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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雁珠似覺得不好意思, 便上前去拉著紀流蘇道:“你若是不想留在太子府只與我說就是了, 何必要為難下人……”
紀流蘇沒有吭聲, 雲黛便也溫聲說道:“太子府里到底不是你們家中,你們兩個妹妹住在這裡受了委屈也不該藏在心裡不說,若實在不能適應, 主動提出想回府去,也沒甚要緊。”
紀雁珠頓時僵了僵。
她原想著藉此先將紀流蘇送回府去,卻沒想到雲黛將她們兩個姐妹看做一體,要送回去便要一起送回去。
她唯恐雲黛當了真,便又道:“我原就極喜歡這裡,能陪在姐姐身邊正是我的福氣。”
雲黛淡聲道:“若有旁的忌諱,交代下去日後下人必然會注意,今日便也就罷了。”
紀雁珠聽她話中的意思,又覺得她說的“罷了”,並非是指對丫鬟不計較,而是指對紀流蘇不計較。
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究竟是丫鬟出錯還是主子刁難,總歸是要分清楚緣由。
紀雁珠想了這些,越想越覺得後悔。
雖然紀流蘇出了差錯她是樂見其成的,可總不能帶累了自己的名聲……
紀雁珠看著這個怎麼都甩不開的狗皮藥膏,心裡愈發得不耐。
雲黛倒沒有旁人想的那麼多,只是見紀流蘇沒什麼大礙,便領著兩姐妹去了自己消遣的地方。
她尋思著近日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便叫長粟擺了棋盤出來,又與她二人道:“我近日正學著下棋,兩位妹妹既都會下棋,不如陪我練練手。”
紀雁珠自然是歡喜應下。
雲黛與她下了幾局,你來我往倒是有輸有贏。
雲黛正覺自己進步飛速,又自信滿滿地換紀流蘇來下。
豈料紀流蘇連贏了三局不說,後面更是一局都不曾讓雲黛贏過。
雲黛這才發覺紀雁珠是故意討好讓著自己,紀流蘇則是一點人情都不講,叫她輸得毫無餘地。
雲黛光輸不贏,便訕訕地丟下棋子,又笑著讓兩個妹妹下一會兒棋,自己到裡屋去歇一會兒。
哪知她們二人沒下一會兒,紀雁珠便氣得推了棋子跑了出去。
她方才在雲黛面前還能有輸有贏,到了紀流蘇這裡便輸的一塌糊塗,丟盡了臉面。
紀流蘇見她跑了,便也跟了出去。
待雲黛聽見了動靜從裡屋出來,又頗是無奈。
“她們來住上幾日倒也沒什麼壞處,便是不能安寧真真叫人為難。”
她本就想著兩個妹妹安心住幾日,再客客氣氣送回府上去也就罷了。
可照著這個情形來看,哪裡有那麼簡單。
長粟又派了丫鬟跟著兩個姑娘過去。
過了片刻丫鬟便氣喘吁吁跑回來道:“雁珠姑娘落水裡去了。”
雲黛聽得這話頓時驚了驚,忙又過去看望。
紀雁珠脫了衣裳,頭髮還**地坐在榻上,裹著個被子極是狼狽。
雲黛進屋的時候便瞧見紀流蘇將藥灑在了紀雁珠身上。
紀雁珠頓時大哭。
雲黛吩咐丫鬟給紀雁珠準備熱水和乾淨的衣裳。
她走到床前,紀流蘇捏著空碗,目光多出幾分狠戾,倒是想直接拿碗砸破紀雁珠的腦袋。
雲黛掃了她一眼,道:“給流蘇妹妹收拾出另一間廂房去。”
她顯然是要將這兩姐妹隔開來住了。
紀流蘇轉身去了。
紀雁珠扯住雲黛衣角好生委屈。
雲黛與紀雁珠道:“委屈你了,今日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便送你們姐妹兩個回去。”
紀雁珠落了水,即便是她自家姐妹乾的,雲黛也不能瞞著她家裡當做沒事發生。
紀雁珠原本還只是有一點傷心,聽得這話,就更是愣住了。
等雲黛離開之後,紀雁珠愈發不可置信。
她叫來自己府上帶來的丫鬟秀雲,又問:“太子妃果真明日就要送我回去?”
秀雲道:“應該錯不了了。”
紀雁珠頓時不滿:“流蘇那樣欺負我,她竟也不管?”
秀雲道:“她雖是太子妃,可二位姑娘到底也不是她府上的妾侍,都是玄耀侯府的女兒,她若是真叫流蘇姑娘為難,不也等同於打了侯府的臉面?”
來者是客,哪裡有主人家去管教客人的道理。
“紀流蘇算什麼,我如今算是看透了,太子妃分明就是容不下殿下身邊有別的貌美的女子。”紀雁珠忿忿不平道。
“那姑娘要怎麼做?”秀雲問她。
紀雁珠道:“我自有我的主意,才不會叫她們都如願。”
下午申時,太陽西斜。
紀雁珠穿戴整齊地在葉清雋必經之路上徘徊。
待葉清雋路過時,她便嬌嬌弱弱地迎上去。
“殿下。”
紀雁珠與他輕輕一福,姿態嬌柔。
葉清雋被她擋住了去路,又與她微微頷首,等她抬起臉時,他才發覺這她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殿下,我這幾日是不是哪裡做的還不夠好?”紀雁珠忽然弱聲問道。
葉清雋面色平靜地望著她,又聽她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已經極力討姐姐喜歡,可卻仍不能得到姐姐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