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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時應該來看看南識的,但為什麼沒有來呢?

  大約是覺得南識不會走,不管他多忙,不管他去哪,南識都會在原地等他。

  他似乎從未想過南識會走,更沒想過即便南識現在回來了,梁北遲就連牽著他的手都依然放不下南識隨時會走的戰戰兢兢。

  南識扭頭看來,問梁北遲在嘉城待幾天。

  梁北遲說明天就走,又說周末他有空就來嘉城。

  南識笑著說不必刻意趕來,他現在和梁北遲這種不徐不慢的相處模式讓南識很放鬆,他的確有點怕太過熱絡,以後分開的時候會很難受。

  梁北遲不在嘉城的日子尋常往復,南識在畢業最後兩個月異常繁忙,好在一切順利,十二月南識畢業,他甚至還在這種高強度的忙碌中抽空考了醫師資格證,雖然也許根本用不上,但南識還是把證考了。

  嘉一是學校附屬醫院,各種入職手續也是相當順利。

  南識畢業就從學校宿舍搬去了嘉一的員工宿舍,方碩言幫忙搬宿舍,特意給南識挑選了他隔壁的房間。

  「昨天遇到宋教授,他還在為你拒絕去新輝的事耿耿於懷呢。」方碩言動作利落將南識的書往架子上擺,「我說他就是操心,我說還有我呢,咱倆現在同事,我能不多照顧你?」

  南識笑著道謝。

  方碩言突然問:「最近梁總沒來嘉城?」

  南識說他很忙。

  「要我說你放棄吧,新輝在梁興就不值一提了,他還是要待在總部的,你要真和他在一起,這得異地到什麼時候?」方碩言轉身去搬門口紙箱裡的書,一晃看見梁北遲抱著束鮮花站在門口,他愣了下,十分尷尬,「梁總……你這怎麼也不出聲啊。」

  梁北遲全然沒表現出不悅,依舊態度隨和:「你好。」

  南識忙探出身,看見梁北遲天顯得很高興:「你怎麼來了?」

  梁北遲抱著鮮花進門:「抱歉,沒趕上你畢業禮。」

  「沒事。」他看著他懷裡的花,「給我的嗎?」

  梁北遲點頭:「祝賀你,南博士。」

  「謝謝。」南識低頭聞了聞花香,因梁北遲的稱呼有些臉紅,他轉身想找瓶子插上,結果找了半天只好用了大號的圓底燒瓶。

  記得南識高中畢業前夕,他纏了梁北遲好久,撒嬌要他一定要去參加他的畢業禮。

  梁北遲覺得高中畢業而已,沒什麼重要,他自己高考完就覺得高中生涯自動結束了,也沒讓父母特意參加畢業禮,自然覺得很無所謂。

  但因為南識堅持,梁北遲最後還是去了,只是因為臨時有事,他去的時候畢業禮都結束了。

  南識整整氣了一周。

  他現在不生氣了,長大也成熟了,梁北遲看著高興把花擺在桌上的南識心裡莫名空空的。

  明明南識在笑,他很高興,梁北遲卻在南識的高興里變得患得患失。

  晚上南識本想感謝方碩言幫他搬家請他吃飯,方碩言心裡有鬼幹完活就跑。

  南識讓梁北遲別在意方碩言的話,他隔著熱湯氤氳看著對面的人:「我覺得異地也還行。」

  梁北遲那句「異地怎麼還行」哽在喉嚨。

  「梁總。」餐廳里有人認出了梁北遲,特意起身過來打招呼,給梁北遲遞煙。

  梁北遲婉拒說戒了。

  南識錯愕半秒,這麼說來,他好像的確很久沒見梁北遲抽菸了。

  最近的記憶仿佛還在大涼村那次,梁北遲在他窗台下打電話,腳邊是一地菸蒂。

  「我都不知道梁總來嘉城了,今天這頓別和我客氣,我請我請。」

  梁北遲客套兩句說不用:「和愛人約會,你請不合適。」

  「哎呀,梁總這是約會啊,那是我唐突打擾了,對不住啊。」來人抱歉朝南識笑笑。

  南識快速抬頭回應說不要緊,又低頭侷促喝了口湯。

  那人很快離開。

  梁北遲意識到南識的躲閃,他傾身越過桌面握住南識的手:「南識,我們是正常交往,沒有見不得人,只要你想,我可以隨時把你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南識的手指微蜷,他勉強笑道:「嗯,等過段時間,好嗎?」

