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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剛被扶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傅臨淮的身後傳來。

  「莊某不請自來,還請斗聖先生不要怪罪。」

  傅臨淮聞言,扶著盛世的手悄然收回,隨後轉身走到馬車邊,將掀開車簾透出一張精緻面容的莊宿,扶下了車。

  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書中的另一個主角,太傅之子莊宿。

  盛世看著兩人站在一處,一高一低,一黑一白,一低頭一仰頭,正是冷冰與暖陽的碰撞,不禁在心裡咋舌。

  真不愧是主角攻受,果真是一對璧人啊。

  美好到他都不忍心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只是他不願意打斷,另有人出聲煞了風景。

  「三哥好。」

  長安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擋住了盛世看向傅臨淮的目光,恭敬地朝傅臨淮問好。

  傅臨淮這才看向自己這個失而復得的弟弟。

  他們來之前就已經令人提前通知了盛世,所以對方如今坦然接受的樣子,他也沒有懷疑,於是點了下頭,聲音溫和,滿是對弟弟的憐愛,「十一弟受苦了。」

  「父皇聽聞你的消息,很是歡喜,當下就令三哥來接你回京,享天倫之樂。京中眾兄弟姐妹,也為你準備了見面禮,都在期盼著你回去。十一弟,隨三哥一道回京好不好?」

  盛世面上看著兄友弟恭,心裡卻在忍不住撇嘴。

  嘴上說得這麼好聽,等到小十一回京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兄弟姐妹不僅沒有見面禮,還欺辱人,那心思單純的小十一,怕就是要徹底倒到三哥那裡了,到時候連帶著鎮遠侯也得跟著倒過去。

  嘖嘖嘖,真會算計。

  「斗聖先生。」

  莊宿的話,將盛世的注意力從那對兄弟身上拉回。

  盛世想到傅臨淮剛剛也稱呼自己「斗聖」,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想提醒自己,這斗聖這名是傅臨淮幫著取的,讓他記得感恩,還是其他什麼心思。

  雖然莊宿看著文弱,好似風一吹就倒,但禮儀上卻也挑不出錯來,他拱手行禮,盛世也同樣回禮。

  「莊公子叫我里正就好。」

  斗聖這名盛世是真的不咋喜歡,尤其還是傅臨淮幫著取的。

  莊宿一愣,沒想到盛世居然讓他稱呼里正,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你我年歲相仿,不若就以表字相稱。」

  盛世頓覺古怪,他除開斗聖這個名外,就是普普通通一商人,撐死再加上一個里正,而莊宿是太傅之子,別說是里正了,就算是陳縣令來了,都不見得會被放在眼裡。

  而莊宿居然要跟他以表字相稱,稱兄道弟,圖什麼啊?

  總不能是圖自己長得好看吧?

  況且此次景清辭來接長安回京,傅臨淮作為在裡面有推動作用且想對景家示好的人,被建元帝派來也沒什麼好說的,莊宿跟來幹什麼?

  盛世心中警鈴大作,當即拒絕,「盛某居於市井鄉間,甚是粗鄙,不敢高攀莊公子,莊公子還是稱呼在下里正吧。」

  莊宿在京中被人譽為白玉公子,說的就是他性情溫和,因此只要他說出口的話,提出的要求,甚少被人拒絕。他沒料到,跟盛世一見面,對方就直接拒了他的第一個要求。

  但他也沒有羞惱,換了個話題與盛世攀談起來。

  盛世也沒放鬆,隔了一會兒,就聽對方說道:「聽聞易老先生此前在這裡住了數月?」

  說著說著,他嘆了口氣,「此次去晉陽,本想拜會易老先生,卻被告知對方病了未能得見。」

  盛世悄悄看了莊宿一眼。

  什麼病了,分明就是易慎不想見人找的託詞罷了。易慎早前就拒絕過皇室的邀請,莊宿是太傅之子,他去拜會易慎,易慎能見才有鬼了。

  莫不是想拐彎抹角從自己這裡下手?

  盛世哪裡會願意,直接打哈哈糊弄了過去。莊宿見他不接招,發現這人與在京都時,簡直判若兩人了。

  而另一邊傅臨淮和長安,以及景清辭也已經聊完,大家一邊說一邊引到廳里。

  等到景清辭想去看看長安平日學習和生活的地方,而莊宿也難掩疲憊去休息時,廳內只剩下盛世和傅臨淮兩人。

  傅臨淮喝了口茶,「聽聞你收了小十一當義子。」

  盛世:這還需要聽聞,剛剛長安喊了多少聲義父,你又不是沒聽見。

  「在山上時見他可憐,便認了下來,沒想到竟是十一皇子。」

  傅臨淮放下茶盞,「小十一這段時間多虧有你照顧,只是如今小十一恢復身份,這義父子之名就有些不太妥當了。」

  盛世早就知曉會有這一天。皇后之子有義父,豈不是當建元帝是死的?

