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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勁!”孔令侃自己幹了一杯。
周赫煊指著對門的王二說:“你想找人喝酒,那邊就有一個。”
孔令偉扭頭瞟了王二一眼,不屑道:“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公子喝酒!”
“嘿,你這小相公別看不起人啊,我燕子王二在江湖上那也是鼎鼎有名的。”王二聽得不樂意了。
“啪!”
孔令偉猛地把酒杯一杵,黑臉道:“你罵誰是相公?”
王二作死道:“男不男,女不女,油頭粉面的,不是相公是啥?”
估計這事兒揭了孔令偉的傷疤,她二話不說直接拔槍,咬牙切齒道:“老子斃了你!”
周赫煊連忙制止:“誒,有話好說,快把槍放下。”
孔令偉卻不給周赫煊面子,用槍指著王二說:“要是能接我三槍,今天就饒你不死。”
“你當老子嚇大的啊?”王二不相信她會開槍。
“砰!”
一聲槍響。
王二嚇得屁滾尿流,躲在角落裡大喊:“你還來真的!”
“砰!”“砰!”
又是兩槍。
王二已經快哭了,他就沒遇到過這種人,江湖仇人見面也要囉嗦幾句,哪有說開槍就真開槍的。他哭喪著臉說:“你是真爺們兒,不是小相公。我承認你厲害,行了吧?”
“知道厲害就好!”孔令偉把槍拍在桌子上,繼續喝酒。
周赫煊卻感覺很有意思,可能是混世魔王還沒進化成完全體吧,孔令偉這三槍是故意打歪的,沒想真的要取王二性命。
換成幾年以後,王二估計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周赫煊舉杯跟孔令偉碰了碰,問道:“你怎麼會來找我喝酒?”
“也沒多想,就是覺得你蠻有意思。”孔令偉實話實說道。
“打傷你哥就是有意思?”周赫煊笑問。
孔令偉道:“那當然,放眼整個中國,有誰敢大搖大擺把我哥弄進醫院的?王亞樵都不敢,他只敢派人放冷槍。”
“倒也是。”周赫煊點點頭。
孔令偉半起身趴在桌上,湊近了看周赫煊臉頰和耳朵的槍傷,好奇道:“這就是日本人打的?”
“是。”周赫煊說。
“聽說你肚子上也中了槍,快扒開我看看。”孔令偉說著就要來脫周赫煊的衣服。
周赫煊連忙退讓,喝止道:“喂,男女授受不親,衣服就不用扒了。”
孔令偉笑嘻嘻安慰說:“別怕,我不喜歡男人。”
“原來是彎的。”周赫煊嘀咕一聲。
“什麼彎的?”孔令偉不解道。
周赫煊懶得解釋,掀起衣擺說:“喏,就是這兒。”
孔令偉把周赫煊的皮帶扣往下扯,等觀賞完傷疤的全貌,才拍著周赫煊的肚皮說:“你的命挺硬啊。”
周赫煊感覺渾身不自在,把孔令偉的手拍開說:“運氣好,差點腦袋就開花了。”
孔令偉羨慕的盯著那槍傷,感慨道:“要是有人來刺殺我就好了。”
“為什麼?”周赫煊整理衣服問。
“因為刺激啊,想想就讓人興奮。”孔令偉憧憬地說。
周赫煊無語道:“想要刺激,怎麼不去當兵打仗?”
孔令偉臉上露出黯然之色:“我終究是個女的。”
“中國也有女兵。”周赫煊道。
孔令偉搖頭說:“中國是有女兵,但沒有女將軍。當女兵有什麼意思?又不能真的衝鋒陷陣。”
周赫煊慫恿道:“你可以當空軍啊,萬丈高空生死周旋,那可比什麼都刺激。”
“對啊,好主意!”孔令偉猛地拍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周赫煊算是看明白了,孔令偉就是個被慣壞的性別錯亂者,這傢伙自負而又自卑,心理已經扭曲偏激到極點。隨著她手握的權力越來越大,她表現出的心理問題也就越嚴重,她渴望獲得別人的認可,又完全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兒。
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變態!
甚至於,孔令偉在抗戰期間還勾搭上一個軍官的妻子,兩人公然同居,家裡的傭人都直呼她們為先生太太。
孔令偉對朋友所表現出的仗義,估計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很爺們兒,跟所謂的道德和友誼無關。
孔令偉越喝越多,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端著酒壺跟周赫煊勾肩搭背:“我跟你說啊,我哥就是個傻逼,除了玩女人啥都不會。我要是個男的,保證比他做得好一百倍,孔家的將來以後就全靠我了!周老弟,你說是不是?”
“是叔叔,不是老弟,輩分別搞錯了。”周赫煊提醒道。
“都一樣。”孔令偉瀟灑的揮手,拍著周赫煊的胸口說,“周老弟,我跟你說啊,本公子八歲會騎馬,十歲會玩槍,十三歲就學會了開車。要不是我媽攔著,老子開坦克都會了。你說我厲不厲害?”
“厲害,很厲害。”周赫煊笑道。
孔令偉從懷裡掏出一盒雪茄,自己咬住一根,又分一根給周赫煊:“周老弟,本公子要是生在古代,那絕對就是個花木蘭!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