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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展驚慌地叫起來,撲到沙發上,但來不及,黑桃花怎麼都擦不掉。

  「你這個布藝沙發怎麼搽不掉爪印?」顧展抗訴。

  「不是布,那是防寵物抓的羊毛絨。」闕東朝回答,他讓設計師選個耐霸王咬的,忘了交代還要耐髒的。

  顧展蹲在沙發上搓了會兒爪印,回頭對闕東朝說:「走吧,去專櫃,小霸王送你一條錶帶,當賠償。」」

  第40章 初吻

  顧展進專櫃時, 受到熱烈的歡迎,SALE很激動,關起店門要清場, 甚至給霸王也安排上玻璃瓶礦泉水。

  「不用, 不用,我陪人來換個錶帶。」顧展攔住要關門的保安, 指了指身邊的船長。

  顧展是品牌VIC, 很久沒來,但SALE都記得, 他今天帶的人,黑衛衣牛仔褲,看起來也是很貴的樣子。

  SALE紅著臉接過闕東朝遞來的表, 眼皮忽然抬忽落的,新客很英俊,想多看幾眼又顯得沒禮貌。

  「顧弟弟, 表用的好嗎?」

  「這不是我的表。」顧展想起來當年自己定製表時,表廠是承諾過是孤品的。

  「你們不是說我的定製只有一塊嗎?現在有塊一模一樣的。」顧展下巴一揚隨口問著。

  顧展倒不是計較,因為不是孤品意味著貶值, 就不會便宜宋漸那小子。

  闕東朝心漏跳了一拍,沒想到顧展會突然提到這事。

  他黑眸毫無情緒地看向sale, 等待解釋。

  Sale被盯得漲紅了臉,臉上厚厚的粉底都蓋不住,她二話不說調檔案猛查,水晶指甲在觸屏劃得咔咔響, 很堅定地答覆,確實只有一塊,花青琺瑯燒制有隨機性, 不可能有兩隻相同的顏色。

  「哦?」闕東朝闕東朝依舊面無表情看著sale。

  「我那塊被我姑姑送拍賣,被宋漸拍走了。」顧展對闕東朝咬耳朵:「所以我特討厭他。」

  闕東朝面色轉柔和,他伸手摟過顧展精瘦的肩,緊了緊,怪不得都沒聽顧展提到自己的陀飛輪,原來是被宋漸買走了。

  他微傾上身,示意SALE將查詢過程公開,恰巧對上顧展帶著三個旋的後腦勺探頭要直接去看查詢屏幕。

  一瞬,顧展貼過船長的前胸,心臟擂鼓板跳著。

  心跳很快,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船長的,船長也和自己一樣在緊張?顧展不敢動,更不敢問,他默默地將後背與船長拉開大一點距離,分開兩人的心跳。

  「顧弟弟,你看,確實只有一塊。」sale如釋重負:「但闕先生這塊我判斷也不是贗品,或者可以請工匠打開後殼,檢查下機芯編碼,定製款是有定製者生日獨立編號的。」

  「不用,常規換錶帶就好。」

  顧展立刻拒絕,萬一有問題,就意味著船長被騙色,有點慘。

  「送鑑定吧,把編號調出來。」船長的想法與顧展相左,他熟練地在送修單上簽字,毫不猶豫。

  **

  「其實也有可能,拍賣行那裡有問題,宋漸表是贗品。」

  顧展橫躺船長家沙發上,試圖安慰坐對面的船長,晚飯後,顧影在家裡瘋狂練琴,霸王在家跟著激動的WERWERWER,顧展只得帶上霸王,到船長家避難。

  「這不重要,送表的人心意到了就行。」

  「你不是說過那人對你很重要?是你家人嗎?」

  闕東朝頓了下:「比家人還要重要,我們這類家族,家人有時候沒個人利益重要。」

  「嘖。」顧展嫌棄。

  「你看宋子君,乾的這事。」 闕東朝坐在一旁翻著協議書,不露痕跡地把話題挪開。

  「有問題嗎?協議。」

  「就是份普通的一致行動人模板。」

  「我可以簽嗎?」

  「你想簽?」

  「嗯,簽了的話,自主權大,但闕嘉航估計要纏死我。」

  「他最近又找你?」

  「嗯,天天約,天天放鴿子。」

  闕東朝聽得心裡舒坦。

  貨櫃違禁品事鬧得挺大,就差發藍色警情通報,一直被闕氏努力公關壓著。

  事情本是闕嘉航從高雄上違禁品櫃,進關時想嫁禍闕東朝,沒想到被霸王的狗鼻子提前發現,被動瞬間化為主動。

  闕林炎找過闕東朝,罵他主動舉報,不顧兄弟情。

  闕東朝皮笑肉不笑地應和著,若不是他提前舉報,等順利進關,現在天天想約顧展,又天天放鴿子的人就是自己。

  闕嘉航在嫁禍自己時也不曾考慮過兄弟情,而闕林炎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挑撥兄弟相爭時也從來不曾想過兄弟情,惡人先告狀,是自古常態,不足為奇。

