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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的格局也改了,西側改成臥房,東側做書齋,中間開了一扇門相通。屋內的家具陳設不必說,都和小院的格局式樣一致。書齋的搖椅也照樣複製了一把,只是成色較新,花紋款式略有出入。

  我跳到那張搖椅上,躺下舒舒服服地搖晃。若外面的天氣再散了陰霾,日頭升上來照著屋外的圍牆樹梢,便和小院裡一模一樣了,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虞重銳打開書架下的柜子找東西,我趴在搖椅扶手上問他:“虞重銳,你為什麼把這兒改成和城裡的院子一樣?”

  他只顧彎腰翻找不答,我繼續問:“是不是我走了,你借物寄思想我呀?”

  他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個一尺來高的木匣子,拿過來放在我左邊方几上,自己搬了張矮凳坐下,說:“躺好了別動,給你上藥。”

  肯定是被我說中心事害羞了,一害羞就轉移話題,這伎倆我見慣了。

  “這是子射留給我應急的藥箱。一般的燙傷,當時就應立即用涼水沖洗,然後敷上藥膏。”他先取出一塊紗布,蘸了清水將我臉上擦乾淨,“這個水泡不大,過幾天自己會癟下去,別把它弄破了,反而容易破潰感染。”

  我歪過頭望著他說:“你懂得還挺多。”

  “還不是你馬虎顢頇,總不拿自己當回事,子射又回沅州了,我不得多留意著點,以備不時之需?”

  “哪有,我現在很愛惜自己的,出門都把應急的藥帶在身上……”我也學他,轉移話題,“對了,鄧大哥為什麼回沅州?還回來嗎?”

  鳳鳶仍在洛陽,鄧子射應該不捨得走吧。

  “他養蠱養出一些心得,想起沅州當地有幾味特殊的藥材,或許可以克制蠱蟲的毒性,就回去一趟試驗,大約一兩個月就回來。這段時間你要格外當心,別出意外。”

  原來只是克製毒性,並不是引出蠱蟲的方法。婆婆說“墨金”一旦入體寄生,深入心脈,宿主不死便不會自發離開,難道我只能一輩子跟它共存共亡?

  唉,不管怎樣,有進展總是好的,說不定哪天就出現意料之外的轉機呢。

  虞重銳拿起一枚小竹片,從藥罐中挖出一坨藥膏來。我看那藥膏黑漆漆的,苦辛之氣中還帶一絲怪異的腥臭味,不由往後退避:“能不能不塗呀?這么小的水泡,自己會好的,而且你不覺得它圓鼓鼓軟綿綿的還有點可愛嗎?”

  他舉著藥膏:“還說很愛惜自己,燙傷了都不肯塗藥?”

  我不好意思說嫌棄這藥膏又黑又臭,塗在臉上肯定很醜,我不想在他面前丑兮兮的樣子。“你把藥給我,我帶回去再塗。”

  “已經誤了傷勢,還要再耽擱?現在就用。”

  “那……少塗一點點?”

  叫他少塗,結果虞重銳還是挖了一大坨藥膏敷在我臉上,除了顴骨旁的水泡,額頭上他非說也燙紅了,全部塗上厚厚一層。

  鳳鳶送早點進來,看到我的樣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幹什麼了這是?打翻了硯台還是掉進爛泥坑了呀,咦——臭死了。」

  都怪鄧子射,外用的傷藥除了藥效,也得考慮一下顏色氣味使用感嘛。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糯米雞和三丁包的香氣都被蓋住了。虞重銳坐在我對面,我往右側挪了挪,換到他左手邊,故意偏過頭不去看他。

  他舉著筷子失笑道:“你要一直這樣拿半邊臉對著我嗎?”

  我咬了一口三丁包,問他:“吃完早飯,你是不是就得走了?”

  “我有兩月未曾休沐了,偶爾在家休息一天,應當不為過。”

  我頓時開心起來,想起他之前說的話,盯著他問:“昨天你就在這兒等著我了嗎?等了一天呀?”

  他垂目看自己的碗:“昨日不算太忙,傍晚順道回來一趟,想起這兩日是貴妃忌辰,你大概會過來。”

  姑姑的忌日,他還記得,我家裡卻沒有人惦記了。

  吃完早點,鳳鳶進來收走碗盤,虞重銳把藥匣放回柜子里。我瞧見架子最上層擺的東西有點眼熟,過去拿下來一看,果真是那枚柳毅面具。

  “這個你還留著哪?”

  面具拿在手裡略有些沉,再仔細看,原來是兩層嵌合在一起。我把它們一分為二,心下猶疑:“怎麼有兩張?店家多給了我一個嗎?”

  雖然兩個柳毅長得差不多,但手工制就總有些差異,無法嵌得嚴絲合縫,所以我一拿到手裡就發現了。是上元節那天街上太吵了嗎,我沒有留意到?

  虞重銳未答,只是將那兩隻面具拿過去重新合攏放回架子上,問我:“你的龍女呢,都丟了?”

  柳毅和龍女本是一對,他還保留著。不行,我也得去問信王把我的龍女面具要回來。

  我眼珠一轉,瞄到桌上還擺著我用茅草編的兩隻小鴿子,連忙拿過來,沖他諂媚道:“吶,這是我親手編的一對兒,送給你。”

  虞重銳低頭看了看:“這是什麼?”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鴛鴦。”

  “鴛鴦有這麼瘦嗎?”

  我把鴿子肚皮上的草往外抽出些許:“是我編得不好,這不就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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