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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明枝撿了幾樣就粥吃了,又拿飲子壓了口中苦味,想到那裴雍還在前頭席間宴飲,不免問道:「廚房裡有沒有備下解酒的東西?」

  墨香笑道:「殿下放心,早預備了。」

  說著又指了指桌上飲食碟盞,道:「只這些個卻是前頭管事的送來的,說是駙馬早前交代過,因公主府才開,今日宴席又多,怕是準備不及,便先安排了一班人手在後頭置了個小廚房,專供今日殿下所用。」

  她口中向趙明枝介紹,心中卻又有另一樁想法。

  ——都說女子心細,其實只要有心,心細哪裡分什麼男女。

  今日才一進府,那管事的便來尋她通氣,又請她安排一二人到小廚房看著,只說什麼人多手雜,公主吃食不能怠慢云云,其中尊重小意,又豈止是因為身份。

  趙明枝自然不知道個中細節,聽得說早有預備,便也不再過問。

  只她酒量實在稀爛,那百合蓮子小米粥裡頭下了冰糖,甜滋滋的,她喝完一碗,倒把肚子裡先前的酒意一併帶了起來,於是眼神便有些發散,雙頰緋紅,雙耳跟著發熱,胸口處更是覺得心跳甚重,不免道:「既有解酒的,也拿……」

  正說著話,就聽外頭一陣腳步聲同護衛、宮人的問好聲混在一起,不過轉瞬功夫,裴雍就跨了進來,問道:「什麼解酒的?」

  一面說,一面向趙明枝走來。

  他身上還穿著成親時的紫袍,帶著濃濃的酒味,眼睛微紅,卻是亮得驚人。

  趙明枝本來五感就比尋常人靈敏,為那酒味所逼,此時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幾分。

  裴雍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停步道:「我身上酒味太重了是不是?」

  他說著就要退出去,口中不忘道:「我先去尋個地方洗漱。」

  趙明枝忙攔道:「席間酒急,不如吃點東西解了酒再說,也壓壓胃。」

  得了她吩咐,便有宮人捧了解酒的飲子上來。

  裴雍猶豫一下,卻是不著急去接,而是先退了出去,在外間悉悉索索一陣,才又重新進來。

  這一回卻是換了一身外裳。

  他走到趙明枝不遠處,復又站定,遲疑問道:「酒氣還熏不熏的?」

  趙明枝笑著搖頭,見他仍不放心的樣子,便道:「只有很淡的酒味——方才是身上打翻了酒麼?」

  她說著也有些奇怪起來,看了眼角落處的漏刻,見時辰並不算晚,不免問道:「外頭宴席已經散了麼?二哥若是不舒服,不如先喝點解酒湯。」

  「客人回去了不少,其餘多是自家兄弟,承彥往我身上灑了半壺酒,攆我回來,自己眼下正在前頭一桌一桌的拼著。」裴雍說著也笑了起來,又同趙明枝說了幾句閒話,才取了一旁解酒湯喝了,去得後頭廂房洗漱。

  墨香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趙明枝,見她點頭,才安排了人跟了過去。

  只是沒過多久,墨香正在外間收拾東西,剛才跟著出門的兩名宮人,兩名黃門已是重新回來,其中一人當先稟道:「駙馬說不用我等伺候,叫都回來照顧殿下。」

  墨香愣了下,一時也拿不準裴雍的意思,又不敢去問他本人,只好出去尋了今日那管事,把方才的情況說了。

  那裴家管事的倒是十分恭謹,道:「而今殿下來了,一應大小事情自然是遵從殿下素日習慣,只是官人一向都不怎麼用人貼身伺候,洗漱、洗浴都是自己來的,便是端茶倒水,也只是有客人時才做分派。」

  他說完,像是怕自己言語不盡,令墨香生了誤解,忙又解釋道:「鳳翔地處西北,京兆府所處之地更不必說,駙馬多年行兵,隔三差五便有細作藉故接近,其中也有不少拿金銀美人相誘的,是以他常年日夜警惕,等閒人都不得接近,為防備敵襲,便是床頭都要藏刀的,是以尋常時候,全不用人伺候。」

  說完,又向墨香打聽趙明枝作息、喜好。

  墨香聽得咋舌。

  大內自然也三步一崗、五步一衛,尤其南行時候,天子行駕更是護得慎之又慎。

  可這一位駙馬與之相比,卻又是另一種仔細,仿佛刀光劍影,就在喉間。

  墨香想了想,撿宮中常見的忌諱說了幾樣,回屋把此事同趙明枝回了,又小聲問道:「駙馬這樣行事,謹慎是謹慎了,倒是怪嚇人的,不會到時候真的枕下都要藏刀罷?」

  她其實還有一點擔憂不好意思說。

  ——好不容易朝中稍稍安定了些,狄兵也敗了,不會最後殿下反而為這節度拖累吧?

