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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代郡緊挨著并州的雁門,陳國之後運送輜重,會從代郡走,希望袁軍在代郡與涿郡的邊境安插一支護衛隊,協助輜重入城。

  如今陳、袁聯盟「破裂」,陳國回返并州的輜重,也大概率會往那邊走。

  只要他們搶了物資,掉頭把罪名扣在袁營的頭上——既能占了好處,又能進一步挑唆陳、袁二方勢力的關係,讓他們互相攻伐,消耗勢力,何樂而不為?

  基於這樣的惡念,胡人們興奮地在代郡設下埋伏。

  然而等待他們的,不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物資,而是自南北兩邊包抄的大軍。

  劉昀帶著呂布、張楊俘虜了這一支胡人軍隊,逼著胡人將軍寫下「事已成」的急信,送往遼東,自己則帶著大軍繼續北上,繞過長城,來到光祿塞附近。

  除了那隻劫掠物資的軍隊,剩下的胡人大軍大多分布在遼東,伺機而動。

  留在光祿塞附近的,則是那些胡人的親眷,與一部分留守的騎兵。

  因為胡人在駐紮地留守的兵力不多,在雙方兵力懸殊的狀態下,劉昀這一方以摧枯拉朽之勢結束戰局,將駐紮地的胡人親眷全部俘虜。

  遼東的胡人大軍並不知自己老家被抄,還在密謀奪取幽州重要郡所——涿郡。

  胡人聯軍首領收到偷襲部隊送來的急信,以為偷襲部隊順利地拿下大量珍貴的物資,當即狂喜。

  「等陳國發現物資被劫,必定會向袁紹討說法,到那時,我們再在中間煽風點火,引二軍交戰。袁紹對幽州的軍事部署與把控能力不佳,在畏懼陳國威勢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回到冀州大本營。到那時,涿郡的防守必然鬆懈,正是我們奪城的好時候。」

  聽到胡人首領的這番話,盟軍小頭領表示不解:「漢人們似乎喜歡一致對外。如果我們進攻中原,陳國與袁紹這一方化干戈為玉帛,再次聯起手來對付我們……」

  「化干戈為玉帛?哪有那麼容易。」首領冷嗤一聲,「只要讓我們派去的細作下手,弄死袁紹的小兒子和陳王的大兒子——兩邊都死了重要的兒子,還怎麼化干戈為玉帛?不得結為死仇?」

  「首領高明!」

  十日後,細作傳來「袁紹幼子袁尚與陳王長子劉昀雙雙暴斃」,「陳國與袁氏勢力在冀州常山郡開戰」的消息。

  胡人首領哈哈大笑,揮動馬鞭,指向西南。

  「兄弟們,機會來了,一舉奪下幽州門戶!」

  胡人大軍傾巢而出,如虎狼一般,攻向搖搖欲墜的涿郡。

  胡人用攻城錘擊破城門,率領大批騎兵沖入城內。

  進入城中的那一剎,首領終於發現了異常。

  偌大的內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還堆著這麼多稻草?

  首領當即臉色大變,勒馬大喊:「是敵方奸計,快撤!」

  然而就在這時,城門忽然關閉,胡人大軍被硬生生地分成兩個編隊,城內一支,城外一支。

  城外的胡人軍隊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一支大軍包圍。

  「弓箭手,準備!」

  城內,類似的話語忽然在身後的哨台上響起。

  「放火/箭!」

  捆著油布,燃著火光的箭矢射向地面,將稻草點燃。

  城外,亦開啟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這一戰,胡人大敗,胡人總首領石歙與一眾親信被擒。

  石歙被擒後,雖然憤恨,但並沒有太多驚慌。

  「讓我見一見你們的主公——如果他想稱帝的話。」

  看守的幾名守衛面面相覷,謹慎地反問:「你想見誰?」

  石歙哈哈大笑:「誰想稱帝,我就想見誰。」

  石歙的話被匯報給兩軍主帥。

  顏良眉心一跳,知道這事瞞不過袁紹,當即派人去匯報。

  袁紹聽完,當即把士兵罵了一頓:「何等小事,也敢來煩我?速去。」

  說完,他便去兒子袁尚房間探望,竟是絲毫不理會石歙的狂言。

  劉昀這邊也沒有理會石歙。在被冷待了五日後,石歙終於坐不住了,請求見劉昀一面。

  石歙一眾被帶到雁門郡的大牢。刑房外,緩步而來、面色沉冷的劉昀不等石歙搭話,先一步開口。

  「石首領,你可知什麼是'朊病毒'?」

  第84章

  聞所未聞的詞彙讓石歙一愣, 幾乎忘記醞釀好的腹稿。

  他掩去片刻的茫然,笑得篤定而無畏:

