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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崔琅那邊拿了路線圖後,就不要我們了,還將我們的船連帶著船工一起扣下了。」

  「崔琅那廝分明是要搶我們的生意啊!」

  「就是就是!」

  盛世剛來江陵的時候,就將鏢局裡大部分人派去了方瞻那裡接受訓練,鏢局裡只留了十來個人,而這十多個人全被他派去了崔琅那裡。

  如今這些人又全都站在了盛世面前,個個一臉憤慨。

  盛世一開始對崔琅說的是這些是常走鏢的好手,先派過去給崔琅打下手,等到出發的時候,還會再派人護鏢,防止路上出現什麼意外。

  崔琅將路途上的事摸熟之後,直接翻臉不認人,除了船工之外,全換成了他們自己的人。

  盛世沒有解釋,也沒有阻止這些鏢師罵人,甚至讓他們到門口去,將崔琅搶了他們船隻的事,直接罵出來。

  崔琅聽說順通貨運的人氣得半死,心裡不僅沒有愧疚,甚至還覺得盛世這樣氣憤,說明這個桃子沒摘錯。

  三日後,崔琅以及七八個江陵城數得上號的紈絝,一起出發了。

  盛世見他們走了,便給方瞻傳信,讓他晚兩天出發。

  -

  船艙內,崔琅正與一眾公子吃酒,所有人都一臉喜氣。有人奉承道:「還是崔兄有本事,居然能得三皇子青睞。等到了宜城交了差,崔兄可別忘了在三皇子面前替我等美言幾句啊。」

  「是啊是啊,哥幾個可都指望著崔兄你了。」

  「哈哈,這是自然,大家都是兄弟。」崔琅面上笑著應承下來,實際上卻覺得這些人日後給他提鞋都不配。要不是這次他拿不出那麼多銀錢,他才不會喊上這些人一起呢。

  等到了宜城,面見了三皇子,這些人屁都不是,更不可能在三皇子面前有姓名。

  所有的功勞,都是他一個人的。

  崔琅這般想著,心裡更是暢快,舉起酒杯,對著眾人大喝一聲,「此去定青雲直上,喝!」

  其他人也跟著舉杯,「喝!」

  大笑聲傳出船艙,盪出去好遠。

  然而他們的酒還沒喝進嘴裡,就聽到外面也傳來了笑聲。

  粗獷的聲音,一聽就非善類,「哈哈哈,讓老子看看是哪個小東西想青雲直上!」

  崔琅臉色微沉,剛想問「何人在外面放肆」,就見小廝猛地推開船艙的門,跌跌撞撞衝進來。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崔琅一腳將小廝踹倒在地,「你公子我好得很。」

  小廝也不敢揉痛處,連滾帶爬跪下,急急道:「公子,有賊人,有好多賊人!」

  船艙內的紈絝俱是臉色一白,扯著嗓子喊:「你說什麼?」

  整個船艙頓時鬧哄哄一片,崔琅只覺得腦子快要裂開,他提起衣擺衝出船艙,然而看到面前的景象,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只見無數小船鉤住了他的船,那些賊人正拿著刀往他的船上爬。自己的那些手下想要反抗,卻被對方一刀砍死。

  鮮血四濺,染紅了甲板。

  跌入水中的人很快不見了蹤影,水面上的紅色血跡隨著波浪蕩了幾下也消失不見。

  崔琅被人攙扶著,抖著手指頭指著對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對面滿臉鬍鬚的大漢哈哈大笑,「你們走鏢的,居然不知道我們是誰?」

  「行吧,日行一善,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

  崔琅這才明白自己這是遇上了水匪,然而為時已晚。

  -

  崔琅遇上水匪的時候,盛世正坐在畫坊里聽曲。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揮手讓人退下,並遞給伍正兩封信。

  「一封送到京都,交到安萊皂業的周管家手裡。」

  這封信是讓周管家交到二皇子手上的。

  本來三皇子私下買兵甲的事,不一定能鬧出什麼動靜。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崔琅自以為聰明,參與到了軍中以次充好更換兵甲的事裡來,那三皇子自然被迫沾上了干係。

