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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赫煊笑問:“北大何時能複課?”

  “這個嘛,應該很快。”譚熙鴻毫無信心道。

  歷史上,北大的混亂一直持續到三年後。張作霖甚至直接取消北大,連同其他八所大學合併為京師大學校,直到北伐成功,北大才在南京國民政府的支持下復校。

  張作霖為什麼如此痛恨北大?

  因為學校里的黨員太多了,我黨的一大召開前,全國超過三分之一的黨員都是北大師生和校友。

  只要張作霖占據著北平,北大就絕無復校可能。他都不需要使用暴力手段,只讓教育部扣押資金,北大就發不出工資,老師們自然撐不下去——人都是要吃飯的。

  鍾觀光突然出聲道:“明誠,聽說你跟張學良私交甚篤,不如你讓張少帥勸勸張作霖?”

  “呵呵,我盡力吧。”周赫煊只能敷衍。

  周赫煊此次去北平,是為了參加徐志摩的婚禮。他也想親眼見見,傳說中的陸小曼真人長啥樣。

  火車啟動。

  孟小冬削了個梨子遞來:“周大哥,吃水果。”

  “謝謝。”周赫煊把梨子咬在嘴裡,拿出稿子繼續構思小說布局。

  他準備把《神女》的故事線打亂,隨意安排時間和空間,各種倒插敘中又帶倒插敘。並把這些天收集到的社會底層故事,全都安排進去,展現娼妓從童年到入獄的一生。

  整部小說篇幅大概在20萬字左右,還間雜著各種民間鬼神傳說,務求讓小說讀起來神秘而魔幻。而對軍閥、列強和社會的控訴,都藏在那些魔幻的篇章中,讓人感覺荒誕不羈而又不寒而慄。

  譚熙鴻湊過來,見他在稿紙上寫寫畫畫,似乎在整理故事大綱,好奇問:“寫小說?”

  周赫煊點頭道:“我想把小杭母子的故事寫下來。”

  “到時我一定拜讀。”譚熙鴻笑道。

  孟小冬坐在旁邊微笑不語,她喜歡看周赫煊認真工作的樣子,覺得特有知識分子氣質。所以每天晚上,她都會給周赫煊準備宵夜,端到書房去看這個男人忙活。

  周赫煊在火車上構思小說時,鄭振鐸卻在上海為《小說月報》的稿件而發愁。除了新作者老舍的《老張的哲學》,他最近沒有發現其他精彩小說,各地來稿質量都不咋地。

  五四文學興起至今,已經開始由盛轉衰了,很難出現全新的突破。

  咱們來說說五四新文學的情況,1917年—1927年這十年時間,在中國近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以胡適的《文學改良芻議》和陳獨秀的《文學革命論》為標誌,宣告著“五四文學革命”開始,它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十年間,全國大大小小的文學社團,以及相應的刊物,足有100多個。

  它相當於一場文學界的思想啟蒙運動,白話文寫作讓漢字的力量獲得釋放,極大提高了信息和科學的傳播速度。知識分子的思想觀念得到進一步解放,自由、民主與科學受到人們的追捧。

  五四文學革命,同樣也革新了中國文學的創作思維,大致分為“為人生派”(現實主義)和“為藝術派”(浪漫主義)。

  “為人生派”認為,文學是一種工作,它應該反應人生、反應社會現實,探討關於人生與社會的一些問題。所以,這一派創作的小說,也被稱為“問題小說”。

  問題小說的扛鼎大拿首推魯迅,《狂人日記》堪稱此類翹楚。其中“鄉土文學”在問題小說中占有重要地位,其作品或多或少都受魯迅影響,反應了當時中國農村的尖銳問題。

  “為藝術派”則剛好相反,他們強調作家的自我表現,其中以郁達夫為代表人物。這派作品更講究文學技巧和表現形式,在追求個人解放的同時,也充斥著欲望和小資情調。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郭沫若的革命文學,常常也被劃分進“為藝術派”。

  不管是“為人生派”,還是“為藝術派”,相對老舊文學而言都是進步的,都是五四文學的組成內容,只不過各自表現形式不同。

  時至今日,五四文學已經發展成熟,並且步入瓶頸時期。不管是鄉土文學、革命文學,還是自敘派意識流,都很難給人耳目一新之感,各種題材已經寫爛,繼續創作只能是拾人牙慧。

  一部分人開始把目光投向國外,比如即將興起的“新感覺派”,便是受日本文學影響。

  周赫煊的魔幻現實主義版《神女》,一旦在雜誌上連載,估計會讓無數作家驚爆眼球,整體呈現懵逼狀態。

  第八十六章 空前絕後的證婚詞

  在車站告別孟小冬、鍾觀光等人,周赫煊直奔清華園。反正他把清華園當酒店了,這裡環境優美,住起來舒心,可比外頭的旅館強得多。

  走進院落,周赫煊聽到裡頭有響動,高聲笑道:“壽銘兄,我又來了!”

  一個年輕女子抱著嬰兒出屋,說道:“壽銘還在上課,我是他夫人黃靖閒,請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周赫煊沒想到鬧個烏龍,連忙施禮說:“原來是嫂子,我叫周赫煊,是壽銘兄的朋友。”

  “請進來坐吧。”黃靖閒把嬰兒放到搖籃里,忙著去給周赫煊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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