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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游世星沒躺多久,又起來了。

  蘇嘉感覺到他繞到了她這邊,好像輕輕叫了她一聲,然後餵了她一杯溫水。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雖然身體依然疲憊,但精神上好歹有所好轉。

  蘇嘉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偏頭看向旁邊。

  床單幹淨整潔,褶皺幾乎看不見,毫無被人睡過的痕跡,游世星似乎起來很久了。

  目光無意間飄向床頭櫃,那上面體貼地放了一杯白開水。

  蘇嘉輕輕動了一下身子,沒感到肌肉被拉扯的酸痛,才試探性地坐起身。

  這時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響。

  來不及多思考,她又迅速鑽進了被窩。

  說來奇怪,游世星明明昨晚沒怎麼睡,但看起來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臉上非但沒有倦色,反倒容光煥發,穿著一件利落的衝鋒衣,渾身清爽。

  游世星一進來,就對上了蘇嘉的目光。

  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裹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像乾淨、懵懂的小貓一樣眼巴巴地看著游世星。

  他揚眉笑了一下,沒等她問,主動報備說:「去續了一天房。順便幫你帶了一套衣服。」

  蘇嘉嗯了一聲,因為沒穿衣服,所以並沒有伸出胳膊去接。

  她認出那衣服是她放在宿舍里的,猜想他應該是回學校了。

  游世星放在她不費力就能夠到的床頭,隨口問:「醒多久了?」

  「剛醒。」

  她嗓音聽起來還有些發乾,明眼人都能聽出是做了壞事之後造成的。

  游世星蹙眉,走過來試了一下水溫,杯里的水都已經涼了,他轉身正想去接一杯新的。

  蘇嘉先制止了他:「我沒事,只是聽起來啞。」

  游世星又放下了杯子,目光看著杯子的液體,沒看她:「那……」

  他鮮少語焉不詳,蘇嘉疑惑地抬頭。

  就見游世星摸了摸鼻子,說:「那你難不難受?我買了藥,就放在了那個袋子裡,難受就——」

  蘇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快速欲蓋彌彰地打斷:「我不難受!」

  青天白日討論這種事情,蘇嘉簡直要羞憤致死,但游世星卻還沒有消停的意思。

  「昨晚時間好像有點長了,不知道你……」

  「閉嘴。」她咬牙,「不要再說了。」

  他短短几句話,就把蘇嘉關於昨晚的回憶又勾起來了,各種難以啟齒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如腦海。

  「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蘇嘉看了一眼游世星,以一種命令的口吻宣布。儘量努力做到面不改色,但通紅的耳根卻暴露了她。

  游世星緩緩勾唇笑了。

  蘇嘉看著他的眼神,差點以為他又要說些什麼驚為天人的話時。

  他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游世星出去後,蘇嘉又躺了會兒,忽然接到了衛舒怡的電話。

  「我放假了!」

  蘇嘉:「恭喜。」

  「我天,你這嗓子真夠誇張的。」衛舒怡嚯了一聲:「昨晚該不會跟你舍友去唱歌了吧?你們這是唱到了幾點啊?啞成這樣。」

  衛舒怡說完才想起不對,蘇嘉舍友都走光了,宿舍里沒人,她自己能上哪兒去唱?

  「你你你,」衛舒怡忽然爆發一聲國罵,「該不會是跟游世星……」

  蘇嘉閉著眼睛裝死。

  下一秒,衛舒怡又賊兮兮地問:「感覺怎麼樣?滋味是不是很好?」

  蘇嘉:「……」

  這都哪兒跟哪兒?

  「到家了嗎?」她忍無可忍地岔開話題。

  「沒呢,還在路上。」衛舒怡不滿,「你轉移什麼話題呀,就讓我八卦兩下嘛。」

  蘇嘉裝聽不見,「大概什麼時候到?和叔叔阿姨聯繫好了嗎?」

  聽筒里先是傳來兩聲嘟囔,蘇嘉不用猜都知道她說的什麼。隨後衛舒怡才一五一十道:「晚上9點吧,聯繫好了,下了車我爸來接我。」

  「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好。」衛舒怡想起什麼,撇了撇嘴:「重色輕友,我回到家也看不著你呀,陪個男朋友陪那麼長時間。」