  只這樣話實在卸磨殺驢,尤其殿下從來遇事將自身安危置之度外,說得出來,只怕無用之外,又顯得她心冷。

  趙明枝從前同裴雍朝夕相處,倒是所見頗多,此刻回想起他當日一路所行,確實處處小心謹慎,自給自足,極少有要人伺候的。

  只是二人相處之事,她也不願與旁人多說,只道:「邊關不同京城,尤其駙馬連年行兵,更要謹慎,若非遇得不好處置的,聽他安排就是。」

  墨香點頭又道:「裴家那一邊也問殿下日常安排,雖說住在公主府,多是咱們自己人,可眼下畢竟成了一家,那些事情好不好說與他們聽的?」

  趙明枝思索片刻,才道:「若是尋常安排,私下通個氣倒也無妨,其餘且待日後順其自然便是。」

  墨香心裡頓時有了數,此後行事便也把裴家人慢慢當做自己人對待不提。

  只耽擱了這片刻,便再無旁的事情。

  屋中燒了地龍,直叫人被暖氣熏得昏昏欲睡,趙明枝洗漱過了,先還只是靠在床頭歇一歇,只是歇著歇著,眼睛不由自主就閉了起來。

  等裴雍洗浴妥當,重新回房時候,她已經睡了七八分,聽得輕微掀帘子的動靜,才竭力睜眼,又掙扎著想要起來。

  裴雍幾步上前,坐在床邊將她輕輕按住,低聲又道:「你只睡你的。」復又抬頭看了看一旁墨香等人,向著門外比了比,做了個下去的手勢示意。

  墨香遲疑片刻,見趙明枝睡眼惺忪,將醒未醒模樣,本來還想說話,卻被一旁另一名老宮人扯了扯,努了努嘴。

  她再如何躊躇,想到對面那裴雍此時身份,最後還是帶著人退了出去。

  趙明枝原本只想小憩片刻,未曾料到自己勞頓一日,已是十分疲憊,那合卺酒也不知是誰人選的,初入口時候滋味清冽,好似並不怎的厲害,誰曉得後勁綿長,此時酒勁上了頭,實在困頓至極,想要醒來也不能。

  她聽得裴雍聲音,先還努力辨認其中意思,後頭醉意越濃,不自覺就再度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來,只覺被窩裡暖融融的,身側更像是偎了個火爐,不免往外靠了靠,結果剛挪了一下,就察覺到身上攔過來一隻胳膊,又有一道聲音問道:「醒了麼?是不是口渴?」

  趙明枝聽到身旁人啞聲問話,一時又有了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卻是奇怪的並不慌亂,人也漸漸清醒過來,只是臉上、耳朵、眼睛仍是發熱,眨了眨眼,又覺口乾舌燥,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裴雍本就睡在外側,也沒下地,只起身不知從哪裡端了一盞溫茶來。

  趙明枝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半盞,一時越發清醒,把那茶盞推了推,表示自己夠了,卻是眼睜睜看著裴雍把剩下的茶水一口氣喝乾。

  同床同被、同杯同盞,她一瞬間就有了所謂的「夫妻」感覺,又是稀奇,又是茫然,正慢慢想要躺回去,就察覺到裴雍也跟著躺了回來。

  帳子裡沒有點蠟燭,只在屋中燃了喜燭,隔著厚厚帳幔,自然一應都不怎麼看不清,樣樣都昏昏暗暗的,就在這昏暗之中,那一隻胳膊也跟著又攔了回來。

  趙明枝甚至沒有怎麼反應過來,就被攬了過去。

  很快,兩具身體挨到了一處。

  她身上酒意未曾全消,本就發軟,也無抵抗之力,更無反抗之意,聽得裴雍在耳邊低聲叫自己名字,心中實在暖洋洋的,又有些發甜,甚至害羞也少有,卻是懶懶地應聲回道:「二哥。」

  這一聲叫喚,好像一下子激起了裴雍的火氣,整個人都貼過來得更緊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去托她的頭頸,又低頭去尋她的臉,從臉頰一路親吻,直直親到嘴唇上。

  趙明枝只仰頭承受,與他氣息相纏,只是越親氣越短,簡直連呼吸都不夠,一雙手先無地方放,後頭索性擋在面前,好容易才分開片刻,還未能多喘兩口氣,耳垂又被輕輕捏住。

  「寧寧……」

  她聽到他反覆輕聲叫自己小字,思緒漸漸渙散,本來還想著有來有往,到了後來,也不知究竟得了多少來,更不知自己回了多少往,更無從去算什麼來往了。

  趙明枝醒醒睡睡,偶爾醒來,好像有夢,又好像無夢,腦子裡也無暇去想其餘東西,很快又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聽得一陣輕微的嗶啵聲,不多時,不知哪個地方傳來「嘩啦」的一下響,像是不知什麼重物倒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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