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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就不能任他這樣欺負你!”

  賀琚欲言又止,心裡卻怒不可遏:「虞剡這個殺千刀的混帳!我藏在心尖捧在手心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小姑娘,居然這麼輕易被他騙去……恨不得剮了他以泄心中之忿!瑤瑤不懂男女之事,也不好問他們究竟到何程度,說不定被他占盡了便宜,小丫頭還渾然不知!否則僅相處半月,若當真只是以客禮相待,瑤瑤何至於如此,分明已一腔情深難以自拔!」

  他雙手扶在膝上看著側方,胸口起伏,過了好一陣才平息胸中怒氣,對我說:“瑤瑤,你放心,他既然招惹了你,就別想這麼算了,我一定為你討個說法。”

  他轉頭吩咐車夫:“掉頭,趕緊去洛陽縣衙。”

  我不禁抓住他的袖子:“兄長去縣衙做什麼?我、我不要什麼說法。”

  他隔著衣袖拍了拍我的手腕:“瑤瑤從小沒受過委屈,以後也不會的。你想要的東西,兄長都會盡力為你取來。”

  可我想要的東西,是取不來的。

  縣衙就在南市西側的擇善坊,不多一會兒便入了東坊門。坊內東西向的街道狹窄,我們的車三馬並驅,把路面占了大半。

  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前方一男子洪亮嗓門道:“對面是哪位郎君車駕?勞煩把馬卸下一匹,我們好互相錯讓過路。”

  這聲音聽著似乎有些耳熟。

  賀琚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對我說:“你就待在車上,不要下來。”

  他下去走到車馬前方,朗聲道:“虞相有禮。”

  對面的車子居然是虞重銳的?那個洪亮聲音,確乎是常三哥沒錯,我一時竟沒有認出來。

  接著聽見虞重銳說:“賀主簿怎會在此?”

  賀琚道:“虞相借一步說話。”

  我聽著他們倆腳步聲漸近,最後停在我車窗下,僅一簾之隔。我的心口忍不住“咚咚咚”地跳起來。

  虞重銳道:“看來賀主簿是專程來堵我的。”

  賀琚道:“散值時聽虞相提了一句要來洛陽縣衙公辦,賀某便過來碰碰運氣,幸好在路上遇到了,這也是緣分。”

  虞重銳問:“一個時辰前才與賀主簿見過面,不知此時找我又為何事?”

  賀琚道:“自然是一個時辰前的事還沒完。”

  虞重銳沒言語,賀琚又說:“我以為郎君讓我傳遞的是一封書信,想著舍妹必然樂見,便代為傳達,誰知竟是一紙藥方。妹妹滿懷歡喜,見後悶悶不樂,甚至默默垂淚,卻不肯告訴我因由。我只好來問一問郎君,究竟是何意?”

  他連稱呼都換了。

  虞重銳回答:“藥方是醫者所開,昨日匆忙遺留,不便上門送還,因此托賀主簿轉交,無封無緘,更無私相授受之意。”

  “原來虞相竟是一片坦率好意,”賀琚譏笑道,“那我妹妹為何要哭?”

  虞重銳沉默良久,我的心也跟著提在半空,方聽見他乾巴巴地回了一句:“虞某不知。”

  我拿帕子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不慎發出聲音來,叫外頭聽見。

  “有些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懂不知也就罷了,虞相是何等人物,推脫不知?”賀琚冷笑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就想問問,你和我妹妹同居一個屋檐下半月之久,男未婚女未嫁,郎君準備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

  我沒想到賀琚說的為我“討個說法”,居然是向虞重銳逼婚。他不是……心中嫉恨虞重銳的嗎?

  那虞重銳呢?他、他會如何回應?

  外頭又好一陣子沒有動靜,也或許是我太心焦了,所以覺得時間格外漫長難熬。

  虞重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賀琚:“賀主簿問我這話,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國公府的意思?”

  賀琚被他問得語塞:“身為兄長,我不該為我妹妹要個明明白白的說法嗎?”

  虞重銳道:“那我可以回答賀主簿,虞某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

  賀琚冷笑道:“是沒有娶妻的打算,還是沒有娶我妹妹的打算?我倒是聽說陛下正在操辦永嘉長公主的婚事,虞相是頭一號熱門人選呢!還是因為得了公主的青睞,轉頭就翻臉不認人,要與我妹妹劃清界限?”

  虞重銳淡聲道:“說起此事,賀主簿的堂兄為了尚主,不惜將髮妻休棄下堂,好像也沒有資格來嘲笑我吧?賀主簿若是代表國公府來的,大可不必如此。”

  原來家裡推出來爭奪尚主機會的不是賀琚,而是別的堂兄?尚未被公主看上,就先自己將妻子休了,這也未免太……是哪位嫂嫂如此可憐?

  唉,我現在哪還有餘力心思去管別人呀。

  “我不是代表國公府,我們家也不會為了尚主硬把女兒塞給你。”賀琚沉聲說,“我就代我妹妹來問你一聲,你到底想不想娶她?”

  虞重銳的聲音略低,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虞某已經說過了,暫無娶妻打算。”

  期盼的心情再度落回谷底,不知不覺淚水就爬了滿臉。

  “你……”

  賀琚還想與他爭辯,我掀開帘子制止:“哥哥別再說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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