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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暉眼神躲閃,連忙擺手,「我不清楚,我是辦公室主任,管好廠內的事兒是我的職責,廠子外的事兒我從來不參與。」

  欲蓋彌彰。

  李榮富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希望你明白這裡面的厲害關心,張軍鵬和黑皮都死了,兇手手段很專業,不排除買兇殺人的可能,你的隱瞞很可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張暉頭上冒出汗來,目光發直,明顯是內心在掙扎,末了他點起一支煙,說:「警官,我有個懷疑,但不確定對不對,你們要是處理可得查清楚了再處理,要不然我怕……」

  李榮富拍桌子吼道:「我們警察處理事情當然會以掌握證據為前提,你的義務是如實交代!」

  張暉吞了口口水,點點頭,又點點頭,然後講起今年春天發生的一件事情。

  雙水縣是縣,上面的地級市叫鐵山市,市轄區內一共有大大小小成規模的肉禽廠五六家,其中天利肉禽廠開得最早,規模也最大,主要銷售市場在市里,老闆叫鄭天利,是南方人,其餘規模較小的肉禽廠的主要市場都在當地的縣,像清河肉禽廠主要圍繞著雙水縣,但隨著清河肉禽廠不斷發展壯大,雙水縣市場顯得小了,張軍鵬有計劃地向市里進軍,漸漸搶占了天利肉禽廠一部分市場份額,並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去年秋天,鄭天利來清河肉禽廠參觀,張軍鵬本著共同進步的原則熱情接待,毫無保留地給鄭天利介紹廠子運營狀況,可這個鄭天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清河肉禽廠設備落後、管理落後、員工素質也落後,最後提出要收購清河肉禽廠。

  廠子是張軍鵬的全部心血,被人看扁,心裡不太舒服,就沒給鄭天利好臉,最後不歡而散。

  轉眼到了冬天,春節之前,那是一年中廠子訂單最多的時候,也是最賺錢的時候,比現在還忙,會計的計算器都按壞好幾個,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多家管理部門得到舉報說清河肉禽廠衛生、消防和安全生產都不合格,這些部門聯合進行了突擊檢查,還真就發現了不少問題,罰了很多錢,並責令廠子停業整頓。

  這一整頓就是小一個月,訂單沒完成要交違約金不說,也傷了很多老合作夥伴,長短期損失達三百多萬,張軍鵬氣得發瘋,員工們也很生氣,都懷疑是鄭天利暗中使壞。

  那陣子黑皮頻繁到廠子來,一來就跟張軍鵬在辦公室里關上門合計事兒,有一次張暉有急事找張軍鵬,進屋後聽見他們說什麼天利肉禽廠、火災啥的。

  結果就在五月份,一個大風天,天利肉禽廠著了一把大火,火借風勢,生產車間、廠房、倉庫、辦公樓無一倖免,燒了一天一夜火才撲滅,天利肉禽廠損失嚴重,想要恢復相當於重建廠。

  這場火災鐵山市很少有人不知道,產生的濃煙甚至都飄到雙水縣上空來了,還燒死兩個工人,那天晚上全市各縣區的消防大隊、應急大隊、公安、駐地部隊全部趕去支援,老百姓還以為打仗了。

  這件事李榮富知道得更清楚,因為他也參與了支援,據說直接損失就達一千多萬,附帶其它損失還要翻倍,不過天利肉禽廠本身存在著電路和生產設備老化的問題,起火點也在問題設備附近,消防專家給出的建議是安全事故,所以雖然鄭天利堅持是人為縱火,這個案子目前也沒有太大進展。

  現在看來,如果鄭天利認定這件事是黑皮和張軍鵬合謀做的,倒是有十足的動機雇兇殺人。

  張暉講完這些,再次表示自己沒有證據,只是聯想,希望警察好好查查是不是這麼回事再決定怎麼辦。

  這邊告一段落,李榮富要求張暉保持通訊暢通確保隨叫隨到,然後四人分成兩組,他帶著攀天星去接觸鄭天利,邸雲峰和佟小雨回去接著審李大眼兒。

  畢竟截至目前都沒有證據能洗清李大眼兒的嫌疑,理論上他有可能殺死黑皮之後尾隨張軍鵬過來繼續作案,而且邸雲峰想到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題,就是李大眼兒是今天早晨九點多才試圖逃跑的,從黑皮家出來之後的這幾個小時是一片空白。

  李大眼兒還關押在派出所里,回去的一路上,邸雲峰翻來覆去看自己的手。

  他這雙手因為常年在訓練,已不像年少時那麼白淨,又黑又硬,拳峰都平了。

  看完他又偷瞄佟小雨的手,白白嫩嫩,右手中指靠近指尖的關節有一塊很明顯的繭,一看就是經常寫字。

  佟小雨注意到他的目光,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問:「還在琢磨被切走的手指嗎?」

  他道:「兇殺案出現殘破屍體有三種常見原因,一是分屍,掩蓋事實;二是泄憤,殺人之後仍不滿足,進而鞭屍;三是兇手心理變態尋求快感,但用這三點解釋兇手帶走大拇指的事顯然都很牽強,我擔心這裡面有更隱秘的原因。」

