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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洛陽這邊要求“結束訓政、民主立憲”的呼聲很高,全國的報刊雜誌也在集體吶喊。

  《申報》公開質疑訓政的效果,明確提出“此則所謂訓政,特變相之專制耳”,還在社論中提出“我們所要求的是真的民主政治,是以絕大多數人民為基礎的民主政治”。

  周赫煊已經很少插手《大公報》的業務,這次胡政之和張季鸞親自寫社論,要求國黨開放政權,認為在目前形勢下,不必奢談立刻實行憲法,應先謀分工化及專門化(主張提高政府效率和能力)。

  張季鸞的文章內容把周赫煊嚇了一跳,居然明確提出“開放黨禁”,而且還說要把共黨也包括在內。他認為,只要共黨不領導暴動和割據土地,也完全可以參與到國家建設中來。

  另有一批反對國黨專制和汪蔣執政的人,堅決不肯參加國難會議。他們糾集在一起,大肆鼓吹民主,攻擊黨治和訓政,輿論影響力大得可怕。

  可以說,除了少數既得利益團體外,全國上下都在集體抨擊中央的訓政,可見南京國民政府都多麼不得人心。

  國難會議在洛陽召開那天,原定500多人的會議,實到者只有140多人。其中上海和平津的大部分“國難會員”,因為汪兆銘提出的“不談政治”會議綱領,紛紛放棄前來開會。

  天津《益世報》對此評價說:“國難會議,及以至是,其信用、其效用實已無可挽救。”

  會議都還沒召開,就已經淪為一場鬧劇,想要通過會議讓國黨取消訓政的人,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周赫煊跟胡適等人,一起從旅店出發來到會議現場,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

  直到國難會議正式開幕,席位上都是空蕩蕩的。那些空置的椅子,勾勒出一張張陰暗的大嘴,似乎隨時都能把專制的國黨給咬死。

  關於河南省會問題,有讀者說是開封。老王查了一下,發現民國時期河南省會確實是開封,但在吳佩孚和馮玉祥統治期間,實際省會其實是洛陽。

  特別是從1923年起,河南省長公署就開始設在洛陽,相當於把省會搬過去了。只不過這種行為沒有得到北洋政府認可,因此法理上開封仍舊是省會。馮玉祥主政河南期間,更是把洛陽做為大本營,這是洛陽在近代的一次大發展。

  第四百七十章 扯淡會議

  “全體起立!”

  周赫煊隨眾人一道站起來,林森、常凱申、汪兆銘、胡適等人站在最前排。

  主席台牆壁正中央懸掛孫中山遺像和黨旗,眾人莊嚴肅穆的三鞠躬,並由張繼恭讀《總理遺訓》。一切儀式化的內容搞完,國難會議才算正式開始。

  林森做為國家主席,首先代表中央政府發表講話。接著是常凱申和汪兆銘,分別進行慷慨激揚而又懇切沉重的發言。

  汪兆銘還解釋了國難會議三次延期的原因,強調了抗日禦侮和振興民族的意識。接著話鋒一轉,開始警告那些民主人士:“兄弟今日除了致敬於諸君以外,還有兩點意思想說明。第一點是責任的問題,此次國難的發生,是否由國黨所做出來的呢?以中國之情狀和世界的大勢來看,中國因求自由平等之故,國難是必然會發生的。第二點是權限的問題,中央黨部決議在國難會議里討論禦侮、救災和綏靖各事宜,是在範圍以內的問題,行政院負責答覆,在範圍以外的問題,非行政院權限所能負責答覆了。”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傳來嚶嚶嗡嗡的議論聲,果然還是不准談政治啊!

  自九一八事變以後,國難會議已經籌備了近半年,期間三次更改會議時間和地點,都是因為討論的內容問題。

  就在會議開幕的前幾天,還發生過這樣一場對話——

  汪兆銘厲聲道:“國難會議是政府召開的,我們是主人,諸位是客人。諸位如果不滿意政府的辦法,去革命好了!”

  王造時氣得拍桌子:“革命不是哪個人、哪個黨派的專利品,如果逼得人民無路可走,自然會有人去革命……中山先生的遺訓是天下為公,汪先生的話未免變成天下為私了!”

  就這樣,大量的民主人士,包括已經來到洛陽的人,都紛紛拒絕出席國難會議。

  周赫煊覺得國黨實在搞笑,你要獨裁就獨裁嘛,還假惺惺的開什麼國難會議。既然決定召開,那至少得做做樣子,居然連不准討論政治都弄出來了。

  汪兆銘那番話看似強硬,其實軟弱無比,他拿那些民主人士毫無辦法,才會氣得說“如果對政府不滿意,去革命好了”。

  這是一個國家的副元首該說的話?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汪兆銘講話完畢,張繼走上主席台,笑呵呵地說:“安靜,安靜,大家稍安勿躁嘛。在正式開會以前,我來介紹一下參加大會的客人。首先是德高望重的戴任老先生,戴老先生今年已經70高齡,是今次會議年齡最大的長者。他是同盟會元老,辛亥革命時任寧波、溫州統領,一直追隨中山先生左右,現任中央政府立法委員。大家,鼓掌歡迎!”

  “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

  戴任起身朝眾人抱拳說:“我德行不高,威望也不重,這些年來也只有些苦勞。如今國難當頭,望諸君齊心協力,振興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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