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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臨奚唰地坐起身來。

  玉清殿,孩子?

  他腦海里恰浮過他看的那些京中千金私底下寫了通過書局販賣出去的本子。

  他與殿下互表情意,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在這時,一女子出現,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雙目含淚地說:「陛下,妾身有了你的孩子。」

  殿下的?

  在他出去苦幹的這一年,殿下竟有了一個孩子!

  不,就算有了,也不可能這麼大的歲數!不,也有可能是陛下十六七歲無意留下的孩子……他腦子裡一瞬間略過很多想法,神色極度難看,直到總管太監恭恭敬敬對他道:「嵇大人,這是玉太妃娘娘的孩子。」

  太妃?先帝的妃子?

  嵇臨奚面色一下由陰轉晴,如沐春風。

  「這樣啊。」

  他收回視線,「陛下呢?」只要不是殿下的孩子,管他是誰的孩子。

  「陛下已經上完早朝,現在在勤政殿處理奏摺。」

  嵇臨奚起身打算去勤政殿,扭頭沒看見自己的衣服,總管太監說:「陛下已經命人給嵇大人準備一套新的了,等嵇大人進浴殿裡沐浴更換即可。」

  「浴殿?」

  「是的,浴殿在裡面,嵇大人請隨奴才來。」

  嵇臨奚穿著裡衣跟了進去。

  總管太監和藹笑著道:「能踏進這浴殿中的,也只有嵇大人一人了。」

  嵇臨奚何嘗不知對方是在說好話取悅他,這總管太監在陳德順死了以後才來到殿下身邊服侍,壓根沒多長的時間,但他確實是被取悅到了,心中竊喜不已,嘴唇也忍不住上揚,「是嗎?」

  「可不是,也只有如嵇大人這般的天子近臣,才有這樣的待遇。」

  嵇臨奚嘴上謙虛回應,「哪裡,哪裡。」

  實則不動聲色的洋洋得意。

  宮人給他送來新的衣物,放在一旁,就連洗浴用的物品也準備好了,等宮人和總管太監都離開以後,嵇臨奚先是走到池邊蹲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了,然後捧一捧水,偷偷嘗了一口。

  果然,殿下浴池裡的水都是清甜可口的。

  他牛飲了幾捧,這才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十分不舍地進了水池中,想著殿下也在這池中洗過身子,便是十分蠢蠢欲動了,只此處乃聖潔之地,他不敢多做玷污,只迅速洗了頭髮身體擦乾,換上新衣,意氣風發的往勤政殿去了。

  「殿下——」人未到,夾著的聲音先至。

  守在勤政殿外的雲生,長吐出一口氣。

  「嵇大人,請。」他先一步給嵇臨奚打開殿門。

  嵇臨奚朝他點頭。

  雲生也朝他點頭。

  進了殿裡的嵇臨奚,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雲生。

  他極擅察言觀色,自然察覺得出來雲生對他態度和以前有些差別,但殿下就在殿中,他沒繼續深思,只他走進殿裡,才發現之前待在玉清殿的那個太妃的孩子,也待在此處,正坐在楚郁身旁,逗著他送給殿下的鸚鵡。

  「你醒了?」楚郁抬頭問他。

  「醒了,殿下,昨日臣醉得太深,睡在殿下的床上,令殿下睡在他處實屬不該,還請殿下責罰。」嵇臨奚假惺惺的說。

  楚郁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沒有睡在他處。」

  「那是——」

  「與你一同睡的。」

  累的不止嵇臨奚,還有他,皇帝的冠冕壓得他脖頸很難受,相應的朝服也很沉重,他穿了一天,除了祭祀大禮他都穿的常服,但嵇臨奚回宮,他想著穿正式一點相迎。

  等他沐浴完換上裡衣,發現嵇臨奚不知道睡了多久,這人分明睡得很死,等他上了床後卻跟長眼睛似的,一下就把他抓進懷裡抱著,然後兩條腿就纏上他的腿,口裡還喊殿下殿下的,時不時還伸出舌頭來舔他的頭髮臉,手還伸進他衣服里摸。

  他掙扎了很久然後氣喘吁吁,最後用力踹了下被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的。

  「嵇臨奚。」他遲疑了好久,才委婉道:「你改改你的睡相吧。」

  他當初在嵇府與嵇臨奚同睡那兩夜,嵇臨奚是昏迷沉睡的狀態,只是呈現一個大字,後來嵇臨奚清醒了,兩人就分床睡,他昨夜才知道嵇臨奚的睡相差到不是一般的可怕,怎麼會有人睡覺還會抱著人又親又舔還抱得死緊死緊還怎麼叫都叫不醒。

  嵇臨奚悻悻道:「……喏,殿下。」

  他的視線,這下方才落到旁邊的孩子身上,似不經意地道:「殿下,玉太妃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楚郁平靜說:「繼承人。」

  「繼承人?」嵇臨奚很快明白過來,嗓音一啞,再說不出話來。

  要一個太妃的孩子做繼承人,殿下是已經徹底打算不要子嗣了,雖然殿下承諾過他不會有後宮,不會有女人,可他心裡一直做著殿下以後會後悔的準備,哪有一個皇帝,會不想要擁有自己的子嗣,繼承一個王朝呢?