  「那是何物,請世子賜教。」

  劉昀派人搬來一張長椅, 在牢房對面坐下。

  「朊病毒, 實際上並非真正的病毒,而是一種異常的、具有感染性的蛋白質。又稱阮粒。」

  石歙聽不懂劉昀的話,便只是微笑著,當做山歌來聽。

  然而他的這份從容,隨著講述的深入,逐漸減淡,化作另外一種可怕的情緒。

  「當這種異常蛋白進入人體,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會逐漸奪走人的思維, 奪走人對身體的控制能力,直至死亡。

  「一開始,或許只是思維滯緩,肌肉震顫……等過一段時間,人們會出現痴呆、動作笨拙、走路不穩等現象。」

  或許是冬天的監獄過於寒冷,石歙的右手微微發顫,久久未止。

  他的神情變得格外駭人, 卻不敢打斷劉昀的話。

  「你知道嗎?」劉昀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牢房的檻欄前,居高臨下地盯著石歙,「感染朊粒的其中一種途徑,就是食用同類,尤其是擁有朊粒的同類。」

  鋒銳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幾乎要剖開石歙的內心。

  「人吃人, 同類相食,反覆地吃人——你所吃的同類越多,你因為朊粒而喪失意識,喪失行動,喪失性命的概率就越大。」

  石歙死死瞪著劉昀,眼白通紅,似要在劉昀臉上找到他說謊的證據。

  然而劉昀的神色至始至終都格外凝肅,清亮的黑眸中所蘊藏的,不僅是隱而不發的怒火,還有一絲宣判命運般的冷酷。

  他的聲音極輕,卻一聲聲敲在石歙心頭,重逾千斤。

  「你的同伴們有人日益瘋魔嗎,是否有人時常露出呆滯之色,你是不是覺得,族中手腳不便的人似乎變多了,因為怪病死亡的族人也變多了?」

  石歙緊咬的牙關磨破舌尖,溢出一絲腥氣。

  「若世上當真有報應,那麼這朊粒,就是殘害同類、因為一己之樂吃人的人的報應。」

  「這不可能!」石歙不知被哪一個字刺到,瘋狂地搖頭,嘶聲大喊,「你胡說,你胡說!我不信!」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中有數。」

  劉昀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你作為首領,對自己部族的變化,應該最清楚,不是嗎?」

  「不——!!」

  劉昀對身後痛苦的怒吼聽而未聞,直到即將離開監獄的前一秒,他才頓住腳步,轉向石歙的方向。

  「對了,還有一個……對你來說應該算噩耗的消息沒有告訴你。」

  石歙看似已經瘋魔,實則仍在暗中關注劉昀的每一句話。

  劉昀注意到這點,對此人的厭惡更深。

  「你在光祿塞的部族,已全部成為我們的俘虜,一個不漏。」

  聽到這話,瘋狂撞檻欄的石歙反而平靜下來。

  他癱軟地跌坐在地,臉頰痙攣般地抽搐著,藏著孤注一擲的癲狂,

  「劉昀,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有一寶物,可助你名正言順地登基,甚至可以幫您稱霸塞北,統御至北的國土——」

  「如果你所說的寶物是傳國玉璽,那勸你還是收了這份心。你搶到的那個玉璽是假的。」劉昀示意護衛給石歙塞上嘴,不想再聽他的誘哄之言,「至於稱霸塞北——我沒有任何興趣。石歙,與其在這浪費口舌,不如好好想一想,你與你的爪牙,今後會變成怎樣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依照你們食人的時日與次數,想來出現異狀,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了。」

  說完,他無視了身後模糊的嘶吼,大步離開。

  出了監獄,一直跟在身側,過於安靜的劉曄忽然開口:「不知主公要如何處置此人?」

  「他們既然如此殘忍地對待三州漢民,那自然得由受害者的族人與鄉人——來制定、實施對他們的處罰。」

  以直報怨,自古如此。

  只有受害者有權利決定復仇的方式,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稍稍緩解一絲仇恨與傷痛。

  劉曄若有所思地頷首,沒有再說什麼。

  半個月後,在關內犯下惡行的胡人,被帶到倖存者與亡者親屬的面前,由他們處置。

  這一天開始,并州下起綿綿春雨,仿佛要將冬日沉澱的苦痛全部洗刷。

  細雨纏綿的第五日,益州傳來喜訊,陳王率領的部隊利用「滑翔翼」悄悄潛入益州,在法正、張松等益州勢力的幫助下,成功拿下整片州土。

  交州士燮被江東山越勢力威逼,不堪其擾,正式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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