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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黛遲疑得很,他卻又紅著臉道:“你必然不認得我,但我父親與雲世叔乃是好友,若是你不曾走丟過,我們必然也該是青梅竹馬才對……”
他前幾日才在太子府門口見過雲黛一眼,那時便覺小姑娘生得極是可人,像是天邊瑩美的月色,叫人可見而不可觸碰。
只是沒幾日,雲瑞白見了他便委婉與他暗示了幾句。
雖只是叫他與雲黛結識一番,可這無疑就是在告訴他,雲瑞白想招他為婿。
是以今日嚴碩特意準備了一番,才來府上見小姑娘。
“是麼……”雲黛口中訥訥,卻是一頭的霧水,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嚴碩見她面上有些不安,便溫聲道:“雲妹妹莫要害怕,我今日來,便是想與妹妹結識一番。”
他說著便又掏出塊方方正正的碧玉出來,遞給雲黛。
“初次見面,我並未帶什麼值錢的東西,望妹妹能夠收下。”
雲黛見那碧玉如他巴掌般大,若是交在了她的手裡,必然也跟個沉甸甸的磚頭似的。
她愈發覺得窘迫,見四下無人,又隱隱有些心慌。
他簡直人如其名,生得也健碩,說話的時候臉上肌肉還會跟著抽動,仿佛下一瞬便能做出些殺人越貨的事情來。
雲黛怕得很,又慶幸還好自己小時候不曾見過他,不然被嚇哭了該多丟人。
“不必了……”
她推拒了一番,見丫鬟還未回來,便想離開。
嚴碩原就是個直白性子,見她要走,心想著見面禮總得給人家姑娘留下,便跨出一步,鐵塔似的影子將雲黛整個罩住。
雲黛抬眸便瞧見他那雙凶神惡煞的眼睛怒視著自己,嚇得忙後退了兩步。
嚴碩心道這正是個好機會,便將磚頭大的玉塞給雲黛,嘴裡仍溫柔道:“妹妹收下吧。”
他唯恐她不知道這塊玉的價值,又略羞澀道:“此乃我家傳之物,我母親說要傳給以後的兒媳婦的……”
雲黛聽了他這些恍若“威脅”的話語,忍了又忍,一聽他這竟是強買強賣,非要自己收下,便嚇得小臉發白。
“我不要……”她害怕地聲音打顫,推著那玉,眼裡含了水光,幾乎要凝下淚珠子來了。
也虧得今日碰巧,雲柒路過了花園,正好瞧見妹妹在涼亭里受到驚嚇的模樣,還有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正將妹妹堵著。
“哪裡來的狂徒!”
雲黛一瞧見了哥哥,淚珠子也忍不得了,忙躲到了哥哥身邊。
“哥哥……”雲黛長睫上沾著淚珠,極是委屈道:“他……他要我做他的媳婦,還不許我走。”
雲柒臉色驀地一陰哪裡能忍得,一把奪過妹妹手裡的玉磚拍在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的嚴碩臉上。
“住手——”
雲瑞白見狀立馬從藏身之處站了起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那位頗受他賞識的賢侄臉上登時淌下了兩管鼻血。
末了雲瑞白領著雲柒與嚴碩賠了不是,又給對方處理了臉上的傷,這才客氣將人送出府去。
雲瑞白坐在屋裡喝著茶,一聲不吭,雲黛就坐在他邊上打量他臉色。
雲柒面露疑惑,“父親為何會認為妹妹喜歡這樣的男子?”
雲瑞白掃了雲黛一眼,想到女兒方才都嚇哭了,頓時為自己的失算慚愧不已。
“當初你們的母親也是這樣待我的……”
雲柒臉色微僵,可妹妹弱小無助的模樣,卻叫他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
他只好委婉提示道:“父親是男子,自然欣賞偉岸的男子,可黛黛是個女孩子,與父親再像,想法也是不一樣的。”
雲瑞白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又撫了撫雲黛的腦袋。
至夜裡頭,雲瑞白正要上鋪,卻被牧虞一個冷眼給定住。
“呵,不准我插手?”牧虞露出冷笑。
雲瑞白心裡正是理虧,卻仍梗著脖子道:“我乃一家之主……”
他話未說完,便見牧虞一拳捶在他瓷枕上,將他瓷枕砸爛。
雲瑞白雙膝一軟,玉容失色,竟十分嫻熟地跪在了腳踏上。
牧虞見狀,只冷哼了一聲,便翻身睡去。
第二日牧虞特意又安撫了雲黛一頓,見女兒心裡頭確實沒有對男人留下什麼陰影,這才鬆了口氣。
“母親是不是生爹爹的氣了?”雲黛低聲問道。
牧虞面無表情道:“沒有的事情。”
“那您怎不理他了……”雲黛想起父親早上委屈可憐又沒人理會的模樣,便愈發同情。
牧虞笑說:“你年紀小,還不懂,如他這樣的男人就該好生管教,若不然,日後養成了水性楊花的性子還得了。”
她見雲黛茫然的模樣,便與她道:“待你日後嫁了人,母親便教你如何管教男人。”
雲黛乖乖地點了點頭,心道自己若能有母親一半的威風,那也是極好的。
這日牧虞正好約了雁平長公主,便領著雲黛一道去了。
雁平瞧見了雲黛甚是喜愛,又夸牧虞是個有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