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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這禮部侍郎正是已故陳皇后的哥哥,原先不折不扣的前太、子黨,如今卻突然為三皇子說起了話。

  若按著臣子的意見, 原先自然是二皇子的擁躉更多,可朝中前太、子黨顯然全都倒戈順向了葉清雋。

  中間自也有兩不靠的臣子做出選擇。

  一時之間,二者竟不相伯仲。

  天子緩緩端起了茶盞抿了口茶,而後說道:“朕兩個皇兒都是極優秀的,想來不管哪個成為了太子人選,日後都會恪守朝綱,一心為民著想。”

  眾人聽了這話又是一陣啞然,自然不能反駁。

  待眾臣散去,蔣貴妃之父、年邁的戶部尚書便走到陳侍郎身邊去,沉聲問他:“你我皆為人臣,你何必要與我蔣家對著幹?”

  陳侍郎露出冷笑:“你真以為我陳家沒落了便都是傻子,大皇子為何會服食用五石散陳家又如何不會去追查,我雖拿不出證據來,但也知曉此事是與蔣貴妃和二皇子有關。”

  “皇天在上,你們蔣家做出這麼陰損毒辣的事情來,陷大皇子不義,藉此又叫他背負不孝不忠放浪形骸的惡名,甚至害死了皇后,你們遲早都要遭到報應!”

  他說罷便甩袖走了。

  其餘人面面相覷。

  三日後,天子當朝宣告眾臣,冊封三皇子為太子,並與禮部之人商議擇出吉日,舉行冊封大典。

  散朝之後,夜珩景冷著臉聽了外祖一頓訓斥。

  “你們當日做的事情那般明顯怕是瞎子才看不出來,天子不追究是什麼緣故,你們自己反省去吧。”

  天子顯然給足了蔣貴妃與二皇子臉面了,若蔣家執意要爭,陳家翻起陳皇后當日去世的舊帳,即便拿不出證據,也夠他們吃一壺的。

  蔣尚書怒其不爭地出了宮去。

  夜珩景越想越覺得懊惱,又往蔣貴妃宮中走去。

  待他到了門口,見又是那個嬤嬤阻攔,便惱怒道:“怎麼,我母妃一見到我來便只知道睡覺了,莫不是你這老奴糊弄我?”

  那嬤嬤忙要解釋,便被他一把推開,他闖進屋中,豈料一進去就瞧見了天子在屋內。

  天子緩緩抬眸,看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幾分不悅。

  蔣貴妃手裡捧著杯茶,瞧見他突然闖進來也有些錯愕。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竟不知叫人通傳了再進來?”蔣貴妃呵斥他道。

  夜珩景忙與天子行了禮,道:“是兒臣失禮了。”

  天子微微頷首,“你如今也大了,該在你母親面前多多盡孝,她近日身體不好,你卻總跑不見人影。”

  他話中隱隱指責出夜珩景不孝,夜珩景連忙惶恐認錯:“此事確實是兒臣的不是……”

  幸而天子並未責怪,只是說了幾句,便讓他退下去了。

  待夜珩景離開,蔣貴妃終於繃不住臉色。

  “你果真不再念及我們多年的夫妻情誼了?”

  天子淡聲道:“你是妾,朕與你一個妾,又怎麼會有夫妻情誼。”

  他這話沒有給她任何台階,讓她臉色頓時一僵。

  “春來秋去,時日無常,朕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幾時,朕不能讓你成為朕皇兒的絆腳石,你明白嗎?”天子與她說道。

  “呵……”

  蔣貴妃驀地一笑:“虧我曾經還妒恨過慕貴妃,如今想來,她可真是個可憐蟲,她死得早死得好啊。”

  所謂的天子之愛,也沒能讓慕貴妃長命百歲,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可見他的愛有多麼諷刺。

  天子道:“你確定不再為珩景著想。”

  蔣貴妃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您想如何?”她眼中漸漸麻木。

  天子指著桌上那藥,“這是皇后吃過的藥,你喝下去,與尋常染病無異,會與皇后的症狀一般。”

  這藥與陳皇后吃的不同的是,蔣貴妃這份是加了劑量的。

  陳皇后吃了一兩年才慢慢消磨死去,而蔣貴妃是活不到年底的。

  如此一來,也權當是她不小心碰到了陳皇后的舊物,染上了與陳皇后相同的病。

  天子所思慮的一切,不可謂不周全,甚至叫人捉不到半分把柄。

  “珩景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天子掃了她一眼,道:“你活得這樣久,已經是賺到了。”

  蔣貴妃臉色愈發難堪。

  她的手指碰到那藥,卻又頓住。

  她此刻眼中已然含了淚光。

  “我問你。”

  蔣貴妃的聲音透著一股淒意,“你果真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天子打量著她,片刻道:“朕連凝煙的仇都能放著不報,還讓她的仇人吃好穿好……

  最心愛的女人在朕這裡不過如此,更何況是你呢?”

  蔣貴妃想過他諸多答案,卻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冷漠絕情到了極致。

  她心裡生寒,驀地便想起當年的事情。

  那時蔣家正是春風得意。

  她仗著家裡撐腰,這才有了膽量去陷害妒恨已久的慕貴妃。

  她尋了個知根知底的人去做這件事情,那人正是她青梅竹馬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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