  只要事情鬧起來,二皇子必不可能放過這麼好一個攻訐傅臨淮的機會。

  盛世算是賣了傅臨淮,給二皇子遞了個好,同時也讓二皇子那邊信任他。

  畢竟剛騙過太子和二皇子,總該表個態給個甜棗才是。

  伍正被盛世說得一愣一愣,最後道:「若是事情鬧不起來呢?崔家之前是不知曉,如今知曉了,定會全力將其壓下來,不讓事情鬧大。」

  盛世喝了口酒,不急不緩道:「以次充好販賣軍備,等同叛國,這罪可不是崔家這一支想壓,就能壓住的。

  盛昌則好奇,「那河間崔家呢?」

  鄔淳獨自下著棋,聞言答道:「斷尾求生,棄卒保車,這是大家族存續百年的生存法則。」

  河間崔家若是知曉江陵這一支幹了這等事,還鬧到天下皆知,怕是要大義滅親了。

  鄔淳這是直接宣布了江陵崔氏的死期。

  伍正還是不太明白,「先生說的是鬧大之後的情形。但這事江陵的官員也脫不開干係,若是崔家聯合他們一起壓住消息,也不是不能辦到啊。」

  盛世淡淡道:「這事,他們壓不住。」

  三日後,伍正便明白盛世為何說崔家和各級官員壓不住,也不敢壓了。

  崔琅及各家紈絝落到水匪手裡的消息,很快傳回了江陵。能成為紈絝,自然是各家的心頭肉,即便是不成器的少爺,那也是被捧在手心裡才長歪的。

  如今寶貝孩子生死不知,家裡人自然一窩蜂湧到了崔家,讓崔家給一個交代,畢竟這可是崔琅帶的頭。

  等到那些人鬧上門來,崔家人才知道平日裡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崔琅幹了什麼大事來。

  「六弟居然帶著這麼多人去投靠三皇子?他是不是瘋了!」

  然而再氣憤也沒用,該撈人還是得撈人,就怕晚一步,各家的寶貝兒子都死在了水匪手裡。

  但不管是崔家還是其他家族,都沒有能力去水匪窩裡撈人,因此只能由崔家老爺子出面去找太守,請江陵駐軍出手相助。

  剿匪並不就是江陵駐軍需要管的事,但太守和崔家老太爺親自上門,江陵駐軍的首領遲疑了會,最後還是決定出手。

  然而他前腳剛下令去救人,後腳軍備被換的消息就在軍中爆開了。

  朝廷分給他們的兵甲被人偷換了去,而好的兵甲被崔家拿走了,他們拿到手的都是不中用的花架子。

  刀劍脆得像是紙糊的,一砍就斷。

  拿著這樣的刀劍上戰場,簡直就是不顧將士們的死活。

  而現在居然還讓他們去救搶了他們兵甲,枉顧將士性命的賊人?

  軍中頓時群情激憤,他們可以戰死,但決不能是被自己人坑害憋屈地死去。

  被迫害的將士在這一刻舉起手中的武器。

  江陵軍,譁變了。

  朝廷兵甲被人調換導致軍中譁變,不少中層將領被亂刀砍死。如此駭人聽聞的事,誰敢攔著不上報。

  江陵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另一封信也被盛世令人送到了三皇子處。他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委委屈屈說崔家六郎搶了自己的船隻,還不准自己參與,以及崔家六郎在江陵都幹了些什麼。

  遠在宜城的傅臨淮接到信,氣得手都抖了。

  「崔氏坑煞我也!」

  等著方瞻剿匪歸來的盛世感嘆道:「不怕富二代玩物喪志,就怕富二代躊躇滿志!」

  對此,崔家的人怕是最深有體會。

  只是盛昌則還是有些不明,「世兒,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怎麼給二皇子和三皇子都送了信去?

  第65章

  方瞻那裡剿匪很迅速, 不過短短數日便將那伙劫船的水匪一網打盡了,順道救出了被關在水牢里泡澡的崔琅等人。

  原來水匪在將崔琅的護衛砍殺大半後,並沒有當場殺了崔琅等人。

  崔琅本以為落在水匪手裡, 定九死一生無力回天,卻沒想到峰迴路轉, 有人救下了他們。

  他們尚不知道江陵城內的變故,對著方瞻千恩萬謝,表示定會奉上豐厚的謝禮。

  方瞻想起盛世的叮囑,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他們的謝禮, 但船隻貨物他都扣下了。

  崔琅他們哪裡會不答應。那些東西本就被水匪搶了,如今人家又搶了水匪的, 說到底東西已經不屬於他們, 不還給他們也是應當。人家能好心留他們一條命,放他們歸家已是仁慈。

  等到崔琅等人被放走後,方言不解地問方瞻:「父親, 按盛先生的為人,應當將這夥人吃干抹淨才對,為何不要他們的謝禮?」

  收贖金也能收不少。

  方瞻將事情安排好,回頭看了眼方言,「你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方言想了下,「剿匪,順便給這些想占先生便宜的人一個教訓?」

  方瞻嘆了口氣,「之前我也這麼認為,現在看來遠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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