  蘇嘉咳了聲:「說不定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呢。」

  掛了電話,蘇嘉坐起身,拆開袋子。

  滿身的輕鬆狀態,在下一刻打開發現裡頭還有內衣時,通透消散。

  「……」

  她覺得自己至少得一個小時都不能直視游世星了。

  -

  晚上兩人出去找了家飯店,挑了個角落的雙人座。

  游世星點完餐後,把菜單遞給蘇嘉,她接過來一看,發現他點的都是清淡的,意思不言而喻。

  「……」

  她最後什麼都沒勾,原模原樣地放下了。

  游世星看向對面的人,有些好笑道:「真一晚上不搭理我了?」

  蘇嘉不動聲色:「我哪有?」

  「沒有你一路連個眼神都不給我?」游世星挑眉:「我當你做完就對我不感興趣了呢。」

  蘇嘉:「……」

  他的臉皮程度總能一次次地刷新她的認知。

  她不想接話,用勺子攪著白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見狀,游世星也不再逗她,將放在幾個中間的菜往她面前挪了挪,又是幫忙遞筷,又是夾菜的,盡心盡力伺候她。

  他自己沒吃多少,招呼蘇嘉的手倒是一下接一下,根本停不下來。

  她本身食量就不大,經不起他這種包羅萬象式的投餵方法,很快就飽了。

  「游世星,我吃不下了。」蘇嘉看著面前吃了半天、還剩半碗的飯,說。

  游世星嗯了一聲,這回倒是乾脆地放下了筷子,剛要無所謂地說:吃不完我吃。

  就聽蘇嘉說:「剩下的你幫我吃了吧。」

  游世星嘴角緊抿,似乎在忍笑:「蘇嘉,你是在撒嬌嗎?」

  「……」她蹙眉,並不覺得這能成為撒嬌:「沒有。」

  「在我這兒就是撒嬌。」他伸長胳膊,自然而然接過蘇嘉面前的碗。

  蘇嘉鼓了鼓腮幫,放在一旁的手機這時忽然震動了聲。

  衛舒怡給她發消息說到了。

  蘇嘉讓她今天先早點睡,東西明天再收拾。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蘇嘉放下手機,兩手托著下巴去看對面的人。

  游世星正低頭吃著她剩下的飯,大口大口,毫無顧忌。

  蘇嘉起來後還吃了幾片麵包,但她一整天卻都沒見游世星進食,除了床頭那一杯放涼了的水。

  現在也是把她餵飽了,才來解決自己。

  蘇嘉突然問:「游世星,你想去旅遊嗎?」

  游世星咀嚼的動作慢了點,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認真的?」

  蘇嘉:「不想去就算了。」

  他筷子都放下了,專注地看著她道:「沒不想去。」

  「你繼續吃啊,看我幹什麼。」

  「我這邊隨時都可以。」游世星嗯了一聲,卻也沒再拿起筷子:「直接電話跟我爸媽說一聲就行了。」

  蘇嘉:「我也可以。」

  谷懷珍只有過年那幾天有空歇,平時基本都要上班,家裡一貫只有她一人。

  高考之前的寒暑假,蘇嘉還能靠沒日沒夜地學習度過,

  高考結束,生活不再被成績單拘束,愛好又寥寥無幾,以至於那段時間,她在家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

  拉上窗簾,埋進被子裡睡得暗無天日,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有次衛舒怡給她打視頻,驚訝地發現大中午蘇嘉居然在睡覺,當時她正好想四處去遊玩,卻礙於缺少陪同,所以得知蘇嘉的情況後,立馬敲定要讓她陪自己去。

  對此,谷懷珍倒是喜聞樂見。因為她有心無力,想陪孩子但沒有一次能做到,所以對於蘇嘉的遊行計劃舉雙手雙腳贊成,甚至還會鼓勵她多出去轉轉。

  只要趕在谷懷珍年前休假的時候,回去就可以了。

  -

  因為下的決定太晚,近兩天的票都售空了。

  兩人索性又在學校待了幾天,過了一周才正式飛去了南方的一個城市。

  兩人走走停停,一對視就笑,一回頭就是依賴又熟悉的面孔。整個世界只剩下戀人,於是親吻和肢體觸碰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因為是對方,所以幹什麼都樂此不疲。笑笑鬧鬧,手牽著手,和小孩一樣幼稚,對什麼都充滿好奇。

  這天,兩人中午來到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餐廳吃飯,環境舒心,菜系也當之無愧,精緻得一眼就讓人產生好感。

  吃的過程中,蘇嘉拍了幾張照片給谷懷珍發過去。

  或許是午間休息,谷懷珍回復得很快。

  媽:【玩得開心嘉嘉。也要記得注意安全。】

  蘇嘉笑笑:【會的。】

  她來這裡的前天晚上,給谷懷珍打了一通電話。這次並沒有絲毫猶豫,蘇嘉直接坦言自己交了男朋友,對方名叫游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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