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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房間雖然床椅簡陋,但還算整齊乾淨,門窗也都是好的。樊增從箱籠里拿出一條棉被來鋪在榻上,對我說:“小姐一定累了餓了,先休息片刻,我去廚下做些湯餅來。”

  我從中午醒來到現在就喝了一碗湯藥,粒米未進,一直心神緊張顧不上五臟廟,早就餓過頭了,坐樊增的馬車顛了一路還有點反胃噁心。身子疲憊不堪倒是真的,我和衣躺在榻上,明明眼皮都累得撐不開了,但還是提著一顆心,沒法放鬆下來。

  棉被有些受潮發霉,還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床榻也硬得硌人,我始終無法安然入眠。迷迷糊糊地眯瞪了一會兒,有人叩叩敲門,朱二在房門外說:“小娘子睡著了嗎?”

  他說話怪裡怪氣,讓人渾身不舒服。我馬上警醒了,掀開棉被起身把衣服整理好,端坐榻邊。

  朱二推了推門,我從裡面把門閂上了,他推不開,又嗲著嗓子說:“小娘子,湯餅做好了,起來吃些吧?”

  我雖然沒有胃口,但想著還是應該吃點東西,不然沒力氣。今日我能再三遇險逃脫,都虧了我腿腳靈便體力好。

  我起來打開門,從朱二手裡接過湯餅碗筷:“謝謝樊大哥。”

  朱二站在門口不走,笑得流里流氣:“妹妹光謝樊大哥,怎麼不謝哥哥我呢。”

  我心生厭惡,正要關門送客,朱二卻把手一伸卡住門,涎著臉道:「樊大真是運氣好,出門埋他老娘路上都能撿個小美人回來,我不信他送上門的肥肉會不吃?不如我先替他嘗嘗!」一邊說一邊手就向我臉上摸來。

  門口狹窄,我端著碗側身想躲沒躲開,被朱二摸了個正著——他的手雖然在我臉上亂摸,我卻什麼都沒感覺到。

  原來這只是他心裡打的歪主意,我就知道他定不是什麼好人。樊增是個老實人,怎麼結交這樣的兄弟。

  「妹妹這小臉蛋兒真白,身上想必更白吧?」他嘴裡說著污言穢語,那隻虛幻的手繼續向我領口探去。

  我噁心得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哪怕只是幻象,我也不想被他這樣猥褻玷辱!

  我大叫了一聲,把湯餅摔在地上,打斷了他的意淫幻想。

  湯碗正好砸在朱二腳邊,他燙得怪叫一聲往後跳開,手忙腳亂地把落在腳背上的湯餅拂去:“妹妹這是做什麼?”

  我一腳站在門裡一腳跨在門外,背靠門框,以防他意圖不軌:“碗太燙了,一不小心沒抓穩。”

  “怎麼了這是?”樊增聽見動靜趕過來,看到滿地的湯餅殘渣和碎瓷片馬上攔住我,“小姐你別動,我來我來!”轉身踢了朱二一腳:“去拿掃帚來把地上掃乾淨!”

  朱二好像很怕他,縮著肩乖乖去打掃。

  樊增轉回來跟我說話,又換了恭敬謙卑的語氣:“一共只做了三碗湯餅,那兩碗已經被我們吃過了,待我洗過鍋碗為小姐重做一份,就是要勞小姐多等一會兒。”

  樊增做菜油膩,湯餅里放了腩肉,表面一層浮油,灑在地上油味兒和肉腥氣升騰起來。我一想到剛才朱二的猥瑣形狀就更反胃了,對他說:“算了,我睏倦得很,什麼也不想吃。我先睡了,你不必忙碌。”

  樊增點頭道:“我跟朱二都睡在西廂,小姐若有吩咐叫我們一聲便是。”

  朱二把湯餅碎瓷掃了倒在院子裡,還探頭探腦地往我窗戶這邊張望。樊增從後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拎小雞似的拎起他往西廂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趁早收心!今晚你跟我睡一間,不許靠近東廂!”

  原來樊增知道朱二的人品,那怎麼還跟他稱兄道弟?

  我把門窗重新檢查了一遍,關緊閂好回到榻上。今夜比昨晚更暗更黑,星月無光,遠遠的有悶雷聲滾滾,似乎還要下雨。

  樊增好心救我收留我,我實在不該嫌東嫌西,但棉被的味道確實太難聞了,心口一直翻騰,更加睡不著,一閉上眼腦子裡就開始不斷地循環重複今日經歷的那些可怕景象:紜香打我、僕婦偷竊、大理寺卿構陷、穩婆想悶死小侄女、賀琚輕薄、嵐月用簪子扎我、邵東亭在身後驅車追趕、還好追上來的是樊增不是他……

  我忽然想起剛剛看到朱二心中的邪念,他說樊增是出門幹什麼撿到我來著?

  “埋他老娘”?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這一個接一個的連環boss什麼時候是個頭!好歹讓我脫戰回復一下!

  男主已經爬到劇組,正在脫殼化妝換衣服,馬上就從天而降帥氣登場。

  第13章

  我一下從榻上彈坐而起,把身上的棉被甩開。這個被子的奇怪味道,難道是……

  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我哪裡還敢再睡,跑下榻遠遠躲到門邊。

  別怕,樊增的母親年事已高,又一直生病,老人家壽終正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但是樊增為什麼要說他母親去了永州舅舅家?他在說謊?

  如今我是杯弓蛇影,看誰都帶三分疑,但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一向老實巴交的樊增也是壞人。或許他只是擔心我會害怕,才沒有告訴我母親剛剛過世,而且他如果真有壞心思,我應該早就發現了。

  ——那他為什麼還讓我住在已故之人的房間裡,讓我蓋他母親蓋過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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