  闕東朝整整手上的文件,站起身。

  「最差就是宋榮傑不認,把宋子君偷公章的視頻抖出來做證供。宋子君說得拖延時間也沒錯。」

  「也不知宋氏想做什麼,這麼大肆收購。」顧展嘮叨了句,手一伸,示意闕東朝把文件遞給自己:「我姑過幾個月要結婚,和闕老頭,但老林讓我離闕家遠點,」

  「為什麼?」闕東朝往顧展腰邊的一小塊沙發擠擠,坐下,手肘撐著沙發背,把玉人兒籠在身下。

  「說是闕家資金流向和酒吧斗死人有點關係,鬧事就是自導自演唄。說給了不少錢給房東。」

  顧展躺沙發上放鬆,被船長一籠,絮絮叨叨模式不由自主地開啟;他把自己帶著霸王,去大平層找工頭的事情連說帶罵地吐槽一番。

  灰白羊毛絨襯得顧展的臉色玉般潤白,闕氏的工作服有點大,領口斜歪著,露著小半段鎖骨,隨著他的絮絮叨叨起伏不休。

  「霸王還挺好用,違禁品在貨櫃里都能有察覺。」闕東朝盯著鎖骨道。

  「嗯,留下沒問題吧?我第一次養狗。」顧展彎著眼。

  「第一次?」

  「對,不然怎麼會被它到處拉屎拉尿。」

  「霸王追著我跑的那包東西,也是我第一次弄的。」顧展想起這事,自己的烤螺到底在哪裡?下飛機也不見船長把東西帶下來。

  「第一次做的生化炸彈嗎?」闕東朝笑起來,他把那包吃的一直收在凍庫角落,沒動,就等著顧展自己坦白。

  「什麼炸彈,是烤香螺,鹽烤的,就是糊得厲害而已,但螺的殼也硬啊,不礙事。」顧展申辯起來:「海關都查船了,X光看不出是什麼嗎?」

  「我沒讓他們動,它們現在應該在太平洋上晃蕩。」

  「……船什麼時候再進彰城?要臭了哦。」

  「一個月後。」闕東朝說:「急凍起來,壞不了。」

  「到時候你吃,一個都不能少,全吃光。」

  「哦?」

  「我第一次做飯,特意給你送的,你不是說心意到最重要嗎?那是我的心意。」顧展笑起來。

  好嘞,讓船長總消遣小霸王烤螺是炸彈,那就統統炸他肚子裡。

  「你從來沒做過飯?」闕東朝緩緩俯下身,笑著對上那雙漂亮的杏眼。

  「嗯,警隊食堂,酒吧工作餐夠吃了。」

  「第一次做飯,要讓我第一個嘗嗎?」闕東朝試著又靠近了點,他有點緊張,聲音發澀。

  「顧影,我妹是第一個,她說很好吃,人間極品,讓我給你帶點。」顧展坦然地迎著船長的視線,大言不慚。

  熟悉的暗眸笑起來,滿是溫柔,無風海面的浪,只有顧展小霸王才能看到的溫柔光景。

  「第一次養狗要我幫忙,第一次做飯要我全吃光,還有嗎?」

  「沒有了。」顧展垂下睫毛,心尖那株小苗似乎又要破土而出,他不由得雙手抓緊胸前的衛衣,企圖將它捂住。

  「第一個吻,是不是也可以給我?」熟悉的男低音帶著干啞。

  「唔——」

  熟悉的金屬凜冽化為實體時,竟是如柔軟溫熱。

  唇瓣被輕微摩挲著,是唇上細微紋路,船長微顫著在等待,如初春海面的和風,掃過浪尖。

  顧展聽到自己心重重落下的聲音,是船錨觸底的悶響,是船繩系岸的緊繃。

  他鬆開緊握在胸前的手,微微仰起脖子,張開雙唇。

  唇貼唇,津液相交,海邊雨後的春風,帶著潮濕的鮮甜。

  闕東朝的手在顧展的腰上越收越緊,把人鉗得無法呼吸;他等過五年,等過一輩子,當玉人兒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上時,闕東朝害怕只是夢一場。

  前世,闕東朝與闕嘉航鬥了五年,他花費不少力氣查出闕嘉航出口的貨櫃涉及軍工,準備藉機一把板倒闕嘉航。

  闕東朝三十四歲生日那天,大清早別墅大門口停了台貨車,說是闕嘉航給弟弟準備的慶生禮物。

  禮物裝在巨大的白色方盒子裡,有小半人高,很重,大紅色緞帶從四面捆起,在頂端扎出朵漂亮的蝴蝶結,兩個工人抬轎般把禮物般到別墅門廳。

  禮盒就擺在門廳巨大的水晶燈下,等待闕東朝開啟。

  保姆們遠遠地看著,悄悄咬著耳朵議論,怕不是大少爺最近事業不順,心情不好送點什麼東西來恐嚇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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