  梁北遲沒與他爭辯,他輕輕磨著他的手骨:「等你準備好。」

  南識臉上笑的輕鬆了些,抬頭看著梁北遲說:「你最近對我特別好。」

  梁北遲握緊他的手:「是我以前對你不好。」

  「其實也沒有。」南識笑笑,「以前我也很煩人。」

  「不是。」梁北遲本想說他很喜歡從前的南識,少時青春活力的南識是他不曾活過的模樣,又怕南識誤會他不喜歡現在的他,收住了話。

  南識的狀態隨意許多,突然問梁北遲怎麼想到戒菸了。

  梁北遲說:「你說抽菸不好。」

  南識不免想起梁北遲那次說他讓他不要吃藥,他就不吃了,南識很意外梁北遲會聽他的話。

  原來他的每句話,梁北遲都放在心上,並且會照做。

  這麼好的梁北遲實在讓人心動萬千。

  南識喜歡他到無法自拔。

  嘉城的冬日很冷,晚上從餐廳出去,路邊花壇披了層薄霜,夜風恍似帶著冰針,扎得南識忍不住縮起脖子,梁北遲順勢將他攬入懷。

  南識呼著白氣,抬頭說:「去你那吧。」

  第27章

  租的公寓永遠一塵不染, 劉阿姨會定期來打掃。

  梁北遲發現書房的書被動過,得知南識偶爾會過來拿書,他莫名覺得有點開心。

  南識並不排斥和他相處, 或者說他也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

  這種想法在他和南識接吻,南識羞澀又殷勤的主動中得到了驗證。

  老小區沒有裝地暖,兩人在沙發上纏吻, 南識赤腳往地板上一踩就冷的縮起腳。

  梁北遲順勢捉住他纖細腳踝,讓他的腳掌踩在自己腿上,又將人往上抱了些,傾身淺淺咬住他的唇。

  他吻的實在小心翼翼, 溫柔得令南識有些心急。

  南識便主動捧住他的臉, 低頭回吻須臾,喘息說想去床上。

  梁北遲說不急。

  那次後,兩人也曾嘗試過,南識總是很緊張, 就是不再說疼,但梁北遲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不適,他不想他們的第一次讓南識有任何不舒服, 試圖用接吻緩解南識的緊張。

  熱烈的吻讓兩人身體快速升溫, 梁北遲剛將南識的衣擺往上推了些許, 南識有些慌張壓住。

  「別。」南識氤氳眼底浮著半份哀求, 「不脫衣服好不好?」

  他不想讓梁北遲看到手術留下的疤, 真的很醜。

  梁北遲的手指輕頓,他沒多問,繼續溫柔吻他:「那就這樣做。」

  南識羞澀應聲。

  用手幫他適應片刻,南識仍是不說疼,他疼的時候就會輕輕縮起脊背。

  梁北遲就鬆了手, 把人摟在懷裡輕撫他僵住的背安慰:「沒事南識,沒事,不著急。」

  今晚的南識尤其主動,不斷靠近梁北遲的敏感處,抱著他的脖子不停地吻。

  「剛開始都會疼的。」南識的聲音輕不可聞,帶了幾分羞澀,「我們做吧,北遲哥。」

  梁北遲淪陷在南識滿是情/欲的目光中。

  他說好。

  -

  不大的房間瀰漫著不可言說的意亂情迷。

  南識已經睡熟,梁北遲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他哭的眼睛有些腫,又不許梁北遲停下來,不停叫他「北遲哥」。

  梁北遲仔細給他上了藥,將人抱在懷裡,暖氣片發出呼呼聲,南識往他懷裡鑽,呢喃叫「北遲哥」。

  他很久沒有這樣撒嬌依賴地叫梁北遲「北遲哥」了,今晚的南識恍惚讓梁北遲以為還是從前那個總愛黏著他的少年。

  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梁北遲悄悄取來,全是方碩言的信息。

  問他們飯吃的怎麼樣,又問南識他有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擔心影響南識追他。

  梁北遲皺眉,不知道方碩言亂七八糟在說些什麼。

  方碩言又發來:你喜歡梁總什麼啊?

  梁北遲蹙眉。

  方碩言:不然還是算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吧,就在我們醫院,各方面也不必梁總差,你倆還不用異地。

  梁北遲:「??」

  南識翌日醒來腰酸的厲害,看見方碩言的信息更是頭疼。

  他沒來得及回復,方碩言打來電話:「你昨晚和梁總在一起?」

  南識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承認,畢竟一認,以後還得解釋為什麼要分手。

  方碩言語氣中透著震驚:「你倆不會睡了吧?那你還釣什麼?你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梁北遲推門進來,見南識在打電話愣了下。

  南識藉口掛了電話,看著梁北遲手裡的早餐問:「劉阿姨來過了?那你怎麼不叫我起來?」

  每次劉阿姨來他都在房間,弄得像是他躲著不想見劉阿姨,南識覺得這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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