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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一開始便明白,倘若焦氏想要害我的女兒,這十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可以陷害。”

  可是焦氏從未這樣做過。

  “不管怎麼說,我也應該給焦氏這個情面,原諒你從前犯過的錯……”

  牧虞蹲下身來,將雲嬌臉側的傷痕看的更加清楚,眼裡頓時又多出幾分情緒道:“畢竟人都會犯錯,重要的是能改過自新。”

  雲嬌點了點頭,頗是動容地又喚了她一聲,“母親……”

  牧虞淡聲道:“這便是你想聽我說的話?”

  雲嬌神情微滯,露出疑惑。

  牧虞抬手將自己的裙擺從她手中用力扯出,隨即口吻冰冷道:“你少做夢了。”

  她緩緩起身,看著雲嬌的目光頗是嫌惡。

  “我當初之所以放你一條生路,並不是因為我有惻隱之心,我只是想要證明,你雲嬌這輩子都是陰溝里的老鼠,至今,可曾有人准許你碰到黛黛一根頭髮?”

  一個想將她女兒置於死地,取代她的女兒,甚至想要踩著她女兒屍體上位的女子,牧虞怎會不厭惡。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該有點自知之明才是。”

  雲嬌的表情一點一點地崩潰。

  她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才看向牧虞道:“還不是你們逼我的……”

  她說著竟也不再裝作無辜的樣子,只撿起地上的匕首朝牧虞刺去。

  長谷目光微凜,抬腳便將她踹倒。

  庵里打雜的兩個粗婦忙上前去一左一右地將雲嬌按住。

  靜雲師太心有餘悸道:“夫人認識這女子?”

  牧虞道:“一個心思歹毒的女子罷了……”

  “你殺了我吧……”雲嬌打斷了她的話。

  牧虞冷眼看向她道:“我為何要髒了我的手,報官豈不是更好?”

  “你……”雲嬌渾身哆嗦。

  要她在那陰暗骯髒滿是蟑螂老鼠的牢里度過餘生,與折磨她又有什麼區別。

  她想到這些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狠狠地將那兩個粗婦掙脫,眾人驚呼,她卻撿起了匕首反手刺入自己心口。

  牧虞眼中掠過一絲訝色。

  她倒不是被雲嬌自盡的舉動所嚇到,而是驚訝於雲嬌這樣的人,怎麼捨得去死。

  雲嬌卻吃力地擠出笑來,“你以為你們這樣就贏了?我才不會死,就算這一世不成功,我也還有下一世,下下世,我可以重生……重生到過去,到時候……”

  她的聲音愈發得弱,所有的意識被疼痛所取代,竟讓她再看不清任何東西。

  雲嬌不明白那些不幸的事情為什麼總讓她一個人承受。

  分明最努力的人是她,可老天卻選擇讓雲黛那種沒腦子的女子順遂一生。

  那也沒什麼要緊……

  待她重生之後,她定然還是會有機會反敗為勝。

  庵里的尼姑鮮少見到這種場景,都嚇得念著心經。

  牧虞冷淡地看著雲嬌斷氣,卻也沒有了心思求符。

  她也實在不能明白,為什麼總有人想要去搶奪一些屬於別人的東西。

  雲嬌她有自己的母親,焦氏疼愛她的程度,不亞於牧虞疼愛雲黛的程度。

  她不要自己的母親,卻要搶別人的母親,單這點看來,牧虞便對她厭惡到了極致。

  皇宮裡頭,雲黛與葉清雋重修於好,日子也正是順遂。

  雲黛知曉了慕太妃去世,心裡卻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私下裡也曾問過葉清雋,葉清雋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那些事情都告訴了她。

  雲黛頗是感慨道:“她竟是被凍死在冰庫里的……”

  她忽然便想起慕太妃身上一直都是涼涼的。

  青翡還曾提及對方身上有一種怪疾,還是種奇怪的寒症。

  如今想來,慕太妃不僅不怕她姐姐的屍體,反而還總接近,接近到身上都長了凍瘡的地步……

  “那慕太妃對您母妃是不是……”

  葉清雋看向她,問道:“什麼?”

  雲黛搖了搖頭,也沒說出什麼來。

  至於慕太妃真正的心思,還是隨著她一道入土為安得好。

  過了初八,雲黛順利的完成了封后大典,收下了皇后的金印與寶冊,葉清雋心底一顆大石才緩緩落地。

  只是他唯恐雲黛起了疑,是以也做足了戲,總刻意拐著一條腿。

  每每雲黛問他時,他都露出幾分隱忍的表情來,假裝還能忍耐的模樣。

  初時他還覺得有些心虛,到了後來,雲黛心疼他,待他又更是體貼入骨,竟叫他覺得多瘸幾天也沒什麼要緊。

  這天晚上,雲黛心情極好,還背著他偷偷喝了不少甜果酒。

  雲黛醉得很,可卻仍是沒有睡意,若不開口,倒和平時沒甚兩樣。

  葉清雋沉著臉從淨室里出來,往床榻邊上走去,正想著怎麼訓她,卻見她指著他的腿嬌聲道:“您拐錯了腿呢……”

  葉清雋上榻的動作微微一僵。

  雲黛杏眸透出幾分茫然,思緒緩了半拍,才慢吞吞說道:“您分明說過不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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