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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黛暈乎乎地回到霽國公府時,仿佛全然都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她親了他啊……

  雲黛面頰更熱。

  比起他昔日那股吃人的勁兒,她這半個親吻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她甚至……只親到了他的唇角。

  她一時覺得自己沒有親好,一時又覺得自己太不矜持。

  她趴在几上胡思亂想著,又借著冰涼的溫度來降下臉上的熱意。

  片刻牧虞進屋裡來,卻瞧見雲黛趴在小几上睡著了。

  長粟正要喚醒雲黛,卻被牧虞抬手止住。

  她上前來打量著雲黛瑩柔的面頰,便輕輕將雲黛橫抱起,送到了榻上,為她脫了鞋,蓋上被子。

  “公主如今可相信了?”

  長粟在邊上低聲問道。

  她們是眼睜睜看著雲黛偷摸出了府去,也是看著她回來時春光滿面。

  牧虞撫了撫女兒的髮絲,事已至此,又能有什麼信不信的。

  只要雲黛高興,她亦不能傷了女兒的心。

  這廂雲黛前腳剛走,葉清雋府中亦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葉榮昌敲了敲門,隔著門道:“殿下,玄耀侯又來了。”

  說了個又字,自然是因為這玄耀侯登門拜訪不止一次了。

  “讓他等著。”裡頭的聲音沉靜地傳出。

  葉榮昌得了指令便離開了。

  葉清雋卻足足在屋中緩了一炷香的功夫,臉色才逐漸恢復如常。

  他起身往門外走去,路過帳幔之時卻瞧見了地上一隻精緻的梳篦。

  那正是小姑娘仰著腦袋主動親吻他時落在地上的東西。

  葉清雋目光微深,將那物捏在指間,隨即緩緩納入懷中。

  紀年觀等了不知多少壺茶下肚了,耐心也快要耗盡,葉清雋才姍姍來遲。

  紀年觀笑了笑,道:“殿下如今貴人多忘事,怕是早已忘記了我。”

  葉清雋令下人為他重新沏壺茶來,又道:“何事?”

  紀年觀見他待自己怠慢一事竟隻字不提,心底氣得牙痒痒。

  他又見對方面上神色冷清,也懶得再繞彎子了。

  “昔日我助你回到京城來,而你亦要與我侯府聯姻,此事你可還記得?”紀年觀問他。

  葉清雋自然記得。

  當日他回京,需要一個被動的理由。

  慕妃不能出面,他自己更不能,只有一個與他沒有任何干係的玄耀侯可以。

  紀家式微單薄,曾也是公爵世家,爵位襲了三代,到了紀年觀這裡便開始降等承襲,而紀家也不再出現俊才,朝堂之上,甚至沒有姓紀的一席之地。

  旁人都瞧不上紀家,慕妃卻瞧上了。

  紀年觀念及到慕妃的幫扶,臉色微緩,又道:“你何時才能兌現承諾,娶了我的女兒流蘇?”

  葉清雋道:“此事乃是你與慕妃之間的約定,我又何曾答應過你……”

  紀年觀一聽他這話,便坐都坐不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過河拆橋?”

  葉清雋輕輕一笑,說:“我曾在暮州見過紀流蘇,她年紀實在太幼,想叫她為我生子怕是要等個幾年了。”

  他說著眸子緩緩看向紀年觀道:“她到底是個庶女,雖記在了嫡母名下,亦是不太得體,倒是你家另一位千金,雁珠姑娘我瞧著便是極好……”

  紀年觀一聽這話,面上卻直發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侯爺想清楚了,要與我合作,便也該拿出誠意來。”葉清雋道:“畢竟,你要拿一個被貴府當做棄子的小丫頭敷衍於我,我亦不能接受。”

  紀年觀被他噎的無言以對,想到家中嫡妻愛護雁珠的模樣,又哪裡敢應,只得含含糊糊託詞離開。

  青衣想到青翡的遭遇,看那紀年觀的身影,亦是充斥著幾分冷意。

  “青翡跟了我不少年,如今也該幫她一把了。”葉清雋說道。

  就算紀年觀願意將紀流蘇換成紀雁珠,他的夫人也絕不會答應。

  就算答應了,葉清雋如今有天子賜婚在身,亦不能做主。

  想到賜婚,葉清雋的心思便又逐漸沉凝。

  天子賜婚下去之後,便一直忙於朝政。

  蔣貴妃在後宮等他多日,哪怕十五,亦沒能見上他一面,便又按捺不住,尋了理由過去看望。

  她去殿中求見之時,卻見一排宮人魚貫而出。

  那些人見了她都紛紛底下頭去,恍若見鬼一般。

  蔣貴妃心生疑竇,卻未表露,只是進去與天子行禮。

  “陛下,您操勞了這麼些日子都未曾再到後宮去,難免要傷身了。”蔣貴妃甚是擔憂道。

  天子緩緩抿了口茶,道:“朕剛處理了一些事情,此刻正在休息。”

  蔣貴妃微哂,又體貼道:“陛下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

  過去她亦是如此,只要對他溫柔解語,只要蔣家還能為他所用,他便會待她生出溫柔。

  天子聽了她的話後,果真又緩聲道:“最近宮中不太平,連朕身邊的人都在做賊,朕實在是不安心。”

  蔣貴妃道:“這事情不是與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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