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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楚,你的水性沒有我好。」梁以初抓住喬楚的手腕。

  「梁以初,如果你去,我也會跟在你後面下去。」喬楚淡淡地說。

  梁以初神色一震,情緒複雜地盯了喬楚片刻,鬆開了手。

  ☆、第四十六章

  燃燒的夢幻島號照亮了海面,就像一個綻放到極致的生命,即將迎來涅槃。

  喬楚和梁以初在太平洋的荒島上生活了五年,水性自然比一般人好,喬楚前腳下水,梁以初後腳就和她一起跳進水裡。

  寧勛能這麼直接跳下去找小沈,自然也是自恃水性,可是大海中心畢竟不同於游泳館,何況寧勛當時的情緒又是那麼激動,難免不出問題。

  水下因為被火光映亮,不算是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東西。喬楚和梁以初兩人一起往夢幻島號游過去,越是靠近,水的能見度越低,周圍不時有從船上掉落的殘片和物品。

  梁以初給喬楚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分頭行動,喬楚點點頭,順便遊了過去,將自己的氧氣罩摘下來給梁以初吸了兩口,整個過程默契異常,沒有任何停頓。

  兩人分開向船的兩邊游過去,喬楚很快就看到了寧勛,他正在水下拉小沈。

  小沈被船上的一條繩子纏住了腿,無論怎麼解都解不開,他顯然已經嗆水了,半張著嘴毫無知覺,髮絲像柔軟的水草一樣漂在水中,仿佛一個毫無生氣的假人。

  船開始下沉,帶動著那根繩子往海底墜,寧勛已經到了極限,臉色憋得發青,卻還是緊緊抓著小沈的腿不放。喬楚急忙過去將自己的氧氣罩遞給寧勛,寧勛狠狠吸了兩口,清醒了一些,這時梁以初也從船的另一邊遊了過來,吸了一口氧,從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割斷了綁住小沈腿的繩子。

  失去了繩子的下拉力,三人立刻向上游去,不一會兒功夫就浮出了水面。他們將小沈弄上救生艇,立刻給他做心肺復甦。

  「醒醒,你這死孩子,快給我醒過來,不然炒你魷魚!」寧勛不停按壓著小沈的胸口,幫他做人工呼吸,可是小沈一點反應都沒有,嘴唇因為缺氧而呈現出不詳的淡紫色。

  船上的眾人都沉默了,全都盯著小沈。

  「快他媽的醒醒啊!」寧勛眼睛紅了,按在小沈身上的力道簡直夠把他肋骨按折的。

  就在寧勛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小沈忽然嗆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勛面色一喜,激動得差點留下眼淚,然後啪地一下,不輕不重給了小沈一個耳光。

  「老大……」小沈還有點蒙圈,兩眼對不上焦距,可能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人打了個耳光,摸摸索索手探進褲兜,拿出一個密封袋子,裡面裝了幾十張存儲卡,又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單獨的存儲卡,交到寧勛手中,咧嘴笑了笑,「我剛好來得及把甲板上的一架攝像機存儲卡拆下來,應該將夢幻島號著火的視頻拍下來了。」

  「你他媽是瘋子麼,為了個破紀錄片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嘿嘿,我不想讓我哥失望啊,老大,這次是你救了我麼?」

  寧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情特別複雜地盯了小沈一會兒,問:「你表哥就是那個記者吧,以前和我一起跑過組。」

  小沈坐起來,摸了摸鼻子,「是啊,老大你怎麼看出來的?」

  寧勛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語,只想將這個攝影小助理暴打一頓。幸虧小沈沒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家裡禍害死倆孩子,他這輩子不用做人了。

  當時在水下,看著小沈即將被拖下去,寧勛腦袋裡都是這些年不停折磨他的那些場景——雪山,年輕人的笑臉,攝像機……背負著一條生命活下去,沒有人知道這有多絕望,多壓抑,他一度想放棄極限紀錄片的拍攝,甚至就在剛才,居然有想要乾脆淹死在這裡,為他所熱愛的藝術殉生的念頭。

  直到剛才小沈醒過來那一刻,長久以來壓在寧勛心底的那塊沉重的石頭,好像奇蹟般地不見了。他看著面前的小沈,好像忽然理解了當年的那個年輕記者,也理解了他自己。

  沈岳之因為衝進火海救石頭,手臂嚴重燒傷,他也顧不上塗藥,只是看著石頭。石頭從上船開始就一直歪在救生艇角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讓煙燻出了毛病,