  佟小雨說有可能是兇手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完成任務,帶它們回去換佣金的。

  邸雲峰苦笑,「你電影看多了吧?現在社會信息發達,殺死兩個人沒多久就會通過各種渠道傳播出去,僱主不可能不知道。再說,光拿回去手指也不能證明他們死了。」

  跟李大眼兒的見面從一盒盒飯開始,李大眼兒一邊大口吃一邊埋怨派出所的伙食質量下降。

  吃飯過程中邸雲峰不由自主地盯著李大眼兒的手看,看到他的手又短又粗,手背上有一小片火燒的疤痕,心想手是人身體上使用最多的器官之一,仔細看可能每個人的手都有特點。

  三五分鐘,一盒盒飯吃完,佟小雨問李大眼兒從黑皮家出來到上小客車逃走這幾個小時都在幹什麼。

  李大眼兒眼珠亂轉,說自己沒事兒就到清河堤上跑步去了,當時想的是自己應該鍛鍊身體,以免黑皮的兄弟們來找麻煩時再吃虧,可跑到天亮他一琢磨,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的咋招也不可能是年輕人的對手,所以又改主意,決定逃跑,這才耽誤了一段時間。

  內容、語氣、神態都說明他在說謊,「唬傻子」一樣的謊,邸雲峰道:「你最好老實點,有人能證明嗎?」

  李大眼兒說:「誰也證明不了,那個點兒,河堤上沒有人,我倒是看見幾隻野鴨,要不然你去問問它們?」

  邸雲峰又要發作,佟小雨偷偷踢了他一腳,說:「沒有人能證明是吧?但是我們有證人能證明你在那個時間段去了清河肉禽廠!」

  李大眼兒搖晃腦袋,「去肉禽廠咋地了,肉禽廠距離河堤也不太遠,我跑步的時候順路跑過去轉了一圈。」

  有時候警察審訊的第一目的不是為了得到內容,而是要觀察嫌疑人的反應,作惡的人大都心虛,心虛是很難掩蓋的,這就是所謂的心裡較量,所以聽見李大眼兒的這個說辭時,佟小雨和邸雲峰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一絲驚訝。

  常理來講,如果是李大眼兒做的案,提起肉禽廠,他就應該知道警察現在詢問的是張軍鵬死亡的事,應該極力否認自己去過案發地點附近,神態也應該有所躲閃,可他竟然是在拉硬兒,這不是兇手該有的反應,可如果不是他,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邸雲峰還在分析這裡面的邏輯時,佟小雨眼睛向上一挑,似有了主意,「很好。實話告訴你,我們找到一個目擊證人,他能給你作證你沿著河堤從東向西跑的,路程是大概十公里,期間有路過清河肉禽廠,對嗎?」

  李大眼兒喜悅地點點頭。

  佟小雨接著說:「在清河鎮和清河肉禽廠中間那段距離你還下到河邊十分鐘左右,之後繼續跑,對嗎?」

  李大眼兒眼神雪亮,嘴角陣陣竊喜,「對對對,可能是肚子灌風了,我下去拉泡屎。哎我的天吶,這是哪位好心人幫我做的證啊,要不然我還真就說不明白了呢。」

  佟小雨看了邸雲峰一眼,表情滿意,又對李大眼兒說:「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坦蕩的人,放心吧,我會給你記上主動坦白,量刑時或許對你有一點幫助。」

  李大眼兒眼神滅了,一臉摸不著頭腦的神情,「什麼情況,怎麼就量刑了?我去跑步前兒黑皮都招蒼蠅了!」

  佟小雨道:「剛剛我們在清河堤後面發現另外一具屍體,死狀跟黑皮一樣,確定為一人作案,案發地點就在你拉屎的地方,兩起案件的現場你都去過,也有目擊證人,你不會再告訴我是巧合吧?」

  李大眼兒「騰」地站了起來,又被審訊桌卡回原位,「這他媽是哪個傻子給我做的證啊?我根本沒去——」

  邸雲峰終於明白了佟小雨的思路,配合著說道:「那你幹什麼去了?要是說不清楚,這個案子就是你做的!」

  李大眼兒嚇得一縮脖,嘴咂摸半晌,最後惡狠狠吐了口氣,「我沒去跑步,連河堤也沒去,我離開黑皮家是……是去……唉!」

  第9章 疤痕

  事情並不複雜,李大眼兒有個相好的叫齊盼盼,比李大眼兒小二十多歲,跟李大眼兒維持不正當男女關係有一年多時間,住在菜市場附近的一棟二層小樓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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