  ……殿下。」他終於艱澀出聲,「其實有一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恨不得自己能生一個。

  可他是男人。

  但要殿下生,女子生育之痛,他又不想讓殿下承受。

  他曾經在一戶人家的牆外聽過一名產婦哭喊叫了一整夜,最後才生下來的孩子,任何疼痛他都不想殿下經受,況且產婦不是生下孩子就會好的,此後還有很多問題,他混跡市井之中,常聽見她們抱怨產後各種各樣的不適。

  「你相信嗎,嵇臨奚。」楚郁看向窗外的天空,「以後總有一天,一個國家的傳承,將不再靠宗族、血脈延續。」

  他道:「孤不知道那一天能多久到來,眼下的統治政策也並不適合採用其它方式確定皇位繼承人,但孤知道,很久很久以後,皇位的繼承就將如民稷閣一般,會有人從朝臣中選出皇帝的候選人,不斷的考核以後,挑選最出色的朝臣成為統治者,管理一整個國家。」

  「眼下就算這個孩子培養後不適合,孤還能從宗族之中尋找其它適合的孩子繼續培養,你看,它並不能真的動搖一個國家的統治,真正能動搖一個國家統治的,是統治它的君主,君主不賢不勤無德,朝政就會滋生可怕的腐敗,血緣再如何親密也無用,君主有賢勤政有德,便無任何血緣,江山也能穩定欣欣向榮。」

  他嘆息,「嵇臨奚,你總懷疑孤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你而去,可孤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永遠不會棄你在原地。」

  他不願他不愛的人經歷他母后經歷過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更不願他愛的人經歷那樣的痛苦。

  「殿下……」嵇臨奚顫抖地喊著。

  他覺得臉頰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了下來,抬手去觸碰時,才發現是眼淚。

  他伸手擦乾淨,可落下來的眼淚越來越多,最後他高大的身體撲入楚郁懷中,把人抱住。

  楚郁早有準備地穩住身體,回抱住嵇臨奚的肩膀。

  好長一段的無言,他輕聲道:「嵇臨奚,孤等你回來,等了很久了。」

  他每一日,每一夜,都盼望著嵇臨奚快點從涼州趕來,他處理完奏摺,就會把嵇臨奚的信翻來覆去地來回看。

  從春天等到夏天,從夏天等到秋天,從秋天等到冬天。

  第248章 (一更)

  二人就這麼忽然擁抱著溫存了好一段時間,嵇臨奚忽然道:「殿下,你應該餓了,我去御膳房給你做飯。」

  楚郁:「……」

  有時候他覺得嵇臨奚像個木頭。

  「宮人會做,嵇臨奚。」

  「那怎麼行!」嵇臨奚揚高聲音,滿臉不贊同的神色,「他們已經給殿下做了一年的飯菜了,今日臣好不容易回京,他們哪裡有臣做的合殿下心意!」

  說著說著,他便站了起來,就要往御膳房走去。

  楚郁道:「站住。」

  嵇臨奚站住。

  「蹲下。」

  嵇臨奚跪下。

  楚郁:「……」

  他讓雲生進來,先把一直安安靜靜看著她和嵇臨奚的昀吉帶回玉太妃的宮裡,而後他伸手,扒嵇臨奚肩膀上的衣服,嵇臨奚先是驚詫,而後神情略有點羞澀,「殿下,現在還是白日,會不會有點不太好。」他一邊說,一手拉扯自己衣領,露出在涼州搬了一年石頭更加緊緻結實的蜜色胸膛,另外一隻手去急色地解自己褲腰帶,和一個流氓沒什麼區別。

  楚郁的手按在他解褲腰帶的手上,額頭上的青筋跳得厲害,「誰要與你做這種事了?」

  嵇臨奚滿臉失望地鬆開手,「不是嗎?」

  他還以為分離這麼久,殿下會像他渴望殿下的一下渴望他。

  楚郁喉結滾動,偏頭道:「入夜再說。」

  在嵇臨奚興奮的回應聲里,他拉扯開嵇臨奚的衣領,褪到腰間,入目的是變深了許多的膚色,從前在京城當一個純粹的文臣,嵇臨奚的膚色說不上多白,但也不像這般,如同深蜜,只比蜜膚更顯眼的是肩膀上的深紅淤青,不知道沉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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