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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來嘴角刻薄地勾起一邊,語氣森森不帶半分溫度:「今日本王闖的就是官府。來人,繼續撞,誰先拿下狗官項上人頭,本王重重有賞!」

  將士們一聽撞得更起勁兒了,里里外外圍成一堵人牆,結結實實堵在門前,裡頭的人無可奈何只能拼命撐著。

  「讓開!」

  幾名兵士扛著木頭疙瘩疾步走來,細看腳步有些踉蹌,脖頸上青筋撐得似要爆開,因著用力過猛,一個個眼珠子也突得異常厲害,瞧著有些滲人。

  擋在門前的將士們自發躲開,木墩一下一下重重撞在門上,不大一會兒大門便被砸開了一個窟窿。

  裡頭的縣令似是慌了,「外頭的到底是何人?本官乃當朝皇后的表親,你區區賤民也敢來官府鬧事?現在收手投降本官可賞你全屍。」

  徐來巋然不動,示意手下兵士繼續,木墩猶如叫囂的野獸般兇悍,不消多久,整個大門便轟然裂開,巨大的衝擊力將裡頭離大門最近的幾個小卒震倒在地。

  徐來沉靜的面容霎時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夾雜著腥味的風輕拂過他的髮絲,他抬眸,爬滿血絲的雙眼對上裡頭,縣令心頭一凜,不由得想起他方才的自稱,一時不禁駭然,這普天之下敢如此囂張的王爺除了順陽王還有誰,前些日子聽聞他在祿州打出了名聲,看來今日他是盯上了他這兒了。

  「順陽王?」他先發制人,「尊駕今日怎麼有空來下官這兒了,若是下官沒記錯的話,尊駕如今還被朝廷通緝著吧?也不怕下官把這事兒給抖摟出去。」

  徐來抬腳輕邁進官府,眼眸微挑:「既然都知道本王的身份,怎麼,一個小小六品官員見到本王也敢不跪?看來是我這位聖上親封的順陽王比不得皇后娘娘的表親尊貴了。」

  「你少拿皇后娘娘壓我!」縣令一拂袖子,面上鄙夷之色盡顯,「你一個通敵叛國的逆賊也敢自稱王爺?聖上早就想要了你的命了,沒想到你還挺有膽子。來啊,眼前這位可是朝廷欽點的通緝犯,拿下他的人頭,聖上重重有賞,保你們加官進爵,榮華富貴!」

  原本那些小吏還有些猶豫,躊躇著不敢向前,如今一聽這豐厚的嘉賞,一個個眼冒金光,猶如餓狼撲食般湧上來。

  徐來對著奚穆使了個眼神,「不要戀戰,搶了藥就走,必要時可以殺人。」

  「明白。」

  兩支隊伍瞬間打成一團,重金屬的碰撞聲不絕於耳,混亂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已默默溜進了後宅。

  「給我殺!通通殺光他們!」縣令躲在重重人牆後頭狀似癲狂,眸中叫囂著瘋狂之色,在一片刀劍狂舞之中愈加刺耳。

  徐來解決了幾個小吏,一腳踹開那幾具屍首,將目光投到縣令身上。

  飛濺的血液在他臉上滑落留下痕跡,像是布滿了可怖的傷疤,他眯了眯眼,手腕嘎吱作響,破山在手中震顫,快要壓抑不住身體裡的嗜殺之性。

  他右腳在石墩上借力,整個人騰空而起,眾人驚訝間他已飛身到縣令身邊,手起刀落割下縣令的人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許多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徐來一身肅殺之氣,猶如地獄裡頭走上來的閻羅,手中提著個正在往下滴血的人頭,嘴角掛起一個邪笑,他高舉著手中的人頭,那人頭死前像是太過驚駭,面上表情停留在瞪大雙眼那一刻還來不及收起就被人一刀削了脖子,現下一看十分叫人作嘔。

  「誰再敢阻攔,這就是下場!想死的儘管上前來,本王這就成全你們!」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過下面,頓時下首一片寒噤,沒人敢再放肆,奚穆利落收繳了小吏們的兵器,將他們扣押在地上。

  徐來繼續道:「他是朝廷命官不錯,但我殺了,他若是有冤,就叫他夜半來尋我。今日我殺他,是因為他該死,潁州瘟疫肆虐,他身為縣令不僅無所作為,甚至提前收購藥材斷百姓活路以保全自己性命,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爾等若想活命,還有一個機會。」

