒有想法,他劉家也缺一個馬前卒,不如……」

  想到這,他一咬牙,猛然道:「好叫縣尉得知,這火……這火就是那陳止所放!」

  旁邊幾位檔主一聽,頓時眉頭大皺,暗道這白青果然是氣昏頭了,紛紛後退,只有陳阿三露出喜色。

  第75章 德者本也,財者末也

  放火者,陳止!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一名名檔主紛紛後退,神色各異,而陳阿三雖然面露喜色,但也知道不合適,趕緊將頭低下,藏起表情。

  「哦?陳止放火?可有憑證?那就讓他過來對峙吧。」劉仰眯著眼睛,表情嚴肅下來,目光掃過眾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所以他明知陳止已經離開了,還刻意這麼說。

  縱火的罪名可不小,就算是世家子也壓不下去,肯定是要問清楚的。

  他這話一問,對面幾人的表情又不自然起來。

  白青神色尷尬,剛下了決心,就被問到了點子上,又不得不回答,只得如實道:「這個,陳止人已經跑了。」

  「跑了?」劉仰眉毛一挑,「真當我消息閉塞?陳止今晚過來赴約,就帶了一名書童,一個士子、一名書童,在這麼多人的圍攏下,點火燒樓還跑了?」他露出了嘲諷之意。

  仿佛是為配合他這句話,四周呼喝之聲不絕,一名名護院、下仆奔走間忙碌無比,粗略一算,少說也有二十多人,多數是孔武有力的護院。

  一個文弱士子還帶著個拖油瓶,放了火,在護院圍困下,還想跑得沒影,說給誰聽都不會信,他們自然不會想到,陳止派了孔力擾亂,提前又規劃好了撤退路線。

  但事到如今,白青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繼續道:「陳止奸猾,又有外應,估計陳……估計是勾結了不少同黨,才能逃脫出去。」他總算還有一絲理智,本想說是陳家相助,隨即意識到,現在就將陳家牽扯進來,就失去了步步為營的機會,徹底沒有退路了,整個事的性質也就變了。

  這就好像朝廷查官一樣,先以小官小吏為目標,一步步順藤摸瓜,最終撬掉整面牆,是一種以小博大的鬥爭方法。

  「口說無憑,可有實證?」劉仰不為所動,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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