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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詫異得很,卻又有一種見到故人的歡喜。
雲柒見她歡喜,便撫了撫她腦袋,與她道:“坐下說話。”
待幾人寒暄了一陣,雲黛才道:“哥哥與程公子竟也相識,想來也真真是緣分。”
程微景道:“我既與你哥哥是朋友,你便也隨你哥哥那樣叫我便好。”
雲黛淺笑,白嫩的面上露出梨渦,叫程微景愈發覺得眼前姑娘明艷招人。
他終於知曉那股熟悉感是自何處來了。
霽國公年輕是那般霽月光風的男子,他幼年見過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真有另一番曲折家世,還會是霽國公府的千金。
“程哥哥。”
小姑娘頗是軟糯地喚了他一聲。
他揚唇一笑,那日自驛館失落出走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待回府路上,雲柒便與雲黛坦誠說道:“家裡人都想為你尋個合適的人家,哥哥也是這般想的,母親更希望你尋的夫婿會是你喜歡的。”
雲黛微微頷首,也隱隱明白了府里這幾日的安排。
若是要嫁人,她自然希望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夫婿了。
既然家裡人都這般期望,她便也該盡心盡力為自己物色合宜的人選。
雲黛見過程微景沒兩日,便又收到了程微景讓人送來的一籃子模樣可愛的兔子點心。
雲黛極是喜歡,又聽送籃子來的人捎帶了一句話,說是近日天氣晴好,對方想約雲黛去南山腳下放風箏。
雲黛聽到這話時,牧虞也在身旁。
她雖有些不好意思,可對放風箏這事情卻是極感興趣。
“你若是想去便去。”牧虞與她說道。
“母親,為何……”雲黛總覺母親過分寵溺自己,反而生出遲疑來。
牧虞道:“按著景國的風俗,婚嫁之事都要聽父母的,男女之間若是私交過甚,到了最後雙方父母都不能答應,必然會傳出閒言碎語。
可我的女兒卻不必理會這些,你只要看上了誰,母親都會幫你,不論是誰,他都得娶了你。”
雲黛想到牧虞為自己煞費苦心,便羞澀地鑽到母親懷裡去,聞著母親身上的香氣,舒服地哼唧了一聲。
“母親真好……”
牧虞露出笑來,撫著她的軟發,有女兒在膝前,心裡好似也柔軟得一塌糊塗。
這廂陳皇后身體每況愈下,病發的也愈發頻繁。
她儼然是日暮途窮,眾人心知肚明,卻無人將這事實主動戳破。
牧虞在她又一次暈倒時,便因對方嘴上的想念,又領著雲黛進宮去探望。
愈發到了最後,陳皇后便越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是以時常要叫牧虞進宮來說話,想要牧虞明白她的苦楚。
可牧虞如何會是個心軟的人,莫要說太子自己不爭氣了,即便他果真是個可憐的人,牧虞也絕不可能因為同情就將女兒嫁給對方。
雲黛與牧虞進宮後,便隨著宮人往皇后殿中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雲黛便瞧見屋裡頭另有人在。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葉清雋。
只是先時不知發生了什麼,那太監卻是故意將湯藥灑在葉清雋的衣擺上叫雲黛瞧得清清楚楚。
“你連這小小的條件都不能答應……給本宮滾出去,莫要叫本宮再瞧見你……”
一個瓷杯在葉清雋的面前炸開,葉清雋面容沉靜地給陳皇后行了禮後,便離開了屋中。
雲黛見他路過自己身邊,便壓低了聲音道:“您到外面等我……”
她說的很快,他也並未停留,是以雲黛也不能確定他聽見沒有。
牧虞已經進了屋去,雲黛忙跟上前去。
過了片刻,雲黛便藉故出了大殿,出來張望了一圈,並未瞧見葉清雋人。
她想了想,便又去了那日瞧見他的涼亭跟前,見他果真在那裡,頓時鬆了口氣。
“虧得您在這裡。”
他前兩次待她都不愛理睬,她唯恐今日他也不會理會。
他並未應她,雲黛便拿出了一隻完好無損的小玉兔,低聲道:“上回都是我的不是,您的兔子被磕壞了,這隻雖然是我的,卻與您那隻一模一樣呢。”
葉清雋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玉兔。
“你搶走我的東西,叫我顏面受損,撕壞我的衣服,令我那日險些出醜,還曾恐嚇於我,叫我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他抿了口桌上的涼茶,語氣亦是平緩:“最後就拿一隻小兔子打發了我?”
他的指責一句接著一句,雲黛每想反駁時,卻發現自己竟無法反駁。
他說的都是確有其事……
是她搶了他的兔子,也是她撕壞了他的衣服,他心裡落了陰影也是正常的麼……
她這般一想,便愈發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對不起……”她極是慚愧,又小聲道:“這隻小兔子給您當個抵押,日後我再補償您行嗎?”
葉清雋聞言,這才勉為其難地接過了小兔子。
“你果真沒有如旁人那般瞧不上我?”他打量著她誠心誠意的模樣,便又裝模作樣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