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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傢夥,在追悼會上嗑藥,聽著確實刺激,可絕對不是什麼美名!

  「那兩格名望金液,該不是因為這個事累積的吧?」陳止心下嘀咕,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說道:「幾天沒見到你這胖子的人影,是害怕不敢過來了吧。」

  「哪能啊!」陳羅拍了拍胸脯,「我陳老八什麼人?整個彭城縣誰不知道?那從來都是義字當先!」接著話鋒一轉,氣勢隨之衰弱下來,「這不是脫不開身嗎?祖父一去,這祖宅也不好常來了,事情太多啊,再說了,我也得幫你盯著點啊……」

  他從桌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才繼續道:「你是不知道啊,這兩天陳韻那小子狗仗人勢,就知道出風頭,今天還在親友面前作詩一首,那個裝的喲,我都看不下去了!據我估計,這詩肯定是他那家丁所作,就是那個曾得祖父賞識、傳聞和漕幫有關聯的風流家丁,嘿,你說陳韻作詩就作詩,就這還不滿足!」

  說著說著,他將杯子「啪」的一聲砸在桌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也就罷了,還有事沒事的提起你,故意敗壞你,說你不學無術,還說要教導教導你做人的道理,你說他算什麼東西,還想著教育七哥你?他自己那些烏七八糟的事都還沒理清呢,對了,我聽說,前幾日這小子還逼著一個丫鬟,你懂的……」

  「陳韻風頭正盛,得二伯賞識,在陳家有崛起之勢,但比起彭城其他幾個大族的後起之秀,聲望略顯不足,家裡有意給他造勢,就得找人做襯托,造勢也有循序漸進的做法,這第一步,不拿我做反例,又該拿誰?」陳止看著陳羅,似笑非笑,「我這前車之鑑,你可不能步後塵啊,以後我這裡,你少來為妙。」

  「七哥,見外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羅把身子前傾幾分,小聲道,「我這也是忙著替你打探著,這不,剛收到消息,就過來通風報信了。」

  陳止見對方未曾起疑,說明自己模仿前任陳止的風格還算合格,就轉而問道:「什麼消息?」實際上,他已大致猜出來了。

  陳羅又將聲音壓低幾分:「二伯就要來找你了,你千萬得有點準備,那位圖謀著什麼,我爹也給我說了,你可得守住田地,否則今後就難了,這……」

  話說到這,門外隱約傳來腳步聲,陳羅面色微變,趕緊起身:「我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七哥,下次給你帶壺好酒,先走了,先走了。」話落匆匆離去,面色尷尬。

  「陳羅膽小,但也有圖謀,是真心過來報信,還是挑動我去和陳韻斗,當下還不好判斷,」看著重新關上的門,陳止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從他透露的消息來看,陳止這一房的考驗就要來臨了,家族宅斗?果然是酒足飯飽生是非,換成亂世,世家大族都忙著各方下注,就算內鬥,也不是這個樣子。」

  搖了搖頭,他恢復如常,端坐桌前,等待今夜的第三位訪客。

  咚咚咚。

  很快,敲門聲又起。

  「大兄,睡了麼?」

  這聲音又引得陳止記憶浮現,辨認出是陳止的同母胞弟陳停。

  陳止這一房有兄妹四人,長子陳止,次子陳停,都是正妻所生,還有一弟一妹,皆是庶出,庶出兩人的生母劉氏尚在——陳輔是這一房唯一的僕人,但主子卻有不少,這麼多人要吃飯,加上一個敗家長子,想不過苦日子都難。

  回憶著,陳止暗自感慨,哪怕已然落魄,可人際關係還是錯綜複雜,定了定心,他沖門外道:「進來吧。」

  「二伯要見你,讓我叫你過去,」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與陳止有幾分相像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約莫十七八歲,一邊走一邊說,「兄長千萬要小心,二伯覬覦咱家的地很久了,今日八成是要發難了,過去還有大伯護著,這次連大伯都得罪了,唉……」

  這人正是陳止的二弟陳停,他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額,陳……二弟,二伯要在靈堂守燈,要招待過來弔唁的親友,還顧得上我這邊?」陳止一邊問,一邊在記憶中尋找那位二伯的信息——

  陳太公的二兒子,陳邊,在陳家很不安分,留下的惡跡比陳止多得多,卻沒有人敢管他,從其人的行事來看,真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了。

  「陳羅沒說錯,這才多久,就有行動了,連靈堂都擋不住他,可以說是急不可耐了。」

  照規矩,人死之後,要鎮屍沐浴,穿壽衣,移靈床,停柩報喪,訃告一出,親友過來弔唁,直系親屬嚎哭迎接,一來一往,禮數繁多,都落在陳太公兒子一輩身上,陳邊作為太公次子,很難抽出時間理會他事,卻真就擠出時間,要見陳止。

  「是二伯稍感不適,休息了一會,正好陳韻提起你,讓二伯抓住機會發作。」陳停雖覺自家哥哥與往常有些不同,但只當是乍逢大變,心情不暢所致。

  「『正好』這個詞用得好,」陳止點點頭,順勢問道:「是二伯讓你來喊我的?」

  「不是二伯,是陳韻,看我在旁邊,就讓我過來喊兄長,」陳停露出一絲怒意,「二伯根本不像身體有恙,分明是要借題發揮,但二房勢大,不是咱們能對付的,要不,我去求求大伯?」

  「大伯照顧我們,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當初爹和他最親,現在我犯了大錯,二伯要藉此事敲打,大伯也無話可說,那麼多旁系、分家看著呢,大伯如果偏幫,別人要說他這個家主處事不公,不說威信受損,怕是風評都會下降,新任中正官就要來體察了,這是涉及到九品鄉品的事,大伯怎麼會攙和?」陳止無奈搖頭,說到底根源還在前身,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誰讓前身不爭氣呢,陳邊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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