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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就在七月七號那天,周公便已經來到上海,同行的還有博、林二人。他對地下黨員做出七月指示:“日本帝國主義的全面侵略和我國的全面抗戰勢在必行,不可避免……不久,上海和北平都會發生意外事變,形勢會急劇變化。對此,我們思想上必須有足夠的準備。”

  周公這番話說出口,還不到12個小時,盧溝橋事變就發生了。

  緊接著,周公又以看戲的名義,借黃金大戲院的辦公室,與文化界和統戰人員座談。

  此次座談,被譽為“上海文化史上一個轉折性事件”,自此之後,左翼文人紛紛成立愛國救亡組織,並把矛頭從階級鬥爭轉為對日抗戰,各種各樣的愛國救亡詩歌、小說、散文、話劇……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

  上海,公共租界。

  邵洵美和徐志摩二人,正忙著籌備《春望》詩刊編輯部。印刷和發行事宜由邵洵美負責,稿件的收集和編輯由徐志摩負責,戴望舒被請來兼職做副總編,《春望》詩刊的封面由劉海粟專門設計。

  辛苦了兩三日,辦公地點已經選定,詩刊的版面設計也差不多搞定。

  張嘉鑄則負責編輯部的裝修,其實沒有那麼麻煩,隨便弄些辦公桌椅進來即可,連牆壁都用不著粉刷。

  徐志摩一大早就來到編輯部,屋內搬上搬下吵得厲害,他乾脆拿著稿件跑到陽台上去看。

  “寫的什麼狗屁!”徐志摩順手把詩扔到地上。

  戴望舒撿起來一看,頓時笑道:“郁達夫的詩你也扔,不怕創造社那幫詩人找你麻煩啊?”

  徐志摩譏諷道:“他那也叫詩?”

  戴望舒勸諫說:“周先生創辦《春望》詩刊,是想團結各派詩人救亡圖存。人家創造社積極響應,郁達夫專門從福建寄來詩稿,怎麼也要給點面子才是。”

  “我是就事論事,並非徇私報仇。”徐志摩解釋道。

  新月派和創造社,以前是打過筆仗的。

  徐志摩暗諷創造社是“文壇細菌”,破壞了中國文學的健康和尊嚴。而創造社則譏笑徐志摩為“小丑”,指責胡適為“妥協的唯心論者”,說新月派是為資產階級服務的買辦“紳士”。

  以兩派歷來的矛盾而論,說實話,徐志摩擔任《春望》詩刊主編,人家創造社願意投稿已經很給面子了。

  戴望舒繼續勸道:“志摩兄,這首郁達夫的詩,你還是刊發吧。郁達夫名氣大,讀者也多,有利於詩刊打出局面。”

  徐志摩激動道:“名氣再大,也要用作品說話,你看看他寫的都是什麼東西!”

  郁達夫寄來的這篇詩稿,是他在福州憑弔戚繼光祠時寫的,名為《游於山戚公祠》:於山嶺上戚公祠,浩氣仍然溢兩儀。但使南疆猛將在,不教倭寇渡江涯。

  這首詩怎麼講呢,說好聽點文字質樸、雅俗共賞,說難聽點不文不白、技藝拙劣。

  能入徐志摩的法眼才怪了。

  戴望舒見徐志摩死不鬆口,建議道:“不如,選郁達夫去年寫的那首詞?”

  “哪首?”徐志摩問。

  “《滿江紅》,也是憑弔戚繼光的。”戴望舒找來紙筆,迅速把郁達夫去年的作品默寫出來,這記性也是夠好的。

  徐志摩仔細品鑑一番,點頭道:“這首還勉勉強強,就選這首了。”

  《滿江紅》:三百年來,我華夏,威風久歇。有幾個,如公成就,豐功偉烈。拔劍光寒倭寇膽,撥雲手指天心月……願英靈永保,金甌無缺。台畔班師酣醉石,亭邊思子悲啼血。向長空,灑淚酬千杯,蓬萊闕。

  戴望舒又問:“周先生有新作嗎?《春望》創刊號,怎麼也該刊一首他的作品。”

  “還沒收到,他說正在創作當中。”徐志摩道。

  就在此時,樓下街頭報童狂奔,大喊:“號外!號外!盧溝橋發生事變,日寇進攻宛平城!號外!號外……”

  徐志摩和戴望舒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戴望舒喃喃道:“都被周先生料中了啊,真的在一周之內發生事變。”

  第八百二十八章 英雄叱吒,壯士驍驍

  “停止內戰,一致對外!”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中華民族萬歲!”

  “……”

  街頭到處是遊行隊伍,正在放暑假的學生,通過各種途徑匯聚到一起。沿途,許多市民也自發加入,浩浩蕩蕩行走在各個街區,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前往市政府請願。

  “滴滴滴!”

  司機按著喇叭,想迫使遊行隊伍讓開道路。

  周赫煊提醒道:“靠邊,停車,等遊行的先過去。”

  這司機和轎車,都是找徐志摩借來的,上海周公館只剩下一個看門老頭兒。

  等到遊行隊伍離開,轎車才繼續前行,來到一家飯店門口停下。

  距離七七事變爆發,已經過去了20多天。

  最開始,常凱申和宋哲元的態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必須堅守,必須抵抗。但在堅守抵抗的同時,他們又期待著和談,而這份僥倖心理迅速被日軍的援軍給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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