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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茶壺還是空的。我是想往裡面裝一點水試試看,所以才帶來杯子。」他解釋著就詭異地臉紅了,「沒想到下午自己就有水了。」

  【……阿深你還是別說話了。】

  1.

  楚宏帶來的是個銀酒盞,精美的銀盞上鐫刻著鳥雀花紋。楚宏不僅嘴皮子利,行動上也是個干實事的,他懶得和這幫人干瞪著眼較勁。

  楚宏第一個拎起茶壺往銀盞中傾倒,湧出鮮紅的飲料。空氣里瀰漫出清甜的果香。光是聞起來就解渴。

  楚宏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有點意外:「茶壺裡竟然裝的是酒。」

  他說完,拎起陶壺把自己的銀盞又滿上,端著銀盞翩然離去。楚宏非常喜歡這個味道,準備找個風花雪月的地方好生品味一番。

  是夜,小蓮樓的包間裡就傳出了掀桌砸東西的動靜。看來某人輕易不喝醉,一喝醉就暴露奇差的酒品。

  這夜更晚些時候,有一醉鬼再次溜進房間打開了琉璃匣。他偷偷摸摸地抓起陶壺往空酒盞里續杯。

  【怎麼回事……】陶壺很驚訝,【怎得喝一杯就醉成這樣了?】

  楚宏不答,酒氣氤氳的美人面升起酡紅。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這陶壺裡的酒跟無窮無盡一樣,怎麼都喝不干。陶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少喝點呀。】

  喝醉的楚宏聽見這個聲音,竟然真的停了下來。他迷糊地舔了舔嘴唇,唇上殘餘的果酒看起來像血色。

  【好啦該睡覺了。】陶壺對楚宏的聽勸很欣慰,【喝夠了就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喝成這樣明天要頭疼了……】

  楚宏聽著熟悉的聲音,從趴在桌上的姿勢立起上半身,眯著眼睛環視了一圈。他沒有找到聲音來源。

  於是林楚生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他被男人捧起來掉了個頭。原來喝醉的楚宏並沒有停杯的意思,而是覺得杯盞喝得不過癮,打算直接對著壺口喝。

  陶壺哀嘆連連。

  2.

  袁淵伸出手,袖子拂開一道鋪面而來的劍光。他也不惱,不緊不慢地抱起了陶壺。

  「你是瘋了嗎,」袁淵抱著陶壺,皺起眉責怪慕深,「要是劈到他怎麼辦?」

  說完這話,他還很愛重地摸了摸懷中陶壺的蓋子,作出安撫的意思。

  慕深臉都青了,又生氣又委屈。小師弟看向茶壺,咬著牙解釋:「我不會,師兄你是知道我的準頭……」

  【袁淵你就別再添亂了。】即使變成陶壺,林楚生也還是感到心累。

  旁觀的蕭無心就差掏出一把瓜子了。他精闢地總結道:「綠茶是這樣。」

  這次,茶壺裡倒出來的確實是茶了。

  茶香四溢。

  陶壺試圖解釋,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解釋什麼。

  蕭無心笑得快倒在桌子上,袁淵的額頭爆出來青筋。

  【怎麼會是茶呢,哈哈真有趣……】陶壺尬笑兩聲,十足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我怎麼還能見人下菜碟呢?】

  袁淵冷冷地說:「閉嘴。」袁閣主臉色沉得要滴出墨來,但還是倒滿了一杯才離開。

  此人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先試喝了一口,苦得舌頭都麻了。袁淵心想這哪裡是茶,這明明就是林楚生故意針對他的勞什子玩意兒,聞起來那麼香喝起來卻苦得要死。

  那麼苦的茶,苦得袁淵用了一整個下午才勉強喝完。晚上他回屋,用茶涮涮杯子又續了一杯。

  於是當晚袁淵就失眠了,笑死,他涮杯子的時候用的也是發苦的濃茶。

  第二天恢復原樣的林楚生,很詫異地問袁淵為什麼要在眼睛周圍畫黑圈圈。說完林楚生就反應過來了,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抱歉……」

  此刻袁淵才略微感到滿意。

  路過的楚宏看見這一幕,白眼要翻到天靈蓋里了。他按著疼得要死的頭沒吭聲,他心想這人不過一晚沒睡好怎麼還沒猝死呢。

  3.