  第36章

  原本鴉雀無聲的人群霎時躁動起來,紛紛抬頭看著徐來。

  先前潛進去的黑影已經出來了,陳最匯報著方才的所見:「王爺,藥材都在庫房中,滿滿一屋子都是。」

  「嗯。」徐來略一點頭,隨即再次將目光放到下面跪著的人群上,「這些人暫且關押,奚穆,把山上的兄弟們都轉移到這兒來,來的過程中做好防護,免得把病傳染給安好的百姓。」

  「陳最,先去把大夫請來,待他開完藥方就去熬藥,把這些藥給全城百姓分下去,務必要分到每一個百姓手上,不管他們有沒有感染。」

  「您放心,我一定完成!」

  這是徐來第一次單獨給他派任務,陳最心中雀躍不已,當即痛快答應下來,如一隻小鳥兒般撲騰著翅膀就去了。

  姜逢昏昏沉沉坐在馬車裡,她還發著熱,眼中所視之物尚有些昏花,但她依舊能看得到,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白幡,整座城陰陰透著死氣,她閉上眼不再看。

  徐來的動作很快,安排好姜逢後他便帶著將士們出去給百姓發藥。這裡的百姓幾乎個個病容深重,瘦骨嶙峋,枯黑的手指猶如皸裂的老樹皮,指甲縫裡藏著洗不掉的黑泥,眉宇間溝壑深刻,唇色死白,叫人心中發酸。

  一個佝背老嫗忽地盯著徐來瞧了半天,道,「您是……順陽王。」

  徐來盛湯藥的手一頓,隨即坦誠點頭,「是我。」

  語罷,那老嫗竟雙膝彎曲跪了下來,淚水簌簌往下落,徐來一驚,連忙上前扶起她:「老人家,不必如此。」

  「不不。」那老嫗淚若雨下,「七年前,您在邊關救下我兒子性命,七年後又救了我全家老小一命,我就是給您磕十個響頭也不為過啊!」

  「您兒子是……」

  「我兒子……也是玄甲軍,只是如今他已經……」

  徐來沒有說話,那老嫗也沒有說話,良久,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撫慰道:「老人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享萬民之養,自然該為百姓做事。」

  說話間,姜逢也走了出來,她面上病氣還很重,只是戴了層面紗看不太出來。

  「怎麼出來了?還難受嗎?」徐來關切問道。

  姜逢搖搖頭,「好多了,我來看看有什麼我能幫的。」

  徐來還想說什麼,卻被老嫗打斷:「這位是王妃吧?真是受苦了,好好一個姑娘家,都是被我們害的。」

  額……

  姜逢與徐來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又都各自裝作無事地移開目光,誰都沒有先開口解釋。

  最後還是陳最先開口打破沉默:「奶奶,您真是的,人家害羞嘛。」

  姜逢:「……」

  徐來:「……」

  徐來狠踹了一腳陳最的屁股,咬牙切齒:「讓你說話了?」

  姜逢搖搖頭,像看兩個沒長大的孩子打鬧似的,她對那老嫗笑了笑:「婆婆,家中若是有什麼困難隨時找我們,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誒誒。」那老嫗笑眯了眼,連連點頭,「多謝了,真是好心腸呦。」

  人已走遠了,徐來和陳最還在鬥嘴,姜逢翻了個白眼一人一巴掌拍上去:「能不能成熟點?還有那麼多人呢。」

  「咳。」

  徐來低咳一聲,瞪了眼陳最,回去乖乖幹活。

  奚穆搬了莽草出來,徐來將藥草分開,一人各發了些下去,囑咐道:「鄉親們,回家記得把以前用過的被褥衣服都燒了,再用這些莽草燒熏,切記之前用過的東西都不要再用了!」

  「好!」

  底下一片附和。

  徐來將這裡的事交給手下,帶著牢獄裡關著的小吏走了,之前因著瘟疫而死的百姓至今橫屍荒野,這些屍體必須處理掉,不然瘟疫永遠除不乾淨。

  那幾個小吏搬著屍體雖然面色勉強,但有徐來鎮壓著還真不敢反抗。

  巨大的荒地上,一排排橫陳的屍體被大火燎過,只余殘灰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恍然間,姜逢似乎聽到了寺廟喪鐘敲響,「咚、咚、咚」沉悶的三聲,似在哀悼這場疫難死去的人們。

  熊熊烈火燃燒,蠶食著曾經鮮活的血肉,不遠處白幡飄揚紛飛,帶著他們的魂靈歸家。

  「魂歸……來兮……」

  走好。

  姜逢垂眸,不再看那些揚起的白幡。

  吃了幾天藥,加上這幾日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姜逢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所好轉,就連前幾日土黃的臉色都變得紅潤了不少。

  這場疫病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已經拖延了不少時日,徐來不敢再繼續耽擱,叫江臨川與奚穆放出招兵文書,此一遭過後,徐來顯然已是民心所向,文書一放出,便一呼百應,報名人數遠超徐來預期。

  人一多,武器就不夠了,這也是徐來一開始選擇來潁州的原因,潁州產鐵,更是有最好的鐵匠,精良武器要多少有多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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