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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周赫煊敢在1940年的牛津大學,當著許多篤信者的面創立所謂的“飛天麵條神教”。這個時間點算是瘋狂時代的尾巴,不會招來可怕輿論壓力,甚至能吸引到無數追求自我的年輕人。

  至於另一個文學社團“淡墨社”,代表人物就是托爾金和劉易斯。這是個基督社團,大部分成員都是基督徒;也是個直男社團,清一色的男人,1943年女作家多蘿茜·塞耶絲想要申請加入,結果被直接拒絕了。

  牛津大學附近的“鷹與小孩酒館”,是“淡墨社”的定期聚會地點,《魔戒》和《納尼亞傳奇》就是在這裡誕生的——托爾金和劉易斯喝酒時相約各自寫一部奇幻作品。

  這家酒館後來也成為魔戒迷的聖地,每年都有無數魔戒粉絲前來朝聖膜拜。

  星期五,周赫煊在牛津大學開講座。星期六和星期天,他被踴躍入教的牛津學生們拉著,一起在圖書館裡創作出《飛面聖經》和《飛面福音》,並確立了神教的各種教內禮儀。

  祈禱語和口頭禪為“煮不在乎”,相對應的是基督教的“上帝保佑”,佛教的“阿彌陀佛”等等。

  祈禱結束語是在“阿門”前面加一個“R”,即Ramen,麵條的意思。

  在飛面神教聚會的時候,每個教友頭上必須戴一頂鍋。負責祈禱的牧師不僅要戴鍋,手裡還要拿一把大勺子,這把勺子就是飛面神教的權杖,牛津學生甚至打算集資為周赫煊打造一把超級大勺,代表教皇的至高權杖。

  搞笑的是,居然有兩個牛津教授也入教了,他們甚至打算有空就去倫敦和劍橋傳教。

  僅三天時間,飛面神教的信眾就多達14人,其中有教皇1位、大主教1位、先知3位、聖徒6位、吃麵群眾4位。

  就在一場荒唐鬧劇結束,周赫煊打算離開牛津的時候,他突然接到“淡墨社”的聚會邀請,把幫直男基督徒想要請周赫煊喝酒。並且只能周赫煊一個人參加,其他人都被托爾金等人看不上。至於馬珏,就算能入他們法眼,也不可能獲得聚會許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

  星期二,鷹與小孩酒館。

  跟21世紀的繁榮不同,此時的酒館周圍還是田野,甚至偶爾還有野兔闖進來,在酒客們腳下亂竄。這種情況在中國是不可能遇到的,野兔只要敢來,就能湧現出無數“守館待兔”者,兔子們的結局往往是下鍋再上桌。

  酒館進門的第二間房,就是托爾金等人的聚會處。

  周赫煊剛推門進去,托爾金就舉著啤酒杯笑道:“嘿,大家快起立致敬,有一位教皇陛下來了!”

  一群直男基督徒集體起立,對飛面神教的教皇嘻嘻哈哈說:“恭迎教皇陛下!教皇陛下來晚了,必須罰一杯啤酒。”

  一杯啤酒而已,周赫煊當即仰脖子痛飲,托爾金和劉易斯也開始介紹其他人。

  坐最裡頭的叫沃倫,是一位軍官,也是劉易斯的親弟弟。沃倫旁邊的男子叫漢弗萊,職業是醫生,牛津大學畢業。背對門的位置坐著內維爾·科格希爾,是一個中古英語專家。托爾金旁邊那人叫查爾斯·威廉士,也是個教授兼作家。最後一人叫雨果·戴森,是雷丁大學的英國文學教授,專門坐火車來牛津參加聚會。

  參加“淡墨社”聚會有四個基本標準——男人,懂文學,能喝酒,會吹牛逼。

  文學還沒談呢,周赫煊先就自罰一杯,接著又被眾人狂灌五杯。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一個文學俱樂部,而是飲酒俱樂部!

  這群直男基督徒喝酒開玩笑以後,都沒再提什麼飛面神教,因為他們知道辯論不出結果。

  托爾金打著酒嗝問:“夥計們,都把自己的新作拿出來吧。”

  劉易斯的軍官弟弟沃倫起身道:“我最近寫了一首詩,是表現倫敦大轟炸的。”

  “快念念!”醫生漢弗萊捧場道。

  沃倫激情澎湃地大聲朗誦:“倫敦上空,盤旋著食腐的禿鷲,他們是上帝的棄兒、魔鬼的使徒……”

  一首英文長詩大概念了五分鐘,水平算中等吧,距離經典還差一個銀河系那麼遠。周赫煊非常懷疑,沃倫能夠加入“淡墨社”,純粹是沾了他哥哥劉易斯的光。

  沃倫滿懷期待地問:“大家感覺怎麼樣?”

  中古英語專家科格希爾說:“有兩處明顯的語法錯誤,而且第二節的押韻也是個問題。”

  跟一幫大佬做朋友很心累的,沃倫只能虛心求教,跟孫子一樣聽得連連點頭認錯。

  雨果·戴森突然放下啤酒杯,問托爾金:“你的《新霍比特人》呢?我可是專門從伯克郡坐火車過來聽你講故事的。”

  托爾金滿飲啤酒說:“最近心情不好,家裡水管爆了,《新霍比特人》已經停筆。”

  “停筆?”雨果·戴森頓時怒了,“你去年說春天能寫完最終章,夏天又說冬天能寫完,到了秋天又說停筆了!你家的水管修好沒?我幫你修,但必須把《新霍比特人》的最新章節寫出來!”

  托爾金遺憾道:“很抱歉,我最近卡殼了,完全沒有靈感。”

  雨果·戴森黑著臉說:“朋友,我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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