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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沒有懷疑陳止被掉包,畢竟人還是那個人,只是心變了。

  想著想著,一連串的名士傳聞在他心底閃過,心中登時火熱,這陳遲有了決定。

  「來啊。」他叫來了一名家僕,吩咐道:「你去老二那邊知會一聲,按著我的原話說,就說賭約已成,再言七弟的血脈也不容易,現在遭逢厄難,我等也該照料一二,至少不能為難他們。」

  家僕點點頭,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沒了,就把我這原話帶過去吧。」

  「是。」

  家僕一路小跑,直奔後院一處,到了陳邊休息的廂房外報了來意,然後進去就原話傳達,緊接著告辭離開。

  「大哥讓人給我傳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邊剛從靈堂忙完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了這道傳話,陷入沉思,他當然明白自家兄長的深層意思,是告誡自己,不要再去為難陳止。

  事實上,經過三老的那件事後,陳邊對陳止就略有改觀,也想了修補兩邊關係,可聽到陳止家宅院被燒和債主上門的消息後,想起陳止過去的行止,難免舉棋不定,加上陳韻聯絡一批子侄傳達意見,陳邊順勢就以賭約為題,想測測陳止到底是嘴上厲害,還是有真本事。

  「大哥和七弟感情深厚,對七弟的骨肉也很看重,但陳止過去是爛泥扶不上牆,早讓大哥失望透了,最近有心扶持陳止的二弟陳停,可陳停不是讀書種子、學問也做得一般,時間長了,大哥肯定就會對七弟家看淡了,沒想到陳止卻突然異軍突起。」

  陳邊眉頭皺起,覺得其中必有緣故。

  「我提出賭約,是想摸摸陳止的底,若真是人才,以後肯定要修補我和他的關係,如果他不記恨於我,就算轉而支持他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只是個繡花枕頭,那就順勢將他的家財都吞了,有賭約在,大哥也無話可說。現在大哥專門派人過來告誡,絕對有原因,不是單純的考驗陳止了,已經有了一點青睞的意思了。」

  陳邊很清楚,賭坊追債人的事傳來,陳遲也有不滿,只是因為早就有聽聞,才沒有發作,因此才會允許賭約之事,同時答應族中不給陳止貼補錢財,防止助長陳止的賭性。

  「沒給錢財,卻阻止其他人干涉、打擾,難道大哥的不滿和怒火,一下就都消失了?這不可能,除非陳止有什麼打動了他,不行,這事一定要先搞清楚!」

  想到這裡,陳邊揚聲道:「來人吶!」

  「老爺,」門外後者的青衣家僕趕緊走進來,「您有什麼吩咐?」

  「去派人查一查,陳止回來之後,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最好連他說過什麼話都問清楚,儘快回報。」

  「是!」

  「等等。」

  「老爺還有什麼事吩咐。」

  「最近不要找陳止一家的麻煩。」

  這邊陳邊吩咐下去,心思不寧的等待回報,另一邊,陳止已經回了那間偏房,把大伯的決定告訴了一眾家人,一家人惴惴不安,不知道陳遲到底有何用意。

  「讓咱們去商肆住,該不會是準備打壓吧?」

  「怎麼辦?難不成以後只能與商賈為伍了?」

  陳停和陳輔想的最多,也最擔心。

  「我可能知道那個地方。」

  眾人議論中,陳息卻忍不住開口,隨後又趕緊閉嘴,有些不自然的看向陳止。

  過去,在家人齊聚之時,陳息如果貿然開口,往往會被陳止訓斥,因為他是庶子,受到嫡長子的打壓,並不是什麼少見的事,久而久之,陳息就生出了條件反射,謹小慎微。

  不過,這幾日以來,陳止的性子略有變化,讓陳息放鬆了心弦,可是這話一說出口,就回過神來,生出後怕。

  陳止知道陳息為什麼這個模樣,也不安慰,也不說破,而是神色如常的詢問起來:「既然知道,就說一說,也好讓我們心裡有個底。」他的語氣平和,沒有責備,真如隨口聊天一樣。

  這樣的語氣讓陳息鬆了一口氣,然後他趕緊說著:「這地方,我和幾個朋友曾去過,該是在豐陽街,那裡本就是坊市聚集的地方,據說在二三十年前,那條街道有三分之一都是咱家商肆,但陸陸續續被別家買走了,現在就剩下有限幾間,其中有一間位於豐陽街中段,說是屬於大房的,本是給三哥留著的,但三哥不願意從商,這兩年就一直空下來了。」

  他口中的三哥,是這一輩排行第三的陳家子弟,為大伯陳遲的二子。

  「豐陽街?」

  陳止點點頭,覺得陳息的猜測大概沒錯,自己一家人的落腳點,八成就是這家店鋪了。

  彭城縣的豐陽街,是近年興起的坊市結合之地。

  幾年前的一場大水,徐州地界處處遭災,同年又有封雲響應義陽蠻張昌起兵作亂,官府焦頭爛額,又要遷移百姓,治理水災,又要防止細做滲透,於是就把位於官府之後的市,遷到了坊巷裡閭中,混在一起。

  實際上,這也是曹操占許後,營國制度逐漸瓦解的延續,原本嚴格規劃的坊、市、府範圍,已不再嚴格遵守。

  正因如此,豐陽街魚龍混雜,不由讓陳停擔心起來,說道:「在豐陽街住下的話,先不說對風評鄉品的影響,就說那些追債的人,怕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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