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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好像有些不方便。”婉容糾結道。

  周赫煊見張樂怡已經開口,頓時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隨外人怎麼說,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

  婉容這才吞吞吐吐地答應:“那……那我就去了。”

  至於廖雅泉,則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

  今天周赫煊去見了常凱申,廖雅泉非常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可惜這年頭又沒啥秘密竊聽裝置,想要探明情況,都得靠人力來操作。

  要不要把情況匯報上去呢?

  廖雅泉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當天下午,眾人便來到海大道的小白樓。

  劉吳氏一到地方就驚嘆道:“這裡可夠大的。先生,你還得請幾個傭人,每天至少要三個傭人負責打掃房間。”

  婉容倒是帶了好幾個丫鬟僕從過來,她笑道:“還得請花匠,這裡的草坪也需要有人打理。”

  張樂怡說:“請傭人的事明天再談,先給房子取個雅號吧,這才符合周大哥學者的身份。”

  周赫煊開玩笑道:“這房子一片白,叫白宮正好。”

  “你還想當總統啊。”張樂怡沒好氣道。

  “躲進小樓成一統,我就是這裡的總統。”周赫煊哈哈大笑。

  “沒正形!”張樂怡白了他一眼。

  廖雅泉眼珠子一轉,試探道:“不如在這院子裡栽幾棵蘋果樹,叫蘋果園!”

  可惜,周赫煊對此毫無反應,讓廖雅泉有些氣餒。

  梁啓超在天津的房子叫“飲冰室”,取自《莊子·人世間》:“今吾朝受命而夕飲冰,我其內熱與?”表達的是自己對國家時局的憂慮。

  周赫煊搜腸刮肚的想半天,終於做出決定說:“這房子,以後就叫‘三樂堂’。”

  張樂怡傻眼道:“三樂堂,你要開藥房嗎?”

  “以後多讀點書。”周赫煊在張樂怡頭頂輕輕一拍,“孟子說,君子有三樂。我父母兄弟俱無,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親人,願大家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此一樂也。我抬頭無愧於天,低頭無愧於人,此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我雖沒有門徒三千,但也能寫點書影響世人,此三樂也。”

  孟子的原話是說,君子有三種樂處,以德服天下(也有說統治天下)不在其中。父母俱在,兄弟無故,是第一種樂趣;無愧於天地良心,是第二種樂趣;得到天下優秀人才教育他們,是第三種樂趣。

  這段話,正好符合周赫煊的心境和追求。

  第二百二十六章 說客

  張學良臨危受命,接掌東北大權後,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現實問題——

  自治,還是易幟?

  周赫煊帶著常凱申的手令,帶來東北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底了。

  奉天,帥府。

  “豈有此有,日人欺我太甚!”

  張學良粗紅著脖子,猶如一頭狂怒的野獸,發瘋般把信紙撕得粉碎。

  這封信是日本駐奉天總領事林久治郎,以日本首相田中義一的名義寫來的,內容選摘如下:“特別是我首相個人(田中義一),對年輕的學良懷有惻隱的深情,抱有父子般的情義,將一定給予親族般的支持……現在,為使滿洲新政權的基礎日趨穩固,日本政府準備盡十二分的努力提供援助。”

  尼瑪,把人家親爹殺了,然後說我對你有“父子般的情義”,這還不把張學良給氣炸肺?

  而且這封信名義上是拉攏,其中還暗含著威脅。特別是最後兩句,“努力提供援助”到底是真援助,還是武力入侵,擺明了是讓張學良自己做出選擇。

  于鳳至彎腰撿起地上撕碎的信紙,撫著張學良的後背說:“漢卿,彆氣壞了身子,先歇一歇吧。”

  “我沒事。”張學良坐回沙發上,閉眼不語。

  副官徐壽突然走進來,輕聲喊道:“六帥,周先生來了?”

  “哪個周先生?”張學良迷糊地問。

  “周赫煊周先生。”徐壽道。

  張學良眼睛猛地睜開:“快請他進來!”

  不多時,周赫煊提著一個箱子進來,表情肅穆道:“六帥,還請節哀。”

  張學良看到周赫煊後,有些難以控制情緒,悲慟自責地說:“明誠,你事先提醒過我,可父帥還是被日本人暗殺了。我難辭其咎啊!”

  周赫煊說:“日本人能準確的炸毀專屬車廂,說明大帥身邊有奸細。只要此人不除,就算大帥躲過了皇姑屯一劫,今後也難以防備。”

  張學良苦澀道:“可惜那奸細是誰,現在都沒找出來。”

  周赫煊問:“大帥的喪事什麼時候辦?”

  “現在哪有時間辦喪事,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張學良已經焦頭爛額了。

  周赫煊道:“東北現在局勢如何?”

  “總體上還算平穩。”張學良頭疼地說,“南方政府和日本人都在拉攏我,奉軍內部分為兩派,一派主張易幟,一派主張自立。我夾在中間難以抉擇啊。明誠,你幫我出出主意吧。”

  此時奉軍將領當中,還真沒有誰敢提出投日的。不管是舊派的張作相,還是士官派的楊宇霆,都是堅定的仇日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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