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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來不及了。
韓玄衣和西門吹雪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卻不會在意和陸小鳳之間有多近。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正好卡在陸小鳳想遠離西門吹雪戰略性撤退的路線上。
陸小鳳:「……」韓玄衣啊韓玄衣,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但你也不能這麼報復我吧?簡直要人命!
「你這隻小鳳凰,該不會等了我整夜?」韓玄衣輕輕一瞥,那雙桃花眼便如一汪春水,勾人心魄,令人恨不得溺死其中,「如此深情厚誼,叫攸寧何以為報?」攸寧是他的字,取君子攸寧之意。
雖然陸小鳳不是他的菜,但順手就撩已經成了習慣,況且這只能算是隨口一說,連撩都算不上。
被韓玄衣這一句撩的差點兒搶到口水的陸小鳳,為證自身清白張口就來了一句:「不是我要等你,是西門吹雪!」
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陸小鳳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艱難的用眼角餘光去偷瞧西門吹雪的表情……完了,西門吹雪這臉黑的……
陸小鳳深覺「我命休矣」四個大字已經印在了他自己的腦門上。
「這位就是名動江湖的西門吹雪了吧?」韓玄衣含笑轉眸,與西門吹雪目光相對,眼裡似有萬種流光,仿若不經意間盡皆落入對方瞳中。
「不知西門公子等了在下一夜,可是……有事相訴?」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一句很平常的話,也能被他說得和調情一樣,尤其「公子」兩字,就像在喊自己的小相好小情人,滿滿都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這聽在陸小鳳耳中,就如同韓玄衣與西門吹雪暗通款曲已久,如今不過是光明正大的在他這個朋友面前調情而已。
西門吹雪神情絲毫未變,好似韓玄衣的話根本沒入他耳一般,只又說了四個字:「我見過你。」
你當然見過,我們還朝夕相處了近三年。韓玄衣在心裡默默補充,但他是絕對不會表露出來的。
他又好好把長大後的西門吹雪光明正大的看了個夠,那肆意的目光帶著絲絲曖昧的甜膩,勾纏著他人怦然心動。
「真巧,我也見過你。」韓玄衣漫不經心的收回了那讓人臉紅心跳坐不住的眼神,警告的看了一眼陸小鳳,便又落在西門吹雪身上,眼閃秋波。
但西門吹雪是站著的,所以他半點兒也看不出來被那種目光注視過,還是那種如遠山冰雪般的面部表情,俗稱,面癱。
「你知道龍傲天嗎?」西門吹雪聲音沒有明顯波動,但那股直衝雲霄的劍意卻顯示出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龍傲天?」韓玄衣嗤笑一聲,「敢叫這種名字,命輕的可壓不住,說不準哪一天就無聲無息的死在哪個無人知道的角落裡。」
就像龍傲天一樣,除了他這個身體的接任者,靈魂沒了都沒有任何人知道。
韓玄衣不是龍傲天,龍傲天確實已經死球了,所以他並沒有說謊,一臉正氣理直氣壯,半絲兒心虛都沒有,特別的坦然!
西門吹雪的目光更冷,他曾有一瞬間懷疑過韓玄衣的身份,但韓玄衣此人與龍傲天相差太大,他相信自己對龍傲天的了解,那人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是以他又懷疑龍傲天和韓玄衣有什麼關係,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被陸小鳳誤導了,也想的有些多。
陸小鳳這個不靠譜的。西門吹雪在心裡這麼下了定義。
一旁的陸小鳳頓時覺得鼻子發癢,好歹忍住了沒把噴嚏打出來。
他現在完全就是個局外人,根本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麼,龍傲天是誰?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竟然還認識這麼一個光聽名字就吊的飛起的人?
此時此刻,陸小鳳其實是真不想在西門吹雪面前知道這麼多秘密,如果背著西門吹雪……那他可不介意,畢竟他已經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過他可不敢隨便溜走,雖說韓玄衣攔住他的位置並不是唯一離開的方向,但看對方的舉動就知道,那是不放他走的意思。
陸小鳳想了想,他覺得既然現在只要他不走,西門吹雪和韓玄衣就都顧不上他,那麼他留在這裡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可以的吧?雖然會有被波及的危險,但西門吹雪的怒氣大部分肯定是撒在韓玄衣身上,他的存活機率還是很高的。
陸小鳳是真的很好奇,在韓玄衣避免和西門吹雪見面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衝突,可如今一看,西門吹雪和韓玄衣似乎根本就互不相識?那麼韓玄衣又為何對西門吹雪……
難道……是那個名叫「龍傲天」的人?
陸小鳳的腦內小劇場浪到飛起,各種腦補得不要不要的,然後……他就被一道仿佛要把自己給劈成兩半的劍氣給驚得回了神。
——不,那道劍氣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更確切的說,那並不是一道劍氣,而是以西門吹雪為中心、沖向四面八方的無數劍氣!
西門吹雪的劍已經半出了鞘。
「西門公子怎的這般心急?」韓玄衣仍舊是漫不經心的調笑著,那陸小鳳感到危險的劍氣,對他來說,似乎根本不必在意。
繡著銀色絲線的袖口往復翻轉幾下,大部分衝著他來的、帶有強烈攻擊性的劍氣便被化解開來。
韓玄衣趁勢輕推,隔空將西門吹雪即將出鞘的劍又給死死的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