  「劉哥。」沈岳之輕輕碰了碰石頭。

  與之前的視若空氣不同,這次石頭睜開了眼睛,盯著沈岳之沉默地看了一會。

  「為什麼要救我。」石頭問沈岳之,「難道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原諒你?」

  沈岳之搖頭,「一碼是一碼,我只是不能看著你不管。」

  石頭沉默,半晌後才道:「我欠你一條命,但是你也欠我妹妹一條命,就像你說的,一碼是一碼。不過從此之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這次行程結束,最好再不相見。你……好自為之吧。」

  沈岳之勾了勾唇角,眼睛看向夢幻島號的方向,他們雖然已經行得很遠了,但是依然能看到船上的火光,就好像走在路上的人,雖然把過去拋棄在身後,卻依然無法抹去它曾留在心底的烙印。

  只是,烙印剛開始烙在心上很疼,卻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沉澱成沒有知覺的傷疤,痛苦喜怒終究被時間磨平,留下的那一塊去不掉的痕跡,時刻提醒著那些過往的痴狂青春。

  「好,我們再也不相見。」沈岳之說。

  七個人乘著一艘救生艇,成了隨波逐流的一葉浮萍,在黎明到來時,望著天際一線殷紅的朝霞,好像做了一場荒誕離奇的大夢。

  「現在是不是該有人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勛問。

  一夜驚魂,等到所有事塵埃落定,眾人竟然一致將目光轉向梁以初。

  梁以初看向埃蒙德,此時他已經醒了,剛才被梁以初強制餵下幾片抗抑鬱類藥。

  「是我失控了。」埃蒙德抓著腦袋,用沙啞著聲音說道,「我對不起大家,是我的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

  寧勛奪過豎在埃蒙德口袋裡的小藥瓶,看了兩眼,一下石化了,「所以這場大火是你放的?媽的帕洛克那個老狐狸,把個間歇性精神病人放上船,等我回去弄不死他!」

  「我不是間歇性精神病人,我只是躁狂型抑鬱症。」埃蒙德辯解。

  「有區別麼!!你他媽差點把我們全都火化了!」寧勛看上去快要化身噴火恐龍了。

  喬楚瞥了一眼救生艇危險的吃水線,估摸著這幾個男人要是在這裡打起來,他們全都得倒扣在水裡,她可再也沒有力氣去潛水撈人了,於是岔開話題,問埃蒙德:「你放火燒船,是因為知道當年的南太平洋空難案是人為導致的?」

  喬楚之前在船上聽到了埃蒙德和梁以初的對話,其他幾人卻一頭霧水,聞言紛紛看向埃蒙德。

  埃蒙德支吾著從座位底下拿出一樣東西,正是他的筆記本電腦。

  寧勛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珠,「你居然還有時間搶救一下你的筆記本電腦?」

  埃蒙德很無辜地擺擺手,指向梁以初,「我當時被他打暈了。」

  梁以初說:「不錯,是我拿上來的。」

  埃蒙德這時已經啟動了電腦,對眾人說:「這幾個文檔是一個神秘人發給我的,裡面是有關南太平洋事件的內`幕……」可是埃蒙德這話才說了一半,就啊地叫了聲,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停在鍵盤上敲打,「怎麼回事?怎麼,文件怎麼不見了?!」

  「已經被銷毀了,他發給你的文件是有時間限制的,閱覽之後的一定時間內會自動銷毀。」

  眾人抬頭。

  他?他是誰?

  埃蒙德糊塗了,「可是既然那個人想要曝光南太平洋事件的內`幕,為什麼又要將證據消掉?難道他的本意不是想讓我拿著證據去舉報他們麼?」

  沈岳之嗤笑,「你去舉報?你覺得就憑你,能撼動那麼大的利益集團麼?」也許是和石頭之間的心結解開了,沈岳之多少不再像之前那麼沉默寡言,也偶爾能犯一犯毒舌的毛病。

  「那他到底想讓我幹什麼?他把東西發給我是什麼目的?」

  梁以初:「很簡單,他想讓你殺了我。」

  埃蒙德一愣,「可是這怎麼可能,平時我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出昨天晚上那樣可怕的舉動。」

  「那你的病情為什麼忽然失控了?」梁以初反問。

  埃蒙德皺了皺眉,也覺得這事有蹊蹺。

  「你的藥早就被人調換了。」梁以初將一個藥瓶從口袋裡摸出來,丟給埃蒙德,「這是你原本的藥瓶,裡面的藥被人動過手腳,我猜不但對你的抑鬱症控制無效,可能還加有少量的致幻劑。」

  喬楚忽然站起來,冷冷地盯著梁以初。

  「所以這一切你都知道,為什麼要等到事情爆發才去阻止?」

  「等等,其實我更想知道,南太平洋空難案的內`幕到底是什麼?」寧勛插嘴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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