  慕深的杯子看起來不倫不類。

  【阿深,】陶壺遲疑地說,【這是一個海碗嗎?】

  慕深眼巴巴地看著陶壺,說:「這是一個杯子。」他一邊把吃麵用的大碗放在了桌上,一邊老實巴交地這樣說。

  【也對……是現在的新時尚嗎?】陶器有點遲疑,但小師弟看起來乖巧又誠懇,【我們那個時候盛酒也有用碗的,一般是豪爽灑脫的人士……嗯,是一種比較古樸的風格呢……】

  旁觀的蕭無心感嘆道:「真能裝啊。」

  小師弟似乎被師尊的這句話傷到了,抬頭看向蕭無心。

  於是陶壺也發出了不贊同的聲音:【師尊,你不能這樣說——】

  「我指的是這個碗。」蕭無心假笑了一下,「呃……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杯子,它還挺能裝的。」

  陶壺喃喃自語:【好像是挺能裝……】

  不管別人覺得慕深拿出來的是碗還是杯子,又是否覺得它很能裝——慕深都如願以償把它裝滿了。

  慕深把碗裝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問林楚生:「倒太多會不會就空了呢?」

  陶壺說:【不會的。】

  慕深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蕭無心,又不死心地問了一遍:「真的不會嗎?」

  【真的不會,】陶壺以為他擔心不能夠倒滿,認真解釋了起來,【這個東西是在源源不斷產生的,如果倒空的話到袁淵那兒應該就倒不出來了。】

  慕深只好端起滿噹噹的碗,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這是一碗湯,感覺像是溫熱的剛燉好的雞湯。慕深晚飯時間喝掉了碗裡的湯。雞湯味道鮮美不油膩,香氣都透露出一股很補人的溫情。

  慕深被美滋滋犒勞一頓,覺得生活真美好,彷佛回到了師兄對他無微不至照拂的小時候。

  問題是雞湯有點太補人了。晚上慕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實在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睡著了,慕深還做了師兄一輩子都是陶壺不會恢復原樣的噩夢。

  第二天,他也頂著黑眼圈出現在了林楚生的面前。林楚生這次仔細思索,覺得這個應該怪不到自己身上,於是關切地開口詢問小師弟。

  他獲得了小師弟幽怨的眼神。

  林楚生一頭霧水,實在想不通雞湯怎麼也能惹禍。這次又是哪裡搞錯了呢?

  4.

  蕭無心並不著急倒喝的,他和陶壺聊了一會兒天。然後他又變戲法一樣地變出了一大堆的零食,開始獨自享用。

  蕭無心早已辟榖,但吃東西從來都很香。一開始他們還在聊天,後來陶壺就陷入了沉默。

  蕭無心突然問:「想吃嗎?」

  陶罐老老實實地回答:【有點想吃。】但是吃不到呢。

  蕭無心又說:「你追的話本今天有了新回。」

  陶罐:【!!!】

  蕭無心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額啊……這是我還沒看的新劇情對嗎嗚嗚嗚……】

  蕭無心把話本舉在陶罐面前,問它:「想知道新劇情是什麼嗎?」

  陶罐老老實實地回答:【想。】

  蕭無心點點頭,把話本收回了袖子裡。

  【師尊,好師尊……】陶罐說,【念給我聽好不好?】

  蕭無心挑了挑眉,但不置可否。

  【師尊給我念話本吧,念得口乾了我請師尊喝水。】陶罐繼續誘惑他,【師尊……】

  蕭無心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然後他說:「不好。」

  陶罐的光澤好像變得黯淡了一些。「為了美食和新劇情,」蕭無心用袖子擦了擦陶罐,彷佛試圖手動拋光,「楚生明天就變回來吧。」

  【那你今天也不要喝了。】陶罐這樣說道。

  蕭無心聽了這話,立刻提起它開始往白玉杯里倒。陶罐悶悶不樂地說:【我的悲傷肯定讓它變得很難喝了。】

  蕭無心細細品味了一番,然後揚了揚眉毛得意地說:「很遺憾,你的悲傷起到了恰恰相反的作用。」

  林楚生被蕭無心拿來逗悶了一晚上,由於形態不便他被惹得不樂還不能走開。林楚生心中祈禱著明天一定要恢復原樣。

  倒不是討厭這樣和蕭無心相處,實在是因為他太想知道話本接下來的劇情了。

  林楚生被蕭無心插科打諢一通變得氣急敗壞,第二天恢復原樣後又迫不及待地跑去閱讀期待已久的新章回。陶罐事件就翻篇了。

  就這樣,林楚生一直不知道蕭無心那天喝到的是什麼滋味。

  --正文完--

  第147章 番外夏日逸聞(蕭無心)

  蕭無心收了阮羽許輝兩個弟子後,又收了慕深當關門弟子,林楚生終於有了年齡相仿的玩伴。

  他們好長一段時間都形影不離,三個師弟不練劍的時間裡都跟著大師兄瞎胡鬧。夏天到了,仰止峰後面有一處清池,四個小孩從衣服里蹦出來赤條條跳進池塘里,衣服堆在池邊的大石頭後。

  宗主座下弟子們在野外嬉水,不成體統。但林楚生都想好了,仰止峰是師尊分給他的副峰,清淨僻遠,後山從來沒人經過。要是他們倒霉碰見了哪個長老,就往那個放衣服的大石頭後面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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