  除非建元帝死了,小十一自己當了皇帝,那他認個義父,別人也不敢置喙。

  在這個時代呆得越久,越發現當初隨口一說,其實並不妥當。

  盛世並未答話,傅臨淮繼續道:「但你確實救了小十一,也養了他一年,所以父皇特許你為小十一的老師,可稱為師父。」

  盛世:……

  難為你們這麼能拐彎抹角,還保留「父」這個字。

  以後是不是可以說,不不不,你們聽錯了,不是叫的義父,是師父。

  盛世對當傅臨淮他爹沒有興趣,而自己與長安的關係,從義父子變成師徒也沒有太大關係。

  等長安陪著景清辭回來,發現義父變成師父後,雖臉上不悅,但也沒吵鬧著不同意。

  倒是讓景清辭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兩人當初只是口頭上認了義父子,沒經過什麼結契的儀式,到了這會兒認師徒,景清辭覺得對不住盛世,雖然傅臨淮覺得沒必要,但他還是堅持讓長安將拜師的儀式走完。

  盛世喝了長安的敬師茶,並附上了一隻紅封,長安恭恭敬敬喊了聲:「謝師父。」

  算是禮成。

  景清辭急著帶長安回去,莊宿原想留下,但聽盛世說易老一年只來一次,下次得到來年三月後,想了想又回了車上。

  等到其他人上車或是上馬,只留下盛世和長安站在原地。

  該說的話,在這些人來之前,盛世就已經交代過,到了此刻,倒是發現沒什麼好說的,「照顧好自己。」

  「義,師父你也是。」

  盛世點了點頭,原打算摸他腦袋的手,轉了個方向,落在了肩膀上。他拍了拍長安的肩膀,「若是京都待得不開心,就回來。」

  「好。」

  馬打著響鼻的聲傳來,盛世收回手,朝長安揮了揮,「一路順風。」

  盛世的身後還跟著不少百姓,他們也算是看著長安長大的,如今得知對方是十一皇子,心中敬畏的同時,又有些不舍,見狀,也跟著盛世一同揮手。

  長安衝著眾人深深作了一揖,隨後登上了景清辭的馬車。

  直到車馬行到看不見,盛世才轉身嘆了口氣,對著眾人道:「回去吧。」

  而車上,長安將那隻紅封拿出來,拆了外殼後疊好塞在了懷裡。

  景清辭有些好奇,「你師父為何送你一張白紙?」

  那張紙上沒有絲毫墨跡,分明只是一張空白的紙。

  長安理好衣襟,「不是白紙,師父怕我在京都受苦,提前給的零用錢。」

  景清辭還是不解,但覺得這恐怕是師徒間的秘密,便也沒再問下去。

  長安掀開一側車窗,看了眼窗外熟悉的風景。

  怕是以後很多年都見不著了。

  第42章

  盛世駐足了一會兒, 直到聽到身後石村長嘆氣,才回過神。

  石村長:「小長安這就成了十一皇子,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再見到。」

  其他人道:「都已經是京中貴人了, 咱小老百姓哪還能見到。」

  石村長瞪了那人一眼,「再是貴人, 那也是咱里正大人的義子,他還能不要自己義父不成?」

  有人嘟噥,「不是說都已經改喚師父了。」

  石村長氣結,但也知道這是事實, 只是這事也不能怪到長安頭上。京中都來人了,那個三皇子可是代表皇帝陛下來接長安回京的, 想想也知道, 定是皇帝對這個裡正大人當長安義父不滿。

  他冷哼一聲。

  天家真不講究,怎麼能認了義父又反悔的。

  咱們里正大人好委屈。

  被認為受委屈的盛世回去時,正巧碰到崔潤過來找自己。

  「進來說。」

  兩人剛坐下, 崔潤還未開口,便先看到了桌上隨意扔著的一隻香囊,他瞧了一眼,突然面露古怪。

  盛世見他一直盯著香囊看,瞥了一眼香囊,喝了口茶,不急不緩問道:「你也有?」

  「也」這個字就用得很微妙了。

  崔潤臉色更古怪了,他低頭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東西擺在桌上,赫然是另一隻香囊。

  兩隻香囊被擺在一處,除了一個月白一個孔雀藍,顏色不同之外,不論是款式還是上面的繡紋都一